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介入,并未在乔琳密集如鼓点般的生活中激起太多涟漪,却像一根细微却坚韧的丝线,在她与过往之间,维系了一种低限度的、可控的连接。
许妍显然对这个新奇的通讯工具充满了兴奋与依赖。起初几天,她会在深夜发来一些琐碎的短信,抱怨专业课的枯燥,分享食堂新出的难吃菜品,或者单纯发一个“姐,睡了吗?”的询问。乔琳的回复总是简洁而滞后,有时是在实验间隙瞥一眼手机,回一个“嗯”或“知道了”,有时甚至要到深夜回到小屋,才会看到并回复。
她并不鼓励这种过于频繁的联系,但也没有切断。她像是一个设置了固定应答模式的终端,保持着一种既不冷落也不过分亲近的距离。奇妙的是,许妍似乎也很快适应了这种节奏,不再期待即时回应,只是将姐姐的手机号当作一个安全的树洞,以及遇到真正难题时的求助热线。
这天傍晚,乔琳刚结束与陈教授关于研讨会报告内容的讨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许妍。她微微蹙眉,这个时间点,若非急事,许妍通常不会直接打电话。
她走到走廊安静的窗边接起。
“姐……”许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背景音有些嘈杂。
“怎么了?”乔琳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微凝。
“我……我们新闻实务课的期中作业,是一个街头随机采访和短片制作。我今天和组员出去拍摄,回来检查素材的时候发现……发现存储卡好像出了问题,好多关键镜头都损坏了……”许妍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后天就要交了,我们组为了这个忙活了好几天……都怪我,是我负责保管素材的……”
乔琳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安慰,也没有指责。她等许妍的抽泣声稍微平复,才开口问道:“具体什么情况?存储卡完全读不出来了,还是部分文件损坏?尝试过数据恢复软件吗?”
她冷静的问题像一盆冷水,让情绪失控的许妍愣了一下。“啊?就……有些视频文件打不开,提示损坏。软件?没……没试过……”
“现在,立刻去做三件事。”乔琳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第一,不要再往那个存储卡里写入任何数据。第二,去找你们学校计算机协会或者懂数据恢复的同学,借用专业的读卡器和恢复软件尝试修复。第三,如果软件修复失败,立刻联系本地的数据恢复公司,询问紧急处理的可能性和费用。”
她顿了顿,补充道:“费用如果需要,我可以先转给你。但前提是,你和你的组员要评估,这个作业值不值得投入这个成本和精力去挽救,以及是否还有时间重新补拍部分镜头。”
电话那端的许妍似乎被这一连串清晰的指令镇住了,哭声止住,只剩下细微的吸气声。“……好,我知道了,姐。我……我马上去问。”
“保持联系。”乔琳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内心并无太大波澜。这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只是一个大学生在成长路上必然会遇到的挫折。她可以提供方法和资源,但解决问题的具体过程和需要承担的后果,必须由许妍自己去面对。
她没有再主动打电话过去追问。直到深夜,她刚结束一轮报告ppt的修改,手机屏幕亮起,是许妍的短信:
“姐,找到计算机系的师兄帮忙,用软件恢复了大部分素材!虽然损失了一点,但补拍一些空镜和旁音应该来得及!谢谢姐!”
后面跟着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脸。
乔琳看着那条短信,指尖在键盘上停留片刻,只回了两个字:
“很好。”
放下手机,她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研讨会的日期日益临近,报告的内容需要反复打磨,每一个表述,每一张图表,都必须精准无误。那是另一个战场,容不得半点疏忽。
她能感觉到体内青莲本源如同无声的泉眼,持续滋养着她的精神,让她能在处理妹妹的突发状况后,迅速将心神收敛,重新投入高强度的智力工作。这种快速切换频道的能力,也是重生以来,在无数事务并行中磨砺出的宝贵技能。
一条是通往学术顶峰的陡峭山路,一条是维系着微弱人间烟火的纤细小径。她行走在两者之间,步伐稳健。
手机静默下去,小屋重新被键盘敲击声和文献翻页的沙沙声填满。弦音已落,心湖复平。前路漫漫,唯专注与坚韧,是永恒的舟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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