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还亮着,音乐已经停了。
老夫子站在舞台边上,手扶话筒,一群人围上来要合影。他笑了笑,点头答应,一群人挤在话筒两侧,有人比耶,有人竖大拇指。他站在中间,一只手搭在最近那人肩上。
拍完一张,又要拍第二张。
这时,大厅另一侧的门开了。
三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穿灰色长裙的女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头上三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再后面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保温杯。
他们朝这边走来。
老夫子看见了,但没动。
拍照的人还在调整位置。
他看着那三人越走越近,忽然抬手轻轻拍了下身边年轻员工的肩膀,“留张合影就行,正事要紧。”
说完,他从人群里退出来,没回主席台,也没去后台,而是直接穿过散场的人流,往门口走去。
身后还有人在喊他名字,他没回头。
走到一半,大番薯已经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笑,“老板!我们赶上了吧?没错过结尾吧?”
“结尾早过了。”老夫子说,“你每次都说赶上了,其实都晚了。”
“这次不一样!”大番薯喘着气,“我提前请假,秦先生帮我调班,陈小姐还特意绕路来接我们。”
秦先生走过来,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别听他吹,是你自己拖到最后一分钟才出门。”
陈小姐站在几步外,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夫子笑了笑。
老夫子也笑了,“你们三个,还是老样子。”
“那你呢?”陈小姐问,“台上那个人,还是我们认识的老夫子吗?”
“台上那个是演员。”他说,“现在这个才是真的。”
四人没再回礼堂,而是去了旁边的休息区。那里有几张沙发,墙上挂着公司这些年的大事记照片,角落里摆着一台自动咖啡机,还在嗡嗡运作。
大番薯一屁股坐下,仰头看天花板,“哎呀,累死了。坐了两小时车,就为了看你讲五分钟话。”
“那你后悔来?”老夫子问。
“不后悔!”他立刻坐直,“我得亲眼看看你是不是真变样了。听说你现在见客户都穿高定,吃饭用金筷子。”
“胡说八道。”老夫子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我昨天还啃馒头就咸菜。”
秦先生坐下,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你倒是挺能装朴素。”
“我没装。”老夫子拉开椅子坐下,“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换。”
陈小姐看着他,“可你现在做的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项目能比的了。”
“事情变大了。”他说,“但做事的人没变。”
空气安静了一下。
大番薯挠挠头,“你们聊得好严肃啊……我怎么听着像在告别?”
“不是告别。”老夫子打开随身终端,轻点屏幕,“是重新开始。”
金手指界面弹出来,屏幕上滚动着数据:全球能源分布、技术热力图、公益项目进度条……
“这是我刚才没在台上说的话。”他说,“未来三年,会有更多地方需要电,需要水,需要路。但也会有更多的政策变化、竞争压力、资金缺口。”
大番薯凑过去看,“这么多红点,都是问题?”
“都是机会。”老夫子说,“只要有人愿意一起做。”
秦先生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打算一个人做。”老夫子看向三人,“大番薯管落地执行,你最不怕麻烦;秦先生盯流程合规,你最稳;陈小姐把方向策略,你眼光最准。”
“那你呢?”陈小姐问。
“我还是出主意的那个老夫子。”他说,“咱们四个,谁也别想跑。”
大番薯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还得找我搬砖!行,你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水泥我都敢啃。”
“你上次啃水泥是因为吃错盒饭。”秦先生说。
“那也是为工作牺牲!”大番薯不服气。
老夫子笑了,“所以你们愿意继续跟我干?”
“你这话说的。”秦先生摇头,“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走?”
陈小姐端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你拿奖那天,我没去现场。有人问我为什么,我说——他不需要我在台下鼓掌,他需要我在关键时候说‘不行’。”
老夫子看着她,“你现在就说一句。”
“不行。”她说,“你不能一个人扛所有事。你想冲,可以,但我们必须一起冲。”
“那就一起。”他说。
大番薯突然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瓶汽水,“来来来,咱们碰一个!”
“你这瓶还是温的。”秦先生嫌弃地看了一眼。
“我特意没冰!”大番薯认真地说,“冰的喝了肚子疼,影响战斗力。”
秦先生叹了口气,举起保温杯,“敬还没走完的路。”
大番薯把汽水瓶举高,“敬……总会犯错但绝不认输的我们!”
陈小姐打开矿泉水瓶,轻轻一碰,“敬始终相信光能照亮远方的人。”
老夫子没说话,只是把手覆在三人交叠的手背上。
灯光微微晃了一下,窗外夜色浓重,礼堂里的灯却依旧亮着。
大番薯喝完一口汽水,忽然皱眉,“哎,这味道不对。”
“过期了?”秦先生问。
“不是。”他仔细看了看瓶子,“这好像是昨天促销买的最后一瓶,口味写着‘限量版·奋斗味’。”
“什么鬼名字。”秦先生翻白眼。
“我觉得挺合适。”老夫子说,“咱们干的事,本来就是别人眼里的冷门口味。”
“可我们自己知道甜。”陈小姐说。
大番薯用力点头,“对!甜就完了!”
他刚要把瓶子放桌上,忽然又举起来,“等等,我再补一句——”
“说。”老夫子看着他。
“敬以后再也不用坐那么久的破班车!”
秦先生立刻瞪眼,“你这才刚提要求?”
“合理诉求!”大番薯理直气壮,“我这是为团队争取福利!”
“你上个月才换了新座椅垫。”
“那能一样吗?我要的是时间!是尊严!是路上能睡个觉的权利!”
老夫子笑着摇头,“行,下次开会提这事儿。”
“真的?”大番薯眼睛亮了。
“骗你是小狗。”
“你本来就是狗!”大番薯脱口而出,说完意识到失言,赶紧捂嘴。
三人愣住。
老夫子没生气,反而笑出声来。
秦先生低头喝茶掩饰笑意,陈小姐转过头假装咳嗽。
“好啊。”老夫子站起身,拿起外套,“今天就到这里。”
“这就走了?”大番薯问。
“不走干嘛?”他说,“明天还得上班。”
“可我们才刚聚上。”
“聚不聚不在时间长短。”老夫子把终端合上,“在有没有说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还要一起走很远。”
大番薯咧嘴,“那当然!”
秦先生站起身,拎起保温杯,“我明天早会汇报南美项目的后续流程。”
陈小姐也站起来,“我回去改一下战略推演模型。”
老夫子点点头,“等你们消息。”
四人一起走出休息区,走廊灯光柔和,地毯吸着脚步声。
走到岔路口,陈小姐往左,秦先生跟上,大番薯原地不动。
“你不走?”老夫子问。
“我等你一起。”他说,“顺路。”
“你家不反方向吗?”
“没关系!”大番薯拍拍肚子,“我刚喝完汽水,正好溜达消食。”
老夫子看了他一眼,“你有事要说?”
“没有!”
“真没有?”
“……有一点。”
“说。”
大番薯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压低声音,“那个……下次出差,能不能让我住单间?”
“你上次半夜打呼吵得整层楼投诉。”
“那是我感冒!”
“你每次都感冒。”
“这次我保证!”大番薯双手合十,“我可以签军令状!”
老夫子看他一会儿,忽然伸手敲了下他脑门,“行,试一次。”
“真的?!”
“别高兴太早。”
“我不早,我刚刚好!”
两人并肩往前走,走廊尽头电梯门打开,灯光照进来。
大番薯忽然停下,“对了,你刚才在台上说‘再出发的誓师会’,是不是意思咱们马上要有新任务了?”
“不是马上。”老夫子走进电梯,“是已经开始了。”
“哦。”大番薯点头,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啥意思?”
电梯门缓缓关上。
老夫子按下一楼按钮。
大番薯站在外面,嘴巴微张,手上还捏着那瓶喝了一半的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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