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继续前行,爬过一段覆盖着矮草的斜坡,眼前出现了一片平缓的山坡。
太阳高高挂,夏日的午后,真的很热,大家都是一身汗。
谢小竹说:“幸好没有化妆,不然的话成花脸猫了。”
杨杰豪哈哈大笑:“谢老师,如果你化妆了,又没有变成花脸猫的话,那个化妆品品牌肯定会找你做代言人,因为这证明这化妆品的防水效果特别好。”
钟丽欣说:“妈妈不化妆也很漂亮。”
谢小竹说:“这两天都成丑女人了,我觉得自己的皮肤黑了小小。”
这山坡不算陡峭,脚下的土是带着沙砾的黄褐,踩上去松松软软。坡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菅草,草穗在晚风里摇摇晃晃,像一串串浅褐色的小铃铛。
大家有树枝做成的拐杖走起来也不算艰难,杨杰豪和杨梓阳看样子还十分轻松。
几棵歪脖子的树散落在坡上,树干疙疙瘩瘩,枝头挂着青绿色的小果子,拳头大小,表面还蒙着层细绒毛。
古诺风边上前看边问:“这是什么树呀?这些小果子能吃吗?”
谢小竹说:“这是野山楂。”
“山楂,就是那种可以吃的酸酸甜甜的山楂吗?”钟丽欣也上前看。
“欣欣,这果子还不能吃,不要摘。”谢小竹说。
这时钟丽欣看到树下缠着些藤蔓,叶子呈心形,开着淡粉色的小花,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甜香——是野葛藤,之前挖过它的块根,这会儿藤蔓正顺着树干往上爬,把枝叶伸得老长。
“妈妈,这叶子跟刚才那个葛根的差不多。”钟丽欣对这淡粉色的小花很感兴趣。
古德成说:“这也是葛根,估计是成长时间不同,这才开花。”
“爸爸,你看。”杨梓阳忽然指着一棵山楂树的树杈,那里蹲着只灰扑扑的鸟,体型像只小母鸡,羽毛上带着深色的斑点,正歪着头啄食树缝里的虫子。
杨杰豪眯眼瞧了瞧:“这只小鸟有只熟悉呀,叫什么呢?“
古德成抬头望去,然后说:“咦,这好像是鹌鹑,性子胆小,咱们动静轻点,别惊着它。”
话音刚落,那鹌鹑“扑棱”一声飞了起来,翅膀拍得飞快,没一会儿就钻进了坡下的草丛里,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羽毛。
谢小竹说:“真的是鹌鹑,我突然间想吃盐焗鹌鹑蛋。”
钟丽欣和杨梓阳异口同声地说:“我都想吃。”
古德成挥挥手说:“今晚回去后,今晚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们快点走吧,这里好热。”
他们走到坡顶,这里视野格外开阔。往南望,能看见远处模糊的海岸线,浪花在夕阳下闪着碎银似的光;往北看,是连绵的树林,深绿浅绿交叠着,像块巨大的绒毯。而正前方,也就是山坡往下走的方向,一道山谷静静地卧在那里,像大地咧开的一道温柔的笑。
古德成说:“我们去山谷看看吧。”
山谷的谷口宽宽的,往里头走渐渐收窄,像个巨大的葫芦。两侧的谷壁不算陡峭,覆盖着密密的灌木,有开着白花的野蔷薇,也有结着小红果的火棘,远远看去,像给谷壁缀上了星星点点的装饰。
山谷两侧的坡地不算陡峭,长满了半人高的茅草,草叶在夏风里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只灰雀扑棱棱从草间飞起,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
最里头靠着岩壁的地方,渗着细细的水流,在石缝间汇成一汪浅浅的水潭,像个月牙形的小湖。岸边,一丛丛芦苇在风中轻舞。细长的茎杆撑起毛绒的穗,似洁白的羽毛。它们相依相偎,随水波的节奏摇曳。
“哇,好漂亮呀。”钟丽欣先叫出了声,手指着谷心那片望不到边的花海。
只见谷底中央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大片大片的野花挤挤挨挨地铺着。
粉白的野蔷薇攀在矮枝上,花瓣薄得像蝉翼,风一吹就簌簌落。
鹅黄的蒲公英举着蓬松的花球,俏皮可爱。
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蓝紫色小花,攒成一团团,像缀在绿毯上的星星。蝴蝶比别处多了好几倍,白的、黄的、带黑斑点的,在花丛里撞来撞去,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花香。
“欣欣,等一下。”谢小竹拉住了钟丽欣的手。
谢小竹指了指花丛里嗡嗡作响的土黄色蜜蜂:“有蜜蜂采蜜,你这样冲过去,我怕蜜蜂会蛰你。”
杨梓阳摘了片宽大的草叶,小心翼翼地托着几朵落在地上的蓝花,眼睛亮晶晶的:“欣欣你看,这个看像不像星星?”
钟丽欣猛点头:“嗯,很好看。”
古德成此时盯着坡地边缘的一丛灌木——那里的叶子动了动,露出半截灰褐色的尾巴,毛茸茸的,像根粗绳子。他刚要出声,那尾巴“嗖”地缩了回去,只留下几片晃动的叶子。
“杨老师,那边好像有东西!”古德成压低声音,指着那丛灌木。
杨杰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轻轻挑了挑:“像是野兔,这谷里草多花多,估计藏着不少小动物。咱们动静小点,说不定能有收获。”
“野兔?”三个小朋友想起中午吃的兔肉,虽然配料不够多,不过还是很鲜美。
三个孩子的注意力已经从花上移开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那丛灌木,连呼吸都放轻了。
杨杰豪的右手捡起块石头掂了掂,左手握着树枝,轻手轻脚地向灌木那边挪,杨梓阳、古诺风、古德成在他的示意下慢慢围在四周,然后他扔出了石头,一只灰色的兔子跑了出来,脚步不太稳。
杨梓阳双手拿着树枝扫过去,兔子停下了,然后被抓住了。
“果然有你们在,抓兔子就在行,这兔子跟早上的有一点不同呀。”钟丽欣说。
古德成说:“因为时间关系,这兔子看来暂时不能烤来吃了,到时带回岸上再说吧。”
这时似乎有些细碎的窸窣声从坡地传来,谢小竹脸色微沉,拉过钟丽欣往后退了两步,低声说:“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动物呢?”
话音刚落,坡地半腰的茅草突然掀起一片波浪,一道棕黄色的影子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闪电。
三个孩子吓得“呀”了一声,定睛看去,是只半大的黄鼠狼,尖嘴细腿,尾巴蓬松得像把扫帚,它显然也发现了人,停在几步外的石头上,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吱吱”的低叫,随即转身钻进了更深的草丛。
古诺风说:“看上去是老鼠,又不像是老鼠,这是什么呀?”
古德成皱着眉说:“这是黄鼠狼,看着小,咬起人来挺凶,而且它一般不单独活动,附近可能还有同伴。”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草木:“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虽然风景美,可是我怕有蛇。这谷里潮湿,花草又密,最适合蛇藏身。”
一听到可能有蛇,谢小竹面色都变了:“那我们快点往回走吧。”
就在这时杨梓阳在花丛边发现了一丛植物,叶片宽大,呈心形,边缘还有细小的锯齿。
“这些是不是能吃的?”他抬头问。
古德成走过去仔细辨认后说:“这是木耳菜,是可以吃的。它的口感鲜嫩,在这个季节,凉拌或者煮汤都很不错,我们摘点回去吧。”
大家听了,纷纷动手采摘起来。
谢小竹说:“我们能带回去的东西不多,要不我们再去一次海边,看能不能找点海鲜?”
众人都说:“好。”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下午六点,综艺节目停止录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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