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平四年(公元193年)五月下旬,长安未央宫前殿,旌旗招展,钟鼓齐鸣,天子刘协端坐于龙椅之上,接受自凉州凯旋的皇甫嵩、牛辅、李傕、郭汜、段煨、张济等人的朝拜。
望着殿下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的诸将,尤其是须发皆白却依旧威仪不减的皇甫嵩,刘协心中感慨万千。凉州舆论战的成功,离不开这些“凉州自己人”的现身说法与鼎力支持,他们此行,堪称扭转乾坤。
“诸位爱卿,深入险地,宣朕仁德,安定凉州,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心甚慰!”刘协声音清朗,回荡在殿宇之中。
随即,他颁布了一系列封赏:
皇甫嵩为槐,增食邑一千户,百金,仍总领军事参赞,以其威望震慑四方。
牛辅、李傕、郭汜三人,正式擢升为绣衣府下属各司校尉,牛辅掌明武卫,李傕郭汜协领暗行司,令其继续统领绣衣府所属部分武装力量,发挥其特长,亦为监控。
张济忠心可嘉,特令其返回河东郡,总督河东军事。
段煨此番不仅自身出力,更说服家族,稳定武威,居功至伟。
鉴于其表现出色,且家族已基本彻底投靠朝廷,刘协对其信任大增。特任命段煨为河南尹都尉,即刻赴任,协助钟繇处理司隶核心区域的屯田兵事务,整合兵力,以备东顾。
众将闻言,皆感激涕零,伏地谢恩。牛辅、李傕等人更是心中大石落地,不仅性命无忧,反而得了实权官职,对天子的敬畏与忠诚又深一层。
封赏已毕,好消息接踵而至。
这一日,刘协正在暖阁与郭嘉、贾诩议事,典韦如铁塔般侍立一旁。忽有内侍来报,言外出寻访英才的绣衣使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徐州寻得陈到,并于南阳宛城访得年仅十岁的魏延,现已护送二人至长安。
刘协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宣见。
片刻后,两人被引入暖阁。当先一人,年约二十五六,身高八尺,面容俊朗刚毅,虽风尘仆仆,但步履沉稳,眼神锐利而清澈,顾盼之间自有英气,腰间佩剑,行动间隐隐与赵云有几分相似,皆是不动如山、动如雷霆的气质。刘协一见,便知此人定是陈到陈叔至。
落后半步者,竟是一个半大孩子,看起来比刘协还要年幼些,大约十岁左右,身材却已比同龄人高出不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这便是年仅十岁的魏延魏文长了。
“草民陈到(魏延),叩见陛下!”陈到拉着魏延,恭敬行礼。
“快快请起!”刘协离座,亲自上前扶起二人,目光在陈到身上停留片刻,赞道:“果然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朕闻叔至忠勇,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陈到受宠若惊,连忙躬身:“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陛下扫除奸佞,励精图治,天下归心,草民恨不能早投麾下,效犬马之劳!”
刘协哈哈大笑,又看向一旁的小魏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好小子,魏文长?年纪虽小,这股子精神头却是不凡!朕比你大不了几岁,正是用人之际,你来了正好,从小跟在朕身边学习文韬武略,将来必是我大汉栋梁!”
魏延虽小,却也聪慧,感受到天子的亲近与重视,小脸激动得通红,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挺拔些,大声道:“谢陛下!延必刻苦努力,将来为陛下冲锋陷阵,扫平不臣!”
刘协心中大乐,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的“脑后有反骨”之将,如今只是个充满憧憬的稚嫩少年,不由暗想:此子天赋异禀,若能从小带在身边悉心培养,加以正确引导,必能成为比历史上更完美的绝世猛将!此乃天赐良材,定要好好雕琢。
随后,刘协看向陈到,语气诚挚:“叔至,朕之侍卫统领典韦将军,勇力绝伦,忠心耿耿,然终日护卫,难免辛劳。朕观你气度沉稳,武艺想必亦是不凡,可愿入宫为朕之统领,与典将军轮值宿卫,闲暇时亦可互相切磋,共同精进?”
陈到闻言,激动不已,天子近卫统领,此乃何等信任与荣宠!最主要他无官无职无名无后台无军功,典型的五无青年!他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道:“蒙陛下不弃,到必竭尽驽钝,以死护卫陛下周全!愿与典将军同心协力,万死不辞!”
一旁的典韦闻言,也是咧嘴一笑,他性情憨直,早觉独自护卫天子责任重大,且无合适对手切磋,颇有些寂寞,见来了个看起来实力不俗的同僚,也是高兴,对着陈到点了点头。
刘协满意点头,又对魏延道:“文长年纪尚小,正是打基础之时。朕将你托付给皇甫嵩老将军,他乃当世名将,文武双全,你随他身边,学习兵法武艺,磨砺心性,可能吃苦?”
魏延虽更想留在天子身边,但也知皇甫嵩大名,能得此名师,乃是天大机缘,立刻大声道:“能!延什么苦都能吃!定不负陛下与皇甫将军期望!”
刘协当即下旨,任命陈到为羽林中郎将,典韦为羽林骑都尉,共同负责未央宫宿卫。魏延则交由刚刚受封的皇甫嵩,随其学习。
处理完陈到、魏延之事,刘协又对张济道:“张将军,河东郡乃司隶门户,至关重要。朕命你即日赴任,总督河东军事,整饬防务,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张济肃然应诺。
诸事安排妥当,刘协心中却有一丝遗憾,对郭嘉、贾诩叹道:“可惜,神医华佗,至今仍无确切消息。若能寻得,于我大军将士、于天下百姓,皆是莫大福祉。”
郭嘉宽慰道:“陛下仁德,心系万民。华佗先生行踪飘忽,寻访需机缘。假以时日,必有消息。”
刘协轻叩案几,眉间凝着一缕化不开的忧思:“封赏已定,猛将来投,固然可喜。然朕每思及将士征战沙场,负创流血,皆因缺医少药而抱憾终身,甚至枉送性命,便深感痛心。若得华佗先生在此,以其神乎其技之外科圣手,剖腹涤肠,刮骨去毒,不知能挽救多少忠勇之士的性命与残躯。此非仅一人之得失,实乃关乎三军士气与国力积蓄。昔闻其有‘麻沸散’可减切肤之痛,更有‘五禽戏’强健士卒体魄,此等瑰宝若不得用于军中,诚为朕心之大憾。”
他望向殿外,目光仿佛穿越宫墙,看到了那些在伤病中挣扎的将士,语气愈发沉重:“天下名医虽众,然精于外科、能起沉疴于此道者,寥寥无几。寻访华佗,绝非仅为朕一人之安康,实为天下甲士,亦为将来大业之基石。此事,仍需加紧,万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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