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解放那双紧盯着人的眼睛,林卫东明白,“部队训练”这个借口,这回是搪塞不过去了。
他爹是个实打实的庄稼人,活了大半辈子,庄稼人最懂人力有穷时。
什么事是人力可为的,什么事超出了常理,他心里清清楚楚。
石头砸死野猪这事,太邪门。
一次可以说是碰巧,是走了大运。
但那种准头分毫不差,力道大到能打穿野猪脑壳的本事,绝不是“运气”两个字能说得通的。
林卫东闷声不响。
他不能说实话。
那个“动态视觉”的说法,听着就神神鬼鬼的,说出来没人会信,保不齐还会被当成犯了癔症或者中了邪。
他得琢磨出一个更实在、更符合眼下光景、又能让他爹点头的理由。
【有了!】
【封建迷信,才是打败封建迷信的最好武器!】
【科学解释不了的,就用玄学来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把他爹拉到院子最偏的角落,
四下瞅瞅没人,才压低嗓子,脸上带着点后怕,又有点说不清的古怪,慢慢开口。
“爹,这事……说出来您可能不信。”
“今天在山上,您得先答应我,接下来说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林解放看他神情这么郑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重重地点点头:
“你说,我烂肚子里!”
“当时在山上,眼看那畜生就要撞到您了,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豁出去,跟它拼了!”
林解放听得心揪紧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后来呢?你别吓爹!”
“可就在我要冲出去那会儿,脑子‘嗡’的一声,像是叫人拿锤子狠狠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了。”
他描述着,脸上显出痛苦和迷惑。
“眼前一黑?”
林解放声音都变了,
“那你后来是咋……”
“等我再睁开眼,就……就不一样了。”
林卫东眼神有点发飘,像是在回想啥怪事,
“我眼里的东西,变得特别慢,特别清楚。那头猪朝您冲过来的样子,慢得很,一拱一拱的。”
“而且……而且我还能看见它身上有个地方,有光。”
“有光?”
林解放眼珠子一瞪,手里的旱烟杆抖了一下,
“啥光?”
“红光!”
林卫东说得斩钉截铁,
“就是它那只左眼,红彤彤的,在灰蒙蒙的林子里特别扎眼。”
“我心里就一个念头,砸那儿!就砸那儿!”
“后面的事,您都瞧见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捡起块石头就扔过去了。”
说完,林卫东还喘着粗气,拍了拍胸口,
“爹,您说,我这是……这是咋回事?当时咋就那样了?”
“当时咋就那样了?”
这话一出来,林解放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手里的旱烟袋都掉在了地上,浑然不觉。
这个说法,对他这种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比什么“部队训练”、“肌肉记忆”要好理解得多,也震撼得多。
【对不住了,爹,为了让您老人家安心,只能请牛顿和马克思暂时回避一下了。】
【还是聊斋和封神榜,比较符合咱们村的知识水平。】
林解放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捡起地上的烟袋,哆哆嗦嗦地装上烟丝,划了好几次火柴,才把烟点着。
他用力地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脸上的表情,在烟雾里变幻不定。
震惊,疑惑,害怕,最后,全都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
“是……是老祖宗显灵了!”
他一拍大腿,声音都在发颤。
“啥?”
林卫东故作惊讶。
“没错!”
林解放越说越激动,自己就把逻辑给理顺了,
“肯定是咱林家的老祖宗在天有灵,看你有危险,我们林家要断了后,这才显灵上你的身,借你的手,救了我们爷俩一命啊!”
他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不然怎么解释?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卫东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是咱林家要兴旺发达的征兆啊!”
林卫东看着他爹那一脸“我全懂了”的表情,心里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得,剧本都不用我写了,我爹自己就把逻辑给闭环了。】
【祖宗显大灵,这个理由好,够硬,以后再有啥解释不了的事,都可以往老祖宗身上推了。】
他连忙顺着他爹的话,一脸后怕地说道:
“爹,这事……可不敢跟外人说啊!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指不定会把我当成什么妖怪,到时候被拉去烧了都有可能!”
“知道知道!”
林解放连连点头,表情无比严肃,
“这是咱们林家最大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他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厨房门口忙活的苏棉和陈淑莲,压低了声音,
“连你娘和你媳妇,都不能告诉!女人家嘴碎,万一说漏了嘴,那可是要招来大祸的!”
父子俩就这么达成了共识,把这个天大的秘密,给定了性。
解决了心头最大的疑惑,林解放整个人都轻松了,走路都带风,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无比丰盛的野猪肉大餐。
苏棉的手艺极好,一块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在滚油里爆炒,肥肉变得焦黄透明,再淋上酱油和豆瓣酱,配上青蒜苗,一盘香气四溢的回锅肉就出锅了。
林卫东则亲自掌勺,做了他的拿手好菜红烧肉。
大块的猪肉在糖色里翻滚,炖得软烂入味,色泽红亮,香气霸道地钻进屋里每一个角落。
锅里还炖着一锅大骨汤,汤色奶白,上面飘着几点翠绿的葱花。
林卫国和林小草两个小家伙,早就等不及了,一人捧着一个大碗,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肉。
“开饭!”
随着陈淑莲一声笑呵呵的招呼。
林卫国首先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却根本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喊着:
“香!太香了!”
林小草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小嘴吃得满是油光,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淑莲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眶都有些湿润,不停地往他们碗里夹菜。
苏棉小口小口地吃着,
脸上带着满足的浅笑,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身边的林卫东,看他吃得香,她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饭后,苏棉在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记账。
她翻开那个已经记了小半本的账本,提笔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今天,林家的账本上,要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收入:野猪一头,约三百五十斤。
支出:人情猪肉,约一百斤。
她写完,看着账本上剩下的“二百五十斤”这个数字,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合上账本,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那个油布包里,和那些钱票放在一起。
她抱着这个沉甸甸的布包,走到床边,看着已经躺下的林卫东,心里有无数的话想问。
今天发生的事,对她的冲击,一点都不比林解放小。
她也想知道,她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坐到床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微凉的手,轻轻地覆上林卫东的额头。
林卫东睁开眼,握住她的手,看着她: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今天数肉数得手抽筋了?”
苏棉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但脸上的担忧却没散去。
她摇了摇头,没理会他的玩笑,而是犹豫了半天,才小声地,声音发颤地问:
“卫东……你今天……没伤着哪里吧?”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看,像是要找出什么,
“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做出那种……那种事,你身子……真的没事吗?我……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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