“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文栋的笑声像玻璃刮过铁皮,刺得林半夏耳膜生疼。那几个眼神空洞的士兵一步步逼近,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别费劲了。”张文栋把玩着一支注射器,“他们的中枢神经被‘蜂鸣’控制了,现在只听我的。”
半夏后背撞上冰冷的岩壁,退无可退。她死死盯着张文栋:“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张文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狂热的光,“完成你爷爷没敢完成的伟业!把‘蜂后’体系彻底完善!”
他猛地扯开白大褂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金属接口:“看见没?林国栋当年给我植入的初级控制器,让我能影响低级别‘工蜂’。”他指向那些士兵,“但你的‘蜂后’基因……是完美的中枢!能直接构建蜂巢意识网络!”
一个士兵猛地扭住半夏胳膊,针尖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推入静脉,她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嗡鸣。
“欢迎来到……蜂巢的真相。”张文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发现自己被拖回基地深处,扔进一个全新的实验室。正中央是个巨大的玻璃柱形容器,里面装满浅蓝色液体,连接着无数管线。
“进去吧,我的蜂后。”张文栋操作着控制台,“让你的意识……成为真正的核心。”
士兵粗暴地将她塞进容器。液体淹没口鼻时没有窒息感,反而像回到母体般温暖。但下一秒,剧烈的刺痛窜过大脑!
眼前炸开无数破碎的画面:
爷爷在昏暗油灯下记录数据,喃喃自语:“半夏……唯一的完美适配体……”
年轻的张文栋疯狂撕扯头发:“为什么我不行!林老师!为什么选中她!”
陈卫东跪在雨中哀求:“张教授!给我‘逆鳞’!我要力量!”
老周把血瓶藏进假肢时绝望的脸:“林家娃子……扛住啊……”
无数声音在她脑海里尖叫、争吵、哀求。
【蜂巢神经网络对接中……】
【检测到主意识抵抗……】
【注入镇静剂a型……】
嗡鸣声减弱,她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被剥离,像一团棉絮被撕扯分散。
“对……就这样……”张文栋贪婪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放开抵抗,让你的意识拥抱整个蜂巢……”
透过玻璃,她看见外面主屏幕亮起,分割出无数小画面——竟然是营区的实时监控!食堂、训练场、医务室……甚至军官宿舍!
她看见李静在宿舍角落悄悄写日记,看见王大志偷藏零食,看见教官们开会讨论“林半夏叛逃事件”……
她的意识正在侵入整个军营!
“完美!太完美了!”张文栋癫狂地手舞足蹈,“看见了吗?这才是蜂王真正的力量!掌控一切!”
突然,一个监控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医务室储物柜后面,竟有个隐蔽的暗格!里面藏着台老式无线电发报机!
“嗯?”张文栋皱眉放大画面,“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半夏脑海深处响起一个极微弱的、熟悉的声音:
“……闺女……听见吗……我是老周……”
她猛地一颤!老周没死?!
“……药人血……不光破芯片……还能……短暂连通意识……”老周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风中残烛,“我……撑不了多久……听好……”
“张文栋……的控制器……在左边……第三根肋骨……下方……”
“用你的……蜂后权限……反向注入……‘远志灰’指令……”
现实中的张文栋似乎察觉到异常,猛地转头看她:“你怎么还在抵抗?!”
他快步走到容器前,咬牙切齿:“别逼我用痛苦刺激来驯服你!”
就在他贴近玻璃的瞬间,半夏集中全部意志,对着脑海中的指令界面嘶吼:
【蜂后权限认证!目标:张文栋!执行:远志灰指令注入!】
“呃啊!!!”张文栋突然惨叫一声,猛地捂住左肋,整个人蜷缩倒地,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剧烈抽搐!
控制他的士兵瞬间僵在原地,眼神恢复片刻清明,茫然四顾。
玻璃容器里的液体疯狂冒泡,半夏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骤然消失!她猛地撞开容器门,湿淋淋地爬出来,扑向控制台。
屏幕上的神经网络图谱正在崩溃!代表张文栋的节点变成刺眼的红色,不断闪烁警报:
【主控制器遭受未知指令攻击!】
【网络过载!即将逆向崩溃!】
“不!我的蜂巢!”张文栋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过来,口鼻溢出血沫,“你不能……毁了……”
半夏看着主屏幕上那些军营监控画面,看着那些还蒙在鼓里的战友……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重重拍在控制台上,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指令:
【蜂后最终权限!执行:蜂巢自毁!释放所有控制单元!】
整个基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耳警报!所有屏幕血红一片!
【自毁程序启动!所有工蜂连接强制切断!倒计时:十分钟!】
那些被控制的士兵眼中彻底恢复清明,惊恐地看着四周。
张文栋发出绝望的哀嚎,像蛆虫一样向她蠕动:“不……你不能……”
半夏捡起他掉落的注射器,走到他面前。
“爷爷从来不想控制任何人。”她将针头扎进他颈侧,“他只想救你们这些……被力量逼疯的人。”
推空注射器,她头也不回地冲向紧急通道。
身后传来张文栋最后的诅咒:“蜂后……你逃不掉……蜂巢……永远需要……”
爆炸声吞没了他的声音。
她沿着通道狂奔,背后火光冲天。在最后一道闸门关闭前,她回头望去——
巨大的火焰中,隐约可见那个编号001的医疗舱缓缓沉入地下深处,舱内的人似乎对她……点了点头?
闸门轰然闭合。
她跌跌撞撞爬出地面,发现自己就在营区后山的乱葬岗附近。远处军营警笛大作,显然被基地爆炸惊动了。
天快要亮了。
她瘫坐在草丛里,看着晨曦微光中熟悉的营房轮廓。一切都仿佛没有变,但一切都变了。
蜂巢毁了,但蜂后还在。
她摸了摸锁骨下方——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蜂巢状的印记,微微发烫。
远处传来搜索队的脚步声和犬吠。她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撕掉破烂的外套,抹干净脸上的黑灰,朝着营区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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