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米的距离不算远，叶凌用空间系异能几次转移，很快就接近了那两个光点。
“谁……谁！”
她的骤然出现惊动了蜷缩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艰难地问出了声。
“你们是什么人？”在光系异能的照射下，叶凌看清楚了周围，心不由得一沉。
他们身处的地方，像是一处矿洞，无数黑色的矿石反射着荧光，从上面的花纹不难看出，这曾是一具暗蚀蠕虫的尸体。
而让叶凌心口发紧的，是眼前这两人的状态。
其中一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精神域中的光点还亮着，叶凌会以为他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就是刚才出声的那个，身体情况看起来稍好一些，但也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
他们体表的所有皮肤都已经溃烂了，裸露的胳膊上露出了森森白骨，头发全部脱落，身体干瘪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可他们的衣服还是完整的，没有丝毫腐败的痕迹。掉在一旁的手电筒还亮着，这说明距离他们进入到这里并没有过去多久。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地上还倒着三具尸体，已经完全腐化成了白骨，身上的衣服同样完好无损。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叶凌一连串地问道。
刚才的发出的一声似乎让那人耗尽了力量，他重新倒回地上，挣扎着向她伸出手来。
“救……救我……”
溃烂的喉咙让他的声音像是破风箱发出来的，在求生欲下，他试图朝着叶凌的方向爬，但他的躯体早已不能支撑他做完这个动作，仅仅是片刻功夫，叶凌就眼睁睁地看着代表他的光点熄灭了。
她不再犹豫，大步上前，将手搭在另外那人的头上。
这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想问出答案是不可能了，她只能用更强硬的手段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几秒钟之后，叶凌起身快速后退，看着那人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她将匕首插进矿石中，翘下一块丢进空间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她很快就追上了白泽等人，但并没有立刻过去。
“白泽，”她隔了一段距离问道，“那些暗蚀蠕虫死后的岩石，研究院有没有研究过？”
白泽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最初发现这种异种的时候，当然对它进行过研究。只不过后来得出的结论是，它们尸体形成的岩石，与自然界中普通的岩石没有任何区别，也不具备研究价值，所以后来便没有人再采集了。”
“这和我刚才看到的不大一样。”叶凌说，“我刚才看到了两个人和三具尸体，他们就是在我们之前进入这里的人，而他们的目的就是采集暗蚀蠕虫的尸体。他们的身体已经全部溃烂，那三具尸体甚至已经变成了白骨。”
白泽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这一切都和暗蚀蠕虫所化成的岩石有关？”
“我不知道，”叶凌说，“他们也不知道。我查看了其中一个人的记忆，他们是在十天之前来到这里的，寻找那个矿洞花了三天的时间，而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等他们发现异常的时候，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她一直保持着与他们的距离：“具体的等回到城中再说，但现在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
“什么意思？”白泽说，“你是觉得我们可能会拖后腿，所以——”
“不。”叶凌说，“根据那个人的记忆来看，那些矿石很可能有辐射，而我刚才在矿洞里滞留的几分钟，很可能已经被感染了，我不能靠近你们，否则你们也可能被感染。”
“你在说什么疯话！”影甩开了白泽扶着他的胳膊，朝着叶凌走了两步，“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你要我们把你丢在这里自己走？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别想着逞英雄！”
“我没想着逞英雄。”叶凌平静地说，“那两个人又撑了七天才死，所以我最少也能活七天，而七天的时间，足够你们回到城中把老羊带过来了。”
“但如果我们都被感染了，没人能回去，只能一起留在这里等死。”她远远地看着他们，“这是你们希望的吗？”
几人静默地站着，白泽微微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影死死瞪着她，因为发烧的缘故满脸通红，而岩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回去。”最后还是白泽下了决断，“零，你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尽量离开山体，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回来。”
叶凌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从那人的记忆里还看到了不少东西，但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你们回去如果能见到熊哥，一定要让他等我回去。”
“好。”白泽说。
他拉着影要离开，但一下却没能拉动。
“我不走。”影固执地站在那里，甚至又朝着叶凌走了两步，“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
叶凌微微皱眉：“别闹脾气，你留下来我还要照料你——”
“我没有任何用处，是吗？”影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我没用，所以不想让我留下来，是吗？”
高烧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不会开车，不会做饭，什么都做不好，说话就惹你生气——所以你才讨厌我，是吗？”
“我没有讨厌你。”叶凌说。
“可你——可你都不让我陪着你！”影直视着她，双眼通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委屈来：“我知道我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我想陪着你，哪怕只是陪着你一起去死，我也想陪着你！”
“影，”叶凌耐着性子说，“我不会死的，你们回去搬救兵，这是最优解……”
“我不想听什么最优解！”影喊道，“我就是不想让你自己面对那些！零，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信任我、真正信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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