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脊背上生疼,江明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仰头看向这座畸形的建筑物。本该方正的楼体在雨幕中扭曲拉长,每层窗户都像是被外力撕扯过,形成不规则的锯齿状排列。
保安室的玻璃门早已碎裂,碎碴混着泥水在门槛处结成冰晶状的物体。在里面找寻一番后,
在积满灰尘的抽屉深处找到一个黄色的手电筒,塑料外壳还带着出厂封膜。当光束刺破黑暗时,墙面赫然显现出数十道抓痕,从地板一路延伸到天花板。储物格里散落着锈蚀的钥匙圈,唯有那把螺丝刀闪着反常的冷光,握柄处刻着模糊的字。江明顺手捡了起来。
这时脑中又响起了和之前一样冷漠的声音:定格碎片,显影本真
雨声突然变得沉闷,仿佛有层透明薄膜将建筑与外界隔绝。打开手电筒,攥着螺丝刀的手掌沁出冷汗,金属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密的血珠,正顺着螺纹沟槽缓缓流动。
江明攥紧手电筒推开包铜大门,潮湿的衣服蹭过门框时刮落几片暗红漆皮。壁炉里跃动的火焰在橡木地板上投出摇晃的光斑,火星爆裂的噼啪声掩盖了建筑深处某种规律的敲击声。褪色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象牙棋子,黑国王的冠冕缺了半边,白骑士的马首沾着凝固的蜡油——那暗红色泽让江明想起干涸的血迹。
火光映亮墙上的柚木相框时,江明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照片里穿条纹西装的男人双手紧抓椅背,指节发白得像是要戳破相纸,而依偎在他身旁的和服女子唇角弧度完美得近乎机械。双胞胎孩童的瞳孔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银灰色,他们交叠的双手间隐约可见半枚青黑色的胎
记。
当外套蒸腾的水汽终于散去,江明顺着走廊深入建筑腹地。厨房推拉门的轨道里卡着半根手指,不锈钢料理台上盘踞着长达三米的青灰色肠管,表面密布的脂肪颗粒像极了发霉的珍珠项链。十二格刀具架空余七个生锈的凹槽,奇怪的是上面一把刀都没有。银质餐盘里半颗心脏漂浮在褐绿色浓汤中,主动脉断口处吸附着成团的水蛭,随着江明的脚步声突然集体收缩。
三只绿头苍蝇从腐烂的脾脏堆里惊起,翅膀振动的嗡鸣与冰柜压缩机突然启动的轰鸣形成刺耳的和鸣。暗红色液体正从冰柜门缝汩汩渗出,漫过江明的运动鞋底时呈现出胶质般的拉丝状态。当江明后退半步,鞋印在地砖上拖拽出的粘稠轨迹里,分明混着几粒乳白色的碎骨渣。
江明握紧手电筒缓步向前,光束扫过半掩的铁门时,突然撞见门缝后站立的魁梧身影。那人赤裸的上身布满交错的刀疤,暗红色血痂沿着腹肌沟壑凝结成网,防毒面具镜片后的双眼泛着浑浊的灰白。几乎在江明们视线相触的刹那,他猛力甩上金属门,撞击声震得走廊顶部落下簌簌墙灰。
血雾正从门缝急速渗出,带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江明拼命转动门把手,发现锁芯已被焊死。转身冲向后方通道时,发现另一扇铁门同样纹丝不动。侧方通风管道的检修口突然映入眼帘——布满划痕的格栅歪斜挂着,勉强可容成年人侧身通过。
江明卸下格栅时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割破手掌,顾不得流血,蜷缩着挤进狭小管道。腐臭的冷凝水浸透衣裤,膝盖摩擦着管壁生长的苔藓状菌毯向前蠕动。三十米外的主控室透出微光,配电箱表面凝结着蛛网状的黑色结晶,江明颤抖着用螺丝刀撬开面板,十二组断路器中三组跳闸的闸刀正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当第三组开关被强行推合时,整个建筑突然震颤,头顶传来机械停转的轰鸣。毒气排放口喷涌的血雾渐渐稀薄,身后却响起金属刮擦声——那个戴防毒面具的壮汉竟将手臂探入管道,扭曲的指节在管壁刮出刺耳声响。
江明踹开出口格栅滚进走廊,迎面撞见持刀追来的面具人。刀刃劈碎墙砖的瞬间,江明扯倒两米高的储物柜挡住通道。铁器撞击声与野兽般的嘶吼从柜体后方传来,江明转身冲向左翼通道,却在拐角处被斧头劈落的劲风削断几缕发丝。
第二名面具人从消防通道破门而出,斧刃劈开江明身后的宣传栏。玻璃爆裂声中,江明折返冲进通风竖井,攀着生锈的梯架向下逃窜。追击者的重靴踏碎梯阶,整段铁梯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当江明跃向下方平台时,混凝土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坠时瞥见裂缝中伸出数十只青灰色的婴孩手臂,指甲缝里塞满暗红的血肉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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