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古老的废墟,整个天空被染成暗红色,可即便是这样诡谲的现象,空身处其中却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危险。
就像是普通的自然现象,和往日一般,一切平常,但又显得不那么平常。
废墟顶。
“漫长的等待已经让我心生厌倦,此地会迎来怎样的结果,我毫无兴趣。”
“但你们人类没有辜负天理的期望…从结果上说,值得褒奖。”
“玛薇卡,我将在此见证你的死亡,作为使用我力量的代价。延续千年的战争,也算是画上了句号。”
等几人跑上来时,正好听见死之执政若娜瓦那平静淡漠的声音。
顾不得理会其他,那个熟悉的身影挤满了茜特菈莉的视野:“玛薇卡!”
玛薇卡直面空中的那猩红巨眼,面色无喜无悲,听到呼唤,那平静的眸光中才有了一丝波动。
玛薇卡转身看向来到近前的三人,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嗯,是你们。你们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派蒙小脸挂满了担忧,语气焦急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玛薇卡平静道:“当然是为了这贯穿五百年…哦,不,应该是贯穿了整个纳塔历史的大计划,做最后的收尾。”
玛薇卡转头看向一旁:“虽然深渊已经被清除,但它的力量依然存在于提瓦特之外,无比强大,无穷无尽。只有完全的修复夜神之国,才能长久的抵御这种力量的侵蚀…。”
几人这才注意到,一缕流光自地上升起,那是夜神的意志,显然,这位伟大存在也在关注着这里。
玛薇卡:“但夜神之国的构建者,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已经无力进行修复。别说修复了,当夜神的生命耗尽的那一刻,纳塔的规则也会随之消亡。”
玛薇卡:“现在的纳塔已经不需要【还魂诗】了,但长久看来,若深渊再一次袭来,【还魂诗】依然是守护这片土地最强而有力的武器。”
茜特菈莉只感觉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为此,你是打算…。”
玛薇卡交叉双臂抱在胸前,冷静又坚定的说道:“嗯,我打算再度将我的生命融入圣火。五百年前,我就这么做了一次,让我能够在这个时代重新诞生。”
玛薇卡:“此时此刻,我已经利用我的生命完成了所有计划,是时候将它交出去,用以维系夜神的生命。”
… …
【柯莱】:“什么?!”
【卡齐娜】:“明明已经战胜了深渊,明明已经取得胜利,可为什么…火神大人…我好急,怎么办啊…玛拉妮…呜呜呜。”
【玛拉妮】:“… …”
【希诺宁】:“我突然有些头晕…。”
【茜特菈莉】:“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基尼奇】:“我不接受!”
【行秋】:“… …”
【那维莱特】:“芙卡洛斯…。”
【荧】:“神明…。”
【鹿野院平藏】:“这是何等的伟大…。”
【迪卢克】:“我突然对神明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刻晴】:“所以…火神大人的打算是,用自己的生命重铸纳塔的未来?!”
【凝光】:“看来火神大人的打算是…以生命作为代价让夜神恢复力量,进而重铸纳塔的地脉…。”
【荒泷一斗】:“等等,那如果有办法恢复夜神的力量,是不是火神大人就不用死了?!”
【五郎】:“这个角度…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心海】:“那要如何恢复夜神的力量呢?”
【神里绫人】:“棋局已定了啊…除非…。”
… …
夜神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我尊重你的决定,玛薇卡,但这种方式需要巨大的牺牲。你的生命之火很强大,但由火焰维系的生命总有燃尽的一天,未来又如何是好?”
面对夜神的问题,玛薇卡冷静的回答道:“嗯,我考虑过这件事,深渊的威胁暂时消失,圣火的消耗不会像之前那样剧烈,由我便可维系两三百年的时间。继任的火神会寻找新的火源,只要纳塔的传承不灭,夜神之国就能永远的延续下去,深渊将再无可乘之机。”
死之执政似乎对玛薇卡的决定丝毫不觉得意外: “又将希望托付给未来吗…。”
茜特菈莉忍不住上前开口道:“等下,归火圣夜巡礼就可以补充圣火的力量,为什么不能赋予归火圣夜巡礼新的意义,而要由你独自承受这种事呢?”
玛薇卡看向有些激动的茜特菈莉,那双冷静的美眸中透着坚定的意志:“因为我的愿望,就是要修正它。归火圣夜巡礼曾是对抗深渊不可缺少的关键一环,它是伟大而充满荣耀的比赛,但换种说法,也是纳塔所有人的枷锁。”
玛薇卡:“我们生活在对深渊的恐惧和未来的隐忧之下,如果不拿起武器,可能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或是道德的谴责。这让纳塔变成了战争的国度。”
玛薇卡:“希巴拉克曾在此地战胜了龙,赐予人类肉体的解放,而现在最好的机会又一次到来,纳塔人将得到精神的解放。【战争】将成为单纯的【竞技】,不再是对灾难的抵抗,而是对未来的畅想。既然我们已经创造了新的未来,就该让这个未来拥有新的意义,而并非原地踏步。”
虽然玛薇卡只是语气平静的叙述,但传到茜特菈莉的耳朵里,却响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何等的气魄。
茜特菈莉心中百感交集,心底悄然蔓延出一股酸楚,嘴唇微微颤抖,但一时竟说不出些什么。
夜神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很伟大,玛薇卡。但是,有关你个人的事呢?我听不到【你】的愿望。你也是纳塔的万千子民之一,在我眼中你也没有那么特殊。”
夜神:“虽说事态紧急,修复地脉刻不容缓,但你独自背负这份责任,实在太沉重了。”
玛薇卡踏步缓缓的遗迹上的一处还算完好的石制座椅走去:“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了,你将所有人类一视同仁,而我深知【领袖】的含义。”
玛薇卡:“【领袖】就应该洞见事实的真相,并迅速做出【最合适】的判断。更多的时候,并不是选出更好的那一种,而是选出不那么坏的一种——献出我剩余的生命,渡过眼前的危机,就是我认为【最合适】的选择。”
玛薇卡:“毕竟,【领袖】是在普通人的信任基础上诞生的概念,无人之地,亦无【领袖】。人们会信任领袖,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人能让世界变得更好,能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
玛薇卡:“我当然要践行这份职责,直到最后一刻。”
纵是夜神的劝告,也没能让玛薇卡的内心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茜特菈莉:“你还是没有讨论你自己的事…是因为你觉得根本就不重要吗?”
玛薇卡脚步一顿,偏过头淡淡的道:“是啊,根本就不重要。有什么比我们携手创造的未来更加重要的呢?”
空看着行走在台阶上的那一袭高挑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些什么。
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开始在空的内心发酵。
他心中知道,她的话确实无法反驳,可能她连我们会赶来都预料到了,才准备了这样的话。纳塔确实应该走进新的时代,她想做出符合【领袖】身份的表率,但…。
但【我们携手创造的未来】,同样应该有她的位置啊…。
那猩红的巨眼注视着玛薇卡,死之执政若娜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玛薇卡即将把生命献给夜神,这算作玛薇卡的死亡,我会全程见证这个过程。我和希巴拉克几千年前定下的交易,也就在此刻完成了。”
若娜瓦:“可以开始了,夜神。”
玛薇卡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自己的死亡,也似乎在拥抱纳塔新的未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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