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娘一尸两命的惨剧,如同阴云笼罩着盛家。丧事办得低调而匆忙,府中上下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下人们行走间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面色沉郁的主君盛纮。
林栖阁内,更是闭门谢客,一派潜心静养的模样。林噙霜经此一事,后怕之余,对墨兰的话更是奉若圭臬,每日只安心待在房中,连院门都少出。
墨兰(青荷)表面亦是沉静,照常读书、习字、做女红,仿佛对外界风波漠不关心。但她的内心,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卫小娘的死,绝非简单的“福薄”或“生产艰难”可以解释。那异常大的肚子,那突如其来的血崩……这背后,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她回想起之前留意到的细节——卫小娘院中丫鬟偶尔提及,卫家似乎时常派人来,虽未明说,但言语间透露出卫家经济似乎颇为拮据。而卫小娘的份例月钱,或许……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若卫小娘为了补贴娘家,长期将自己的月例银钱乃至部分份例送出去,导致自身孕期营养不足,只能依靠一些廉价却易导致胎儿过大的食物充饥……加之无人真正用心看顾,临产时又遇上经验不足或别有用心的稳婆……
这并非不可能。后宅女子的悲哀,有时便在于此,一点微薄的银钱,可能就牵系着性命。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她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更不打算亲自去调查。但她知道,必须有人去查,必须让父亲盛纮意识到,卫小娘的死,或许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至少是源于某种程度上的疏忽与冷待。唯有如此,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警醒父亲,也能……让某些可能隐藏在暗处、试图浑水摸鱼的人有所顾忌。
她不能直接去说,那太显眼,也太危险。她需要一个契机,一条不会引火烧身的暗线。
这日,盛纮难得来林栖阁用晚饭,眉宇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阴郁。林噙霜自是温言软语,小心伺候。
墨兰(青荷)安静地坐在下首用饭,并不多言。直到饭毕,丫鬟撤下碗碟,奉上清茶,她才仿佛不经意般,带着些许孩童的好奇,轻声对林噙霜说:“阿娘,女儿前日看医书,看到一则,说妇人孕期若饮食不调,过食某些甜腻厚味之物,虽能快速长胎,却易导致胎儿过大,生产时艰险万分,甚至……唉。”她恰到好处地停住,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仿佛只是单纯感慨医理。
她的话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坐在一旁的盛纮听清。
盛纮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目光倏地看向墨兰。
墨兰(青荷)却仿佛并未察觉,转而说起书塾里先生新讲的篇章,将方才的话题轻轻揭过。
有些种子,只需轻轻抛下,自会有人去让它生根发芽。
与此同时,她借着吩咐小丫鬟去针线房取东西的由头,让她们“无意中”听到一些关于卫家如今如何困顿、昔日如何频繁派人来府中寻卫小娘的闲话。这些闲话,自然会通过各种渠道,流入前院管事乃至盛纮耳中。
她做的这一切,都隐藏在看似寻常的日常之下,没有任何指向性,更没有牵扯到林栖阁分毫。她只是一个偶尔看了医书有所感慨的女孩,府中下人也只是照常嚼舌根。
她不知道父亲会如何想,是否会顺着这两条看似不相干的线查下去。但她相信,以盛纮的多疑与对后宅掌控的欲望,他绝不会对卫小娘的死因毫无疑虑。她所提供的,不过是一个可能的方向。
做完这些,墨兰(青荷)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依旧每日修炼、读书、照顾母亲。青莲本源温养着她的身心,让她在外部风波隐隐之时,内心依旧保持着清明与定力。
她如同一个耐心的渔夫,悄然放下了鱼线,至于能否钓到鱼,能钓到多大的鱼,已非她所能控制。她只需确保,无论风浪多大,她自己和所在的小船,能稳稳停泊在安全的港湾。盛家的水越来越深,她需得更加谨言慎行,于无声处,为自己和母亲谋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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