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主刊论文带来的喧嚣与光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层层扩散,但终将归于平静。乔琳的名字在物理学界声名鹊起,各种学术会议邀请、合作请求、乃至媒体采访纷至沓来。她谨慎地筛选着,接受了少数几个真正有价值的学术交流机会,婉拒了大部分试图将她包装成“学术明星”的曝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的荣誉和关注,都根植于她实实在在的研究工作。一旦脱离了这片土壤,浮名不过是镜花水月。体内青莲本源那恒定温润的流转,时刻提醒着她内求的本质——所有的力量与优化,皆源于自身持续的积累与沉淀,外界的喧嚣无法增添分毫,亦无法动摇根本。
她将大部分精力重新投入到了后续的研究中。那篇《科学》论文打开的新方向,如同发现了一片蕴藏着未知宝藏的新大陆,需要探索和挖掘的细节无穷无尽。她带领着李文斌和张悦,开始着手设计一系列更精细的数值实验,并积极与中心内外的实验组建立联系,寻求对理论预言进行实空间接乃至直接的验证。
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有的轨道,甚至更加忙碌。但在一个周六的清晨,乔琳没有去中心,而是去了医院。
父亲的病房依旧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但氛围却与以往有些不同。乔建斌靠在摇起的病床上,目光不再像过去那般浑浊茫然,而是多了几分清明的追索。当乔琳提着水果走进来时,他的视线准确地落在了她身上,嘴唇嗫嚅了几下,发出几个模糊却努力清晰的音节:“……琳……琳。”
乔琳脚步微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微动。她走到床边,将水果放下,声音放得很轻:“爸,我来了。”
王亚珍正在一旁整理东西,见状连忙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讨好和小心翼翼的笑容:“琳琳来了!你爸最近好多了,医生都说恢复得比预想的好!他……他好像能认出人了!”
乔琳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开始为父亲进行穴位按摩。指尖气息温润,耐心地梳理着那些因长期卧床而僵硬的经络。她能感觉到,父亲手臂的肌肉不再像最初那样紧绷得如同石头,而是有了一丝微弱的、属于生命本身的弹性。
按摩的时候,乔建斌的目光一直努力地跟随着她的动作,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乔琳不愿去深究的情绪——愧疚、依赖、或许还有一丝残存的、属于父亲的本能关切。
结束按摩,乔琳去水房洗手。王亚珍跟了出来,在走廊里搓着手,犹豫地开口:“琳琳……妈知道,以前……以前很多事,是爸妈不对……委屈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你现在……有出息了,妈心里……高兴,也……也后悔……”
乔琳关上水龙头,水流声停止。她转过身,看着母亲那已显老态、带着恳求的脸庞。心中那片因前世记忆和今世抗争而冻结的坚冰,似乎并未融化,但冰层之下,某种尖锐的棱角仿佛被时间流水磨平了些许。
她不曾原谅,那太沉重,也无需原谅。但她可以选择一种更平和的方式,与过去和解,或者说,与承载着过去印记的这两个人共存。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乔琳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怨恨,也没有亲昵,如同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现在这样,就很好。你照顾好爸爸,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她没有承诺常回来,也没有给予温暖的拥抱,但这句“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却像一块坚实的基石,为王亚珍惶然不安的世界提供了一个稳定的支点。
王亚珍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用力点头,用手背胡乱擦着:“哎,哎……我知道,我知道……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们……”
离开医院,乔琳独自走在初冬清冷的街道上。阳光淡薄,空气干冽。体内青莲本源平稳运行,滋养着她的身心。
她忽然意识到,在学术上取得重大突破、获得顶级认可的同时,她与原生家庭之间那根紧绷多年、充满了痛苦与拉扯的弦,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弛到了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安全的距离。
他们无法成为她情感上的港湾,她也不再需要他们的认可来定义自身价值。但他们之间,因血缘而存在的、最基本的责任与牵连,以一种更理性、更清晰的方式确立下来。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解决”?
她想起前世那个在家庭重压下绝望崩溃的自己,再看看如今这个能够冷静划定界限、承担有限责任、同时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熠熠生辉的她,恍如隔世。
所有的蜕变,所有的力量,都根植于她自身不屈的意志,源于那场死亡带来的清醒,源于青莲本源日复一日、默默无闻的对生命本身的滋养与优化。
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自身就是源头。
回到租住的小屋,乔琳如常修炼《青木养身功》,准备食物,补充能量。镜中的自己,眼神沉静,气度沉稳,那是一种经历了风雨洗礼、内在与外在达成高度和谐后所呈现出的状态。
学术的巅峰,她已初步攀登。情感的纠葛,她已理清划界。
未来的道路,清晰而开阔地展现在眼前。
她坐在书桌前,摊开新的稿纸。纸上无字,却仿佛已写满了无限可能。
根已深植,静待枝繁叶茂,亭亭如盖。而她,将一如既往,在这平凡又不凡的人世间,继续她的修行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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