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风波过后,盛家内宅看似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明兰因救场得了祖母更多青眼,却也因“冒尖”被卫小娘拘在屋里多加管教;林栖阁内,林噙霜对长枫是又气又心疼,转而对墨兰的期望愈发殷切,言语间频繁提及要高嫁、要压过嫡女的风头。
若还是从前那个真正的盛墨兰,怕早已被这番“激励”说得心潮澎湃,更加铆足劲在父亲面前卖乖,在姐妹间争强。
但此刻的墨兰(青荷),只是垂着眼睫,安静聆听,心中一片冷然。她面上做出受教模样,心底却在冷静剖析林噙霜话语里每一个隐含的算计与短视。“攀高枝”、“压过旁人”的论调,在她听来,如同井蛙语海,狭隘得可怜。她冷眼旁观,更察觉林噙霜对长枫的纵容近乎“养废”,这让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她越发清楚,林噙霜能教的,只有如何在内宅利用眼泪心计争宠,如何依附男子而活。此等伎俩或可得一时风光,却如无根浮萍,前世的结局便是血淋淋的证明。
真正的依靠,从来只能源于自身。
因此,她更加勤勉于“内守”。每日雷打不动的《青木养身功》修炼,动作愈发流畅自然,呼吸绵长。体内青莲本源随之流转得愈发顺畅、集中,温和滋养筋骨,优化气血,让她这具年幼的身体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变得健康、轻盈,精力充沛。原本的娇弱之气,在日复一日的优化中,逐渐被一种由内而外的莹润光泽与沉稳底气替代。
借着修炼后心神通明的片刻,她亦开始探索灵魂深处那片本源空间。一方不起眼的旧绣帕,在她凝神意念驱动下,悄然消失于手中,下一刻便静静悬浮于空间内那株三品青莲之旁。存取自如,悄无声息。这十立方的绝对私密之地,成了她存放私物、预留后手的坚实底牌,让她真正拥有了一块不为外人所知的“自留地”。
然而,仅自身强大还不够。她必须尝试扭转身边亲人的命运轨迹,尤其是阿娘那危险的行事作风。
这晚,她依偎在林噙霜身边,屏退丫鬟,只留一盏昏灯。靠在母亲怀里,她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依赖与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娘,我前几夜……做了个好可怕的梦。”
林噙霜抚着她头发的手微顿,柔声安抚:“我的儿,梦都是反的。”
“不,阿娘,那个梦太真了……”墨兰(青荷)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眼中充满惊惧,“我梦见……我听了阿娘的话,一心要高嫁,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最后姑爷厌弃,婆家看不起,没有一日快活……还有哥哥,学问不成,结交狐朋狗友,被父亲厌弃,碌碌无为……最可怕的是阿娘你,因为帮我算计,触怒了父亲,他、他他……”她呜咽着,将前世的惨淡结局以噩梦的形式哭诉出来,“阿娘,我不要那样的将来!我害怕!”
真真假假的哭诉,掺和着孩童的恐惧,字字句句如冰锥刺中林噙霜内心最隐秘的担忧。她搂紧女儿,声音带上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虚浮:“墨儿,别怕,那只是梦……”
“阿娘,我们换条路走好不好?”墨兰(青荷)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眼神充满恳求,“就像大姐姐那样,堂堂正正议亲,或许门第没那么高,但至少安稳。也让哥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那才是真正的依靠。我们别再算计那些虚无缥缈的了,好不好?”
她没有指责,只以“害怕噩梦成真”为由,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林噙霜沉默了。灯下女儿那双与以往不同、更加清澈沉静的眼睛,以及话语中描绘的可怕图景,像冷水浇醒了她部分被权势迷住的头脑。她不得不审视,自己一贯的谋划,究竟是坦途,还是深渊。
“好孩子,别胡思乱想了。”良久,林噙霜才轻声说道,语气复杂,“阿娘……会好好想想的。”
墨兰(青荷)知道,种子已然种下。
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跟着女先生学规矩的如兰和明兰。如兰娇憨,明兰沉静——那份沉静之下,似乎也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通透。墨兰(青荷)心中微动,一个模糊的猜想浮现,但她按下不表。
她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与她们都不同的路。她不求一时风光,不慕虚浮赞誉。她要的是健康的体魄,清醒的头脑,独立的人格,隐秘的底牌,以及……尽力扭转身边人走向悲剧的命运。
林噙霜的聒噪,姐妹间的比较,父亲的偏爱……这些外界的纷扰,此刻在她心中,愈发淡去。
她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农夫,不再急切观望别家禾苗,只专注于耕耘自己的土地,引内在源泉悄然灌溉,同时谨慎地播下唤醒他人的种子。静待根基深植,静观大势流转。
内守己心,外顺其势。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她正一点点地,为自己,也为她在意的人,积蓄着打破命运桎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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