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推开食堂后门,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烧肉馒头。大番薯紧跟在后,一边走一边拍裤子上的 crumbs,嘴里嘟囔:“这肉肥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咬一口油能擦三遍鞋。”
秦先生从拐角处迎面走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杯,眉头微皱:“你们俩又搞什么名堂?刚才物业说有人提交了夜间检修申请,查到是你名字。”他抬眼盯着老夫子,“整栋楼外围监控,你要看哪一段?”
老夫子停下脚步,把馒头塞进嘴里,咽下去才开口:“周五晚上八点到十点,会计室那条走廊和侧门出口。”
“你确定不是自己加班写情书?”秦先生拧开杯盖,吹了口气,“这种报备一旦被翻出来,就是授人以柄。你现在连正式证据都没有,光靠一个信封边角和几条请假记录就想调监控?老板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大番薯插嘴:“可我们不是还有金……”
“闭嘴。”老夫子轻轻推了他一把,“别什么都往外倒。”
三人顺着走廊往茶水间走,灯光忽明忽暗,像是谁在配电箱里养了只爱捣乱的猫。推开门,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冰箱嗡嗡响着,像在背诵某种古老咒语。
老夫子掏出手机,点开加密文件“火种-b”,屏幕亮起的一瞬,连秦先生都下意识凑近了些。
“你看这个。”老夫子滑动页面,“双重合同、密会时间、信封特征、hJ-09编号,再加上保洁阿姨亲眼所见的交接动作——这不是巧合,是固定流程。”
秦先生盯着看了半晌,手指轻敲桌面:“这些确实有问题,但全都是拼图碎片。没人能拿一堆边角料去告赢一头成年河马。”
“所以呢?”老夫子挑眉。
“所以现在动手,等于提醒对方换路线。”秦先生放下保温杯,“你一查监控,老赵立刻警觉;你一封举报信递上去,人家反手就说你是因追求不成报复会计。到时候别说扳不倒他,咱们仨都得被挂墙上当反面教材。”
大番薯挠头:“那咱就这么干看着?等他们下次再送钱?”
“不是等。”秦先生压低声音,“是让别人来查。”
“谁?”
“有执法权的。”秦先生顿了顿,“比如审计局。”
话音刚落,门帘被人掀开。市场部李姐端着个粉色蛋糕盒走进来,笑嘻嘻地说:“哟,开会都不叫姐姐?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奶油千层,庆祝我表弟升职用的。”
老夫子不动声色收起手机:“恭喜啊李姐,令表弟高升何处?”
“审计局纪检联动组。”她把盒子放进冰箱,顺手贴了张便签纸,“下周就要带队突击检查三家企业,专治那些账上长毛的。”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秒。
大番薯瞪圆眼睛:“审计局?那不是专门抓贪官的吗?”
“差不多吧。”李姐关上冰箱门,“他们这次重点查虚开发票、阴阳合同,连鱼缸换水都能挖出洗钱链来。听说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办几个典型。”
老夫子缓缓抬头:“你说……他们下周就开始?”
“最迟周三进场。”李姐拍拍手,“反正我表弟说了,这次不捞几条大鱼绝不收网。”
她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蛋糕别偷吃啊”,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茶水间里,三个人都没动。
良久,秦先生缓缓点头:“机会来了。只要能把线索递进去,让他们带着公章和搜查令进来,老赵连藏文件的地方都来不及换。”
大番薯紧张地搓着手:“可……咱们怎么保证他们盯的是老赵?万一查别人呢?”
“那就得给他们一个非查不可的理由。”老夫子眼神亮了起来,“一份看起来普通、实则漏洞百出的报销单。”
“绿萝养护费?”秦先生反应过来。
“金额五位数,服务内容写着‘每周三次深度清洁+灵气滋养’。”老夫子嘴角微扬,“你说,这种单子放审计组桌上,他们会跳过吗?”
秦先生笑了:“他们会连夜派人来蹲点。”
大番薯仍有些犹豫:“可这样……是不是太阴了点儿?毕竟会计也是被迫的吧?她家里还有老人要治病……”
老夫子盯着他:“你昨天还在说要扮服务员端盘子掀厅,今天倒心软了?”
“我不是心软!”大番薯急了,“我是觉得……能不能只抓老赵,放她一马?”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讲价?”秦先生摇头,“事情一旦启动,就没法选只砍树枝不伤树根。她收了钱,签了字,盖了章,那就是共犯。”
“可她要是愿意配合呢?”大番薯坚持,“让她当内应,把证据交出来,咱们悄悄处理……”
“然后呢?”老夫子冷笑,“等她回头反咬一口,说我们威胁她?还是指望她良心发现,主动写悔过书?”
“至少比把她一起送进去强!”
“这不是善恶问题。”老夫子语气沉了下来,“这是规则。你想救人,就得先打赢这场仗。输了,谁都救不了。”
大番薯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不再说话。
秦先生看了看两人,转向老夫子:“你的计划我同意,但操作必须精准。第一,不能直接递材料,必须通过第三方匿名投递;第二,选择时机要在审计组进驻前四十八小时,确保他们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第三,信息量要控制好,给够线索,但不留痕迹。”
“明白。”老夫子点头,“我会找人事小张帮忙打印资料,他最近正为转正发愁,不会多问。”
“复印件用公共打印机。”秦先生补充,“原文件锁好,手机云端数据全部清除。”
“我还得再去趟财务系统后台。”老夫子眯起眼,“查查那笔绿萝费用是谁审批的,有没有连带签字人。”
大番薯突然抬头:“等等……如果这份单子真是突破口,那它现在在哪?还在会计手里?还是已经被归档?”
老夫子一笑:“明天早上九点,报销单会出现在二楼档案室的待分类筐里。按照流程,它会在那儿躺三天,直到有人把它扫进历史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后天凌晨。”老夫子站起身,“趁夜班管理员换岗,我去拍下原件,再留一份副本在显眼位置——刚好能让即将进来的审计组‘偶然’发现。”
秦先生点头:“行,我负责确认审计组具体行程,争取拿到他们初步排查名单的时间节点。”
大番薯深吸一口气:“那我……去西街老刘那儿继续打听鱼贩签收的事?说不定能找到资金回流的路径?”
“可以。”老夫子看了他一眼,“顺便问问,天上人间最近有没有订过高档观赏鱼。我记得他们大厅有个巨型鱼缸。”
“你是说……他们用买鱼的钱走账?”大番薯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老夫子收回目光,“但我喜欢所有经不起细查的事。”
三人沉默片刻,气氛渐渐凝重。
秦先生忽然问:“你真觉得这条路走得通?借外力、设陷阱、引蛇出洞……一步错,全盘崩。”
老夫子没回答,只是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截图:会计请假记录的页面。
两个周五,同样的时间段,同样的备注。
他指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你看这儿,系统记录显示,这两条请假信息都是当天下午五点五十九分提交的。”
“很准时啊。”大番薯说。
“问题是。”老夫子声音低了几分,“公司规定,临时请假必须提前两小时申报。她每次都在截止前一分钟才交,说明——”
“她在赌。”秦先生接道,“赌主管不会仔细看,赌系统不会预警,赌没人会查她去了哪儿。”
“对。”老夫子合上手机,“她不是被迫的。她是习惯了。”
大番薯愣住了。
就在这时,冰箱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内部压缩机完成了某个阶段的循环。
老夫子抬头看向玻璃门,里面奶油蛋糕静静躺着,粉色便签纸上写着一行字:
**“祝我亲爱的表弟,此战必胜。”**
他盯着那句话,久久未语。
秦先生低声问:“下一步,真的要开始了?”
老夫子伸手,轻轻按在冰箱门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
他说:“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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