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家里整理东西，准备找个律师咨询离婚的事。门铃响了。我妈去开门，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小敏，你婆婆她们来了。”
我愣了一下。她们来干什么？难道是想通了，来还钱？
我走到客厅，就看见婆婆、小姑子，还有老公，都站在门口。婆婆手里拎着一篮水果，小姑子低着头，老公还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小敏，我们来看看你和孩子。”婆婆挤出笑脸，把水果往桌上放。
“孩子在睡觉。”我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婆婆的笑僵在脸上，搓了搓手。“小敏啊，昨天……昨天小李回来跟我说了。说你要离婚。这可不行啊。好好的日子，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日子好不好，你们心里清楚。”我说。
“是我们不好，是我们不对。”婆婆突然抓住我的手，眼泪就下来了，“小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小姑子这时候也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嫂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惹你生气。那包……我已经拿去退了。钱，我带来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那钱，又看了看她。“真退了？”
“退了。”小姑子点点头，声音很低，“店员说用过了，只能退一半的钱。这是六千块。剩下的六千，我……我以后每个月从工资里扣，慢慢还你。”
“一半？”我皱了皱眉。这明显是在糊弄我。哪有奢侈品店用过了只退一半的？
婆婆赶紧说：“小敏，能退回来一半就不错了。小妹也不容易，你就先拿着这六千。剩下的，我来还。我每个月给你五百，一年就还清了。”
“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看着她们，“一万二的包，只退六千。剩下的，还要分一年还。你们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觉得我傻？”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老公赶紧说，“小妹是真的退不了全款。她跟店员吵了半天，才退回来这么多。”
“吵了半天？我看是根本没退吧。”我说，“那包，是不是还在你们家？”
小姑子的脸一下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我。
婆婆瞪了小姑子一眼，然后又转向我，哭着说：“小敏，就算小妹没退，那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她。你要怪就怪我，别跟她计较。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只要你别跟小李离婚，别让孩子没爸爸。”
她说着，突然往地上一跪。“我给你跪下了，求你了，别离婚。”
“妈！”老公赶紧去扶她，“您这是干什么！”
“我不起来！”婆婆甩开老公的手，“小敏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婆，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第一次下跪，我还觉得惊讶。第二次下跪，我只觉得可笑。这是她们的惯用伎俩吧？想用苦肉计逼我妥协。
“您起来吧。”我说，“跪也没用。我已经决定了。”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婆婆拍着大腿哭起来，“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他！我们家到底欠了你什么啊！”
“你们家欠我的，可不止这一万二。”我说，“你们欠我的尊重，欠我的信任，欠我的理解。这些，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
小姑子这时候突然哭了。“嫂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花你的钱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搬出去住，再也不回那个家，再也不见你。”
“你搬不搬出去，跟我没关系。”我说，“我要离婚，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妈。是因为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那你是因为我，是不是？”老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我知道，我没本事，没护好你。可我一直在改啊。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改？”我笑了，“你改了三年，也没改好。我没时间再等了。我的青春，耗不起。”
“小敏，你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考虑考虑。”我妈在旁边说了一句。她终究是心软了，见不得孩子没有爸爸。
提到孩子，我的心确实动了一下。孩子还那么小，要是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觉得自卑？
可我再想想在那个家里的日子，想想那些算计和欺骗，又觉得不能心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孩子在一个不幸福的家里长大，不如让他跟着我，安安静静地生活。
“妈，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说，“为了孩子，我才更要离婚。我不想让他生活在一个充满争吵和算计的环境里。”
婆婆看我态度坚决，哭得更凶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儿子要离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她说着，就往墙上撞。
“妈！”老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您别这样！”
小姑子也赶紧过去劝。“妈，您别激动。嫂子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会想明白的。”
客厅里一片混乱。哭声，喊声，劝架声，混在一起。我只觉得头很痛。
“你们都别闹了！”我喊了一声，“要哭，要闹，回你们家去闹！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我的声音很大，把他们都吓住了。婆婆的哭声停了，愣愣地看着我。小姑子也停下了劝架的手。老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
“我最后说一次。”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离婚，我意已决。钱，你们必须尽快还给我。否则，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你们走吧，别再来了。”
说完，我走到门口，打开门。“请吧。”
婆婆还想说什么，被老公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然后，他扶着婆婆，小姑子跟在后面，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公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失望，有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理他，等他们都走出楼道，就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
我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终于可以摆脱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离婚协议，财产分割，孩子的抚养权……但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忍让的我了。我有勇气，也有底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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