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年这边的客厅内，气氛凝重。
高年、季博达、尹腾诚三人围坐，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焦虑。
高倩则坐在稍远些的地方，撇着嘴，一脸不情愿。
“今日务必探出大靖的底线！”
季博达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白澶在玉璧的动向越来越明显，大战一触即发。
大靖现在摸不准我们的虚实，若等白澶真的打过来，我们露出疲态，这次外交就彻底失败了！
以我们对‘白耗子’一家的了解，不趁虚而入，简直不符合他们老白家的祖传作风！”
尹腾诚抱着臂，脸色难看地点头：
“我爹在豫州跟大靖交过手，他们的打法……啧，堪称不要脸至极！
他们的人也一样！如果我们开出的价码不合他们胃口，想让他们出兵相助，基本是痴人说梦。”
高年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疲惫：
“所以……才必须和亲啊。你们以为我想把两国交涉的重担，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他看了一眼高倩，无奈道，“你们不懂，和亲本身，就是一层加码。
比方说，他们原本可能想要长安、洛阳加上豫州全境，有了和亲这层关系，或许……我们就能保住长安。”
高倩闻言，嘴撅得更高了，几乎能挂个油瓶，显然对自己被当作政治筹码一事极度不满：
“皇叔！我们一定要和亲吗？一定要割地吗？万一……万一我们靠自己打赢了白澶呢？”
季博达摇头，打破她的幻想：
“公主，若我们真能打赢，白耗子一家会立刻趁机出兵攻打东齐，或者，更可能的是，趁我们内部空虚，直接把长安、洛阳给‘偷’了！他们干得出来！”
高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们……他们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高年、季博达、尹腾诚异口同声，语气笃定：
“能！而且肯定会！白耗子家，从不干赔本买卖！”
尹腾诚更是补充了“光辉”历史：
“公主，你以为他们十年前北伐为何能势如破竹？
那不是他们多能打，那是我们正跟北边柔然死磕，他们跟柔然签了国书，两边夹击我们！
等我们被迫撤兵回来对付他们，他们反手又背刺了柔然！这套操作，熟练得很！”
高倩：“……”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么没品的吗？”
高年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国与国之间，利益为先，这我懂。可他们老白家……唉，我也不明白，有时候，他们就是能一点脸都不要。”
高倩更加困惑了，几乎是在尖叫：
“那我们还来这一趟干什么？！明知道他们老白家是这个样子？！”
季博达干咳一声，压低声音：
“那不是……白澶现在不在他们这边了嘛！”
高倩一愣：“？？？？你的意思是，以前那些背信弃义、偷鸡摸狗的事情，全是白澶干的？”
尹腾诚眼神飘忽，语气有些心虚：
“呃……根据大靖官方对外的一致说法，那些……不太光彩的事情，确实都是白澶一人所为，与英明神武的白穆陛下和仁德宽厚的白威太子无关。”
高倩嘴角抽搐：“……你们觉得，天下人会信这种鬼话？”
高年摸了摸鼻子，试图挽回一点场面：
“呃……至少，他们向外界传递出了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以前的大靖朝廷没有机会，现在‘我们’想做一个好人。”
高年说得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高倩：“……”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就在这时，一个仿佛带着电流杂音、语调却异常自信的话语插了进来：
“错！大错特错！不是他们想做好人，而是他们在为日后出兵，瓜分我们东西两齐，提前找好一块遮羞布罢了！
若我们赢了东齐，他们能跟着一起瓜分战利品；
若我们输了，我们承诺割让的土地，他们照样能理直气壮地拿走！稳赚不赔！”
众人：“？？？！”
“是哪位高人？可否现身一见？”高年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门口光线一暗，一个锃光瓦亮的大黑光头，在阳光的照耀下，迸发出堪比镜面的强烈反光，晃得高年几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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