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短途旅行如期而至。周六清晨,周正驾车准时出现在乔琳公寓楼下。没有过多的行李,只是一个轻便的背包,装着换洗衣物和各自未读完的书。车子平稳地驶出市区,高楼渐次退去,换作绵延的田畴与远山淡淡的轮廓。
乔琳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车内放着舒缓的古典乐,音量恰到好处。周正专注开车,偶尔会指给她看某处特别的景致,或简单介绍途经之地的人文典故,言语精炼,信息量却足,如同他以往的学术分享。乔琳安静地听着,体内青莲本源平稳流转,将旅途的微乏与外界的新奇信息一并吸纳、转化,让她处于一种放松而又清醒的状态。
他们抵达的古镇,果然如周正筛选时描述的那般,尚未被过度开发。白墙黛瓦,小桥流水,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他预订的民宿藏在一处清幽巷弄深处,推开木门,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几丛翠竹,一池睡莲,环境雅致安静。
入住过程简单迅速。房间在二楼,推开窗,便能望见远处苍翠的山峦与近处蜿蜒流过的小河。空气清新,带着泥土与植物的湿润气息。
“先休息一下,还是出去走走?”周正放下背包,征询她的意见。
“出去走走吧,坐久了。”乔琳活动了一下肩颈。
“好。”
他们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沿着河岸随意漫步。河水清澈,潺潺流淌,岸边有妇人浣衣,孩童嬉戏,时光在这里仿佛放缓了脚步。周正走在她的外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随时照应,又不会让她感到被侵扰。他们聊着眼前看到的景物,也聊起某些建筑可能运用的古老工艺,话题信马由缰,轻松自在。
乔琳发现,在这种完全脱离工作环境的状态下,周正似乎也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铠甲,显得更加松弛。他会因为看到一只憨态可掬的土狗而露出纯粹的笑意,也会对路边手艺人编织的竹器产生兴趣,驻足观看片刻。这种不同于学术圈里那个严谨敏锐的周正的另一面,让她觉得新奇,也感到一丝亲切。
傍晚,他们在河边一家本地菜馆吃了晚饭。食材新鲜,做法朴素,味道却出乎意料地好。周正细心地为她布菜,将她多看了一眼的清淡菜式换到她面前。没有刻意的殷勤,只是自然而然的照顾。
回到民宿,夜色已浓。小镇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偶尔的犬吠与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乔琳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就着温暖的床头灯光,翻看带来的书。是一本关于宇宙学最新进展的科普读物,文字优美,引人入胜。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敲响。是周正,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晚上喝点热的,助眠。”他将杯子递过来,目光温和。
乔琳接过,触手温烫。“谢谢。”
他没有多留,只道了句“晚安”,便替她带上了房门。
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一股暖意随之蔓延。乔琳小口喝着牛奶,看着窗外沉静的夜色,体内青莲本源悠悠流转,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感。这种被细致关怀的感觉,并不让她觉得负担,反而像这杯温牛奶一样,恰到好处地熨帖着身心。
第二天,乔琳醒得比平时稍晚。晨曦透过窗棂,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起身,依旧先在房间内演练了一遍《青木养身功》。在这样清幽的环境里,功法运转似乎格外顺畅,青莲本源的滋养之力也仿佛与这天地间的生机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让她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周正起得更早,已经在小院的石桌上摆好了简单的早餐——清粥,几样民宿自制的酱菜,还有他在附近早市买来的新鲜豆浆和包子。
“早。”看到她出来,他笑着招呼。
“早。”乔琳在他对面坐下。
早餐简单,却吃得格外舒心。饭后,周正提议:“河边有个亭子,环境清静,要不要去那里看书?”
乔琳欣然同意。
清晨的河畔,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笼罩着水面与远山。那座小亭子果然僻静无人。周正从包里拿出一个轻薄的软垫铺在石凳上,示意乔琳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两人各自拿出书,很快沉浸进去。偶尔,乔琳读到一处精妙论述,会下意识地微微颔首;周正遇到一个费解之处,则会轻轻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书页。他们并不交谈,却奇异地能感受到对方沉浸在阅读中的那种专注磁场。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温暖,透过亭角的缝隙洒落下来。乔琳偶尔从书页中抬起头,能看到周正低垂的侧脸,阳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阴影,神情是全然投入的宁静。她心中微微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喜悦悄然滋生。体内青莲本源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份宁谧与满足,流转得愈发温润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周正合上书,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她,声音放得很轻:“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乔琳也合上书,摇了摇头:“不累,这里很好。”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亭外波光粼粼的河面,安静地陪着她。河水潺潺,鸟鸣清脆,时光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凝固成一副名为“安宁”的画卷。
溪畔晨读,岁月无声。在这远离喧嚣的古朴之地,两颗习惯于高速运转的心灵,找到了共同的栖息节奏。没有刻意的浪漫,只有陪伴的温暖;没有热烈的宣言,只有细水长流的懂得。乔琳想,或许所谓“对的人”,就是能让你在纷繁世界里,依然可以安然做自己,并享受这份简单静好的人。青莲静植,心亦有所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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