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两人设局引墨千魂,欲证其罪行
晨雾中,凌清玄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了平静的深潭,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刺骨的寒意。
“他把它,炼成了专门对付你的东西。”
这句话,像是一道判词,将所有的猜测与推论钉死在了真相的十字架上。
龙夭夭却笑了。
她靠在冰冷的石桌上,身体因虚弱而微微战栗,但那双金色的竖瞳里,却燃起了两簇明亮得近乎妖异的火焰。那不是愤怒,不是惊恐,而是一种找到了猎物后,发自骨髓的兴奋。
“我知道。”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还知道,他昨晚那一击,根本没想杀我。他只是想看看,他新做的这个小玩具,到底能不能咬得动我这身龙皮。”
她的坦然,让凌清玄的眉头锁得更紧。他预想过她会愤怒,会后怕,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般……愉悦的反应。仿佛肩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不是一道耻辱的烙印,而是一枚有趣的勋章。
“你不怕?”他问。
“怕?”龙夭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撑着桌子站起身,缓缓走到凌清玄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双金瞳里闪烁着疯狂的光,“我为什么要怕?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她伸出完好的左手,纤细的食指几乎要点到凌清-玄的胸口。
“凌清玄,你懂吗?跟天道斗,跟命运斗,就像一拳打在雾里,除了把自己气个半死,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人,就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魔力:“人会流血,会惨叫,会后悔。他给了我一道伤口,我就能还他一道疤,一道永远都好不了的疤。这种感觉,比净化什么狗屁瘴气,被一群凡人磕头跪拜,要有趣一万倍。”
凌清玄看着她眼中的狂热,那是一种将毁灭与复仇视为至高乐趣的纯粹的疯狂。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他躲在暗处,你找不到证据。”
“所以,要把他引出来。”龙夭-夭的笑容愈发灿烂,“蛇出了洞,才好打七寸,不是吗?”
凌清玄的目光微微一动,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以身做饵?”
“不然呢?”龙夭夭摊开手,一脸理所当然,“我可是始龙血脉,三界之内独一份的香饽饽。有什么东西,比我这个活生生的‘宝物’,更能让他动心?”
她绕着凌清玄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趁手的兵器。
“墨千魂现在一定很得意。他觉得他手握利器,能克制我,而我却连是谁伤了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就像一只尝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只要我再露出一丁点的血腥味,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凌清玄的眼神沉静如水:“你想怎么做?”
他没有劝阻,没有说“太危险”,只是问她计划。因为他知道,对付龙夭-夭这种人,任何形式的阻拦都只会激起她更强烈的逆反心。顺着她的思路,将计划纳入自己可控的范围,才是唯一的选择。
“很简单。”龙夭夭走到院子中央,伸了个懒腰,故意牵动了一下右肩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首先,我要‘病’了。被不知名的东西偷袭,伤势诡异,连始龙血脉都无法自愈。这消息,得传出去。”
“其次,一个‘病急乱投医’的人,会做什么?”她自问自答,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当然是寻找各种天材地宝来疗伤。万魂幡这么大,总有些古籍记载着什么犄角旮旯里的传说吧?比如,某个能与龙血共鸣,有奇特疗效的宝物。”
凌清玄立刻明白了她的全部计划。
“你想伪造一个寻宝的假象,引他到预设的地点,再次出手。”
“不愧是天剑,脑子转得就是快。”龙夭夭打了个响指,“所以,现在需要你这位‘仙界博学第一人’,帮我找一个听起来足够真实,又足够偏僻,适合动手脚的地方。”
她这是在给他下套,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套。她将他绑上了自己的战车,让他从一个“监管者”,变成一个“同谋”。
凌清玄看着她,忽然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龙夭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冰冷如刀。
“因为,你也不想我死,不是吗?凌大仙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我这个‘灭世灾星’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魔道长老手里,你回仙界,怎么跟那帮老头子交代?是你监管不力呢?还是说……你与魔道同流合污,故意害死了我?”
她退后一步,笑吟吟地看着他瞬间冰封的脸。
“再说了,抓住墨千魂,揭穿他的阴谋,也算是你为仙门除害,大功一件。我帮你完成你的‘职责’,你帮我报一箭之仇,我们这是双赢。”
凌清玄沉默地看着她。她总是这样,能精准地戳中他最无法反驳的软肋——他的立场,他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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