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卫东就要动身去县里。
苏棉起得比他还早,默默地帮他把衣领理好,手指划过他脖颈时,顿了顿。
林卫东察觉到她的不安,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苏棉却抢先一步,飞快地往他最里面的口袋里塞了个硬邦邦的小布包。
她别过脸去,声音跟蚊子似的,还是那股子熟悉的“抱怨”味儿。
“省着点花,别以为家里有两个钱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钱是纸,风一吹就没了,你这趟出去,把自己顾好就行,别净瞎买。”
林卫东没作声,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心头一热。
那布包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票子,厚墩墩的,少说也有个五六十块。
这是苏棉全部的私房钱了。
【这加密通话,翻译过来就是:老公,在外面该吃吃该喝喝,别亏待自己,钱不够我这儿还有,注意安全。】
林卫东心里暖烘烘的,反手抓住媳妇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知道了,管家婆。”
“回来给你和咱娘还有翠花扯新布做衣裳,再给你捎两斤大白兔奶糖,甜甜嘴。”
苏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小声啐他一口:“谁稀罕!”
……
到了县里的供销社,林卫东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铁饭碗”的派头。
他穿着身半旧的蓝色工装,一个年轻的女售货员靠在柜台上嗑瓜子,瞥了他一眼,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买什么?”
“同志,我想买最好的钢钎、铁锤和铁锹。”
售货员拿眼角夹他,嗑掉一颗瓜子,朝角落里一指:“那儿,自己挑。”
角落里堆着些歪瓜裂枣,钢钎尖都卷了,铁锹柄上全是裂纹。
林卫东眉头一皱:“就这些?”
售货员不耐烦了:“爱买不买!供销社就这些,你还想上天啊?”
林卫东笑了。
他也不多废话,从兜里掏出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往油乎乎的柜台上一拍。
“啪!”
那声音,比铁锤砸石头还响。
女售货员嗑瓜子的动作停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钱,瓜子壳从嘴角掉下来都浑然不觉。
“同志,我再说一遍。”林卫东指着那堆钱,“我要买最好的,你们供销社所有家伙事里,最好的那一批。你这要是没有,就去把你们主任叫来,我跟他谈。”
这回,售货员的脸变了。
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又惊又怕的谄媚笑脸。
“哎哟,同志,您瞧我这眼神!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她一路小跑进了后面的库房,不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正是供销社的赵主任。
“是哪位同志要买东西啊?”
赵主任的目光落在林卫东和那堆钱上,立马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
接下来的采购,就顺利多了。
林卫东几乎把供销社的五金库房给搬空了一半。
最硬的铬钢钢钎,拿了五根。
二十磅的大铁锤,来两把。
最厚实的锰钢铁锹,先来二十把,不够再订。
随后,他又转到了渔具区。
“同志,最好的尼龙渔网,五十米,给我来两张。”
“最粗的缆绳,一百米。”
“军用的防水油布,最大号的。”
“还有这个,”他指着柜台里一把泛着油光的军用匕首,“这个我也要了。”
最后,林卫东又问:“有指北针吗?”
赵主任愣了一下,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一般人根本用不着。
“有,有!我给您找找!”
赵主任亲自爬上梯子,从货架最顶上一个落了灰的盒子里,翻出了一枚崭新的军用指北针。
一通采购下来,桌上的钱少了一大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收手的时候,林卫d又走到了副食品柜台,对着一脸震惊的售货员,伸出两根手指头。
“大白兔奶糖,来两斤。”
整个供销社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那可是大白兔啊!两斤!这得是什么家庭条件?
……
傍晚,林卫东雇了辆板车,把堆成小山似的物资拉回了石村。
林解放和林卫国看着那一大堆崭新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铁家伙,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哥,你这是把县供销社打劫了?”林卫国结结巴巴地问。
“败家子!”陈淑莲捂着心口,感觉自己的血压都上来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林卫东没理会他们的震惊,笑着从车上卸下东西。
给爹娘和弟妹的新布料,人手一份。
两斤沉甸甸的大白兔奶糖,直接塞进苏棉怀里。
苏棉抱着那油纸包,闻着里面透出的香甜奶味,嘴上嗔怪:“你又乱花钱!买这么多糖,齁死人啊!”可那弯得像月牙儿一样的眼睛,却藏不住满心的欢喜。
林解放拿起那把军用匕首,“锵”地一声拔出,刀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又拿起那枚沉甸甸的指北针,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知道,儿子买这些东西,不是为了显摆。
这是要干大事。
是准备要玩命了。
晚饭后,堂屋里灯火通明。
林卫东没有卖关子,直接把一张不知从哪弄来的海图,在八仙桌上铺开。
那是一张陈旧的兽皮图,上面用墨线画着石村附近的海域,图上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
林卫东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一个画着黑色骷髅头的地方。
那里,赫然写着三个字——“龙王口”。
“我想去这儿,闯一闯。”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解放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旱烟杆因为剧烈的颤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不行!”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愤怒。
“那个地方,不能去!谁去谁死!”
他指着海图上那个骷髅头,声音都在发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二十年前,村里水性最好的王三爷,带着他四个儿子,开着全村最大最结实的船,就是不信这个邪,去了龙王口。”
“结果呢?”
林解放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人没了,船也没了!三天后,海边只冲上来半块烂船板,上面还带着血!”
“从那以后,那地方就是咱们石村的禁地!是海的坟场,是活人该去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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