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炼狱家宅邸中。
“父亲大人,醒着吗?方便聊一聊吗?”
卧室门外是炼狱杏寿郎那大嗓门的喊叫,门内是炼狱稹寿郎一阵接着一阵一点都不带停的鼾声。
换作是别人,哪怕现在门口跪着的是小儿子炼狱千寿郎,都是很自然地就能听出来房间里稹寿郎这毫无节奏可言的鼾声很明显就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实在是太假了。
可谁让现在门外跪着的是杏寿郎呢。
原来早在三年前,也就是杏寿郎接任炎柱位置前的最后一战中,他接到任务,是和其他几名剑士一同去调查某个地区的行商失踪事件。
本来失踪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盗匪野兽什么的不确定因素一直都存在,但是偏偏有一个自称是幸存者的家伙冒出来说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撞邪了。
那人说本来他们再走一天就可以走出那片大山,最后一晚突然所有人都和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自杀,只有他因为拉肚子找地方解决脱离了队伍才幸存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番说辞,杏寿郎伙同其他人在群山中搜寻了几天几夜。直到在一处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社里遇上了一只用笛子作为武器的老鬼,不用想,它自然就是整起失踪事件的幕后黑手。
那老鬼的血鬼术是可以用他笛子吹出的音律来让人陷入幻境,然后让人在幻境中崩溃,最后无奈自尽。
当时从战斗开始才只过去一个时辰,原本八人的队伍只剩下杏寿郎最后一人。
在对方不断叫嚣着要着杀死并吃掉他们后再去挑战十二鬼月的时候,杏寿郎选择直接用呼吸法击穿了自己的耳膜,从根本上隔绝了血鬼术对他的作用。
没了幻境的干扰,杏寿郎很快就找准时机运起【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飞起一刀砍下了对方的头颅,让那老鬼带着不甘彻底灰飞烟灭。
那一次战斗,作为唯一幸存下来的杏寿郎被产屋敷耀哉点名接任了炎柱一职,但他的听力也在那场战斗中受到了几乎是不可挽回的损伤。
之后为了方便与人沟通,杏寿郎就变得说话大嗓门了起来。
对于这一点,凡是跟杏寿郎一起出过任务的队员都有相同的感受,那真的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
“父亲大人,您还睡着吗?”听力受损的杏寿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父亲是在装睡,还在门外不断地问询着。
不过屋内装睡的稹寿郎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听力的缺陷,他甚至幻想过对方会因此同自己一样彻底颓废下去,但这孩子却超乎了他的想象依旧积极向上,一心为了鬼杀队而奋战。
终于稹寿郎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猛地坐起来,打开那扇将他和儿子杏寿郎分隔开来的纸拉门。对着门外的杏寿郎吼道:“有你这小子在,我想睡也睡不着!能不能别在门口嚷嚷了!”
杏寿郎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父亲大人您醒啦!太好了,我正好有问题希望您为我解答呢!”
看着儿子那单纯又热情的模样,稹寿郎是一脸的无奈。
穿堂风吹过,吹动了稹寿郎睡衣的衣角,他那张原本满是颓态的脸更显阴沉。
他背过身去,毫不客气地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去帮我上街打壶酒回来!”
话音未落,他便像扔垃圾一样,把榻榻米上放着的那只空酒壶捡起随手一丢,酒壶直直地朝杏寿郎飞了过去。
杏寿郎见状,连忙飞身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酒壶,生怕它掉在地上摔碎了。
待杏寿郎接住酒壶后,稹寿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到房间里,“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纸拉门,然后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又瘫软了下来。
门外的杏寿郎显然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态度而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纸拉门,走进了房间。
“父亲大人,我有问题想要请教您。”杏寿郎站在离稹寿郎几步远的地方说道。
“嗯。”稹寿郎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依旧保持着单手撑起头颅,一副正在假寐的姿势,似乎对杏寿郎的提问毫无兴趣。
“父亲大人!炎之呼吸是我们炼狱家祖先领悟的对吗!”
“废话,你见过有别的人用过炎之呼吸吗?这种垃圾呼吸法,就连负责传授它的培育师都没有……”
“那有没有存在我们祖先也是从别人那里学会的炎之呼吸的可能!”杏寿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鼓起勇气,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稹寿郎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保持沉默。
“……”
见父亲没有回应,杏寿郎又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一个时辰前,我刚刚参加了一次柱合会议。”
“……”
“父亲大人,您难道不好奇会议的内容吗?”杏寿郎不甘心地追问,试图挑起槙寿郎的兴趣。
“无聊,无谓,无能,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小鬼聚在一起想当然罢了。”稹寿郎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一脸不屑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略微有些发麻的左手解放了出来。
居然认为是可怜嘛……
不过槙寿郎说的也是事实,现任九柱中也仅有恋柱甘露寺蜜璃和音柱宇髓天元加入鬼杀队的初衷不是因为受到鬼带来的伤害,其他几位,或多或少都因为鬼的存在而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伙或者朋友。
“数日前,水柱富冈义勇与虫柱蝴蝶忍奉主公大人之命,率领队员们火速赶往那田蜘蛛山执行紧急救援任务。
在那田蜘蛛山上,水柱富冈义勇先一步遭遇了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伍和下弦陆……”也不管槙寿郎是否真的在意,杏寿郎还是自顾自讲了起来。
“然后呢?”槙寿郎插话道,“富冈义勇他杀死了那两名恶贯满盈的十二鬼月,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成为鬼杀队的大英雄?无聊至极的结局……”
“不是的!”一如槙寿郎突然开口打断了杏寿郎的话语,杏寿郎也立刻否定了父亲臆想的“美好”结局。
“富冈义勇他与那位上弦伍交战一番,受了重伤,几乎丧命!”
“哦?”槙寿郎对这个结果表现出一点点的意外,但很快又变回那副不在意地样子,他继续念叨着,“所以呢,你也好,我也罢,就算成了柱又怎样,技不如人,哪天死了也是活该……”
说完,槙寿郎伸出手,在身边的榻榻米摸索起自己的酒壶。然而,他摸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摸到,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把酒壶交给了杏寿郎,让他等会儿去给自己打酒来着。
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槙寿郎将目标转而选择了放在枕边的书。
这本书已经翻阅过无数次,书页都已经泛黄破损,封皮也磨损了。可哪怕这样,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翻开书本,摆出一副专注阅读的姿态。
可槙寿郎如此努力地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其身后的杏寿郎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一心只想着继续与父亲争论,发出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父亲!你也曾经是柱,虽然在母亲倒下后您就消沉下去,但你应该明白鬼杀队的中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千寿郎他现在也在为了一个没有恶鬼的世界而努力,所付出的绝不是那什么所谓的‘活该’!”
面对自己儿子的这番驳斥,槙寿郎的情绪也是激动了起来。他放下书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开口出声道:
“那又怎么样,什么狗屁炎柱,我,先是炼狱家的家主,才是那个炎柱,结果我特么连自己妻子病重都看不到,我还算什么家主啊!更别说什么柱了!”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您……”
“哪有那么多可是,现在你是炎柱了,你日理万机了,请问炎柱大人你还回来到底想干什么?就是为了教训我吗?
论关系,论资历,从哪个角度出发,你,炼狱杏寿郎!都没有那个资格,永远都没有!”
面对父亲的斥责,杏寿郎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应道: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父亲。”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槙寿郎的声音越发高亢,“你知不知道我姓炼狱姓了大半辈子,结果现实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抱歉……虽然不清楚您指的‘玩笑’到底是什么,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您,在会议上,富冈义勇告诉我们,那上弦伍拥有相当棘手的血鬼术……”
“啰里吧嗦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父亲大人!请您先不要打断我!”
杏寿郎整个人突然地严肃了起来。
“据富冈义勇说,那个上弦伍……掌握有类似炎之呼吸的剑招。我现在只想请您亲口告诉我,我们炼狱家……以前是不是和鬼有过联系,或者说是不是出过鬼……”
这个问题一出,顿时间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连窗外的风声都小了几分。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槙寿郎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一丝颤抖。
“父亲大人,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上弦鬼会炎之呼吸,这不合常理!”杏寿郎目光坚定,直直地盯着槙寿郎。
“那些事,没……没有。”
“父亲!”杏寿郎提高了音量,“我已经当了三年的炎柱,请你不要搪塞我!”
“搪塞……对,我就是搪塞你!别说三年了,你就是当一百年炎柱,我也这么说,因为我是你爹!今天到此为止,你给我起开,磨磨唧唧的,还得我自己打酒去。”
丢下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槙寿郎径直起身夺过杏寿郎放在手边的空酒壶,绕过堵在门口的他就向外走去,其大步流星的步伐中完全没有因为常年酗酒而被酒精麻痹的虚浮。
“唉,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杏寿郎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待在原地回味刚才父亲的话语。最后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便也打算离开家去,可刚走到玄关就看到了刚进门的千寿郎。
“大哥,我回来的路上遇到父亲大人了,我跟他打招呼,他没有理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没有的事,父亲大人只是没有酒喝导致的烦闷而已。话说千寿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就算今天休沐你不陪陪母亲吗?”
“啊,我是特地回来找大哥你的,主公大人有任务让我转达给你。”
“好的,我知道了。”
……
喜欢鬼灭:弃医从武能当上弦?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鬼灭:弃医从武能当上弦?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