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在御前冲泡咖啡时“无意”打翻杯盏。
泼湿的奏折竟显现出德妃兄长贪墨的密写账目。
康熙震怒下令彻查,德妃哭求反被斥责禁足。
四阿哥深夜叩响玉檀房门:“你究竟是谁的人?”
她微笑点燃实验室酒精灯:“我代表未来,来谈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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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鎏金兽首香炉吐着淡薄的龙涎香,一丝丝缠绕在沉水木的梁柱之间,熏得这御书房一角空气都带了粘稠的重量。玉檀垂着眼,屏住呼吸,将全副精神都用在手中这套新近才由粤海关呈贡的白瓷珐琅彩咖啡具上。
那深褐近黑的咖啡粉末是前几日她凭着记忆里零星的烘焙知识,又借口“梦中得授异法”,哄着内务府弄出来的少量“贡品”,今日是头一回在康熙面前试烹。炭火小炉上的银壶嘴里喷出细细的白汽,呜咽作响。她稳住手腕,将滚水一丝丝、一圈圈地注入压实的粉末中,浓郁而陌生的焦香随之蒸腾起来,混入那龙涎香里,显出几分格格不入的鲜活。
御案后,康熙正批着奏折,朱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是这寂静里唯一的节奏。偶尔,他会抬眼,目光掠过玉檀专注的侧脸和手中那套新奇物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快了。玉檀心下默数,面上依旧是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初次御前献技的紧张与生涩。她端起那壶刚滤好、滚烫的咖啡,脚步轻移,正要往御案前去。脚下不知怎地一绊,或许是那花盆底鞋终究未能全然适应,又或许是心神刻意为之的一丝涣散——她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手中托盘倾斜,盛着深色液体的白瓷杯盏飞了出去,“啪”一声脆响,正正砸在康熙御案一角堆积的几份奏章上!
杯碎浆溅。
深褐色的、滚烫的咖啡液泼洒开来,迅速濡湿了最上面两三本奏折的封皮和内页。
“奴婢罪该万死!”玉檀脸色瞬间煞白,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带着惊惧的颤抖。
侍立在侧的梁九功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扑上来,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揩拭。殿内侍候的太监宫女们更是呼啦啦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
康熙的眉头骤然锁紧,搁下了朱笔。他素喜洁净,御案更是整肃之地,何曾有过这般狼藉。目光先是不悦地扫过跪地颤抖的玉檀,随即落在那几本被污损的奏章上。咖啡的汁液浸润力极强,已透过纸张,留下大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水渍。
“毛手毛脚!”皇帝的声音带着薄怒,沉甸甸地压下来。
就在梁九功试图将被污损最严重的一本奏折挪开时,康熙的眼神猛地一凝。“慢着。”
他伸出手,亲自取过了那本被咖啡浸透大半的奏折。那是江宁织造曹寅所上,内容不过是寻常的问候与地方事务禀报。然而,在那被深色咖啡液浸染过的字里行间,原本空白或仅有墨迹的地方,竟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些极淡的、颜色略异于咖啡渍的痕迹!
那不是墨迹,更像是以某种特殊法子写就,遇水方显!
康熙拿着奏折的手指倏地收紧了。他不再说话,只将那奏折举到眼前,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仔细辨认。殿内静得可怕,只闻得见玉檀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还有他自己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梁九功何等机警,见状立刻挥手,将所有闲杂宫人尽数屏退,只自己留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那浮现的痕迹,初看杂乱,细辨之下,竟是一笔笔数目、日期,以及几个关键的姓氏与官职称谓缩写!其中几个名字,赫然指向内务府,而最大的一笔款项来源与去向,竟隐隐与德妃乌雅氏的兄长,步军统领衙门的重要官员——庆恒,牵扯不清!
“好……好得很!”康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不高,却像裹着冰碴,冻得人骨髓发寒。他将那本奏折重重摔在案上,胸膛微微起伏。贪墨之事他并非不知,但手段如此诡秘,竟利用他亲信密折传递账目,且牵扯到后宫宠妃的亲族,这无异于在他眼皮底下凿洞挖墙!
“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浑身一凛,腰弯得更低。
“传朕口谕,”康熙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殿外,“着领侍卫内大臣隆科多,即刻带人,给朕彻查庆恒!一应账目、往来书信,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误!”
“嗻!”
命令一下,如同巨石投入死水。玉檀依旧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听着康熙压抑着怒意的喘息,听着梁九功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听着殿外隐约响起的甲胄碰撞与急促脚步……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风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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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德妃正对镜簪花,一枚赤金点翠的步摇尚未插入发髻,心腹宫女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娘娘!不好了!隆科多大人带人围了舅老爷府上,说是奉旨查案!”
“哐当”一声,那步摇掉落在梳妆台上,翠羽震颤。德妃猛地转身,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查什么案?为何事先毫无风声?”
“奴婢不知……只听说,听说是在御前,发现了什么……账本……”宫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德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顶心。御前?账本?兄长那些事……她并非全然无知,甚至其中有些关节,还是她借着宫中便利……怎么会?怎么可能在御前暴露?
她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仪容,声音尖利:“备轿!去乾清宫!”
她必须去见皇上!必须哭求!兄长不能倒,乌雅氏的倚仗不能倒!
乾清宫外,德妃被御前侍卫拦了下来。
“皇上口谕,正在处理要务,任何人不得打扰。”侍卫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通融。
德妃心一横,竟提着裙摆直往里面冲,一边冲一边带着哭腔高喊:“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兄长定然是被人构陷!皇上明鉴啊!”
她成功地闯到了殿门外,却被梁九功带着几个小太监死死拦住。
“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气头上……”梁九功苦着脸,压低声音劝道。
“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德妃鬓发散乱,珠钗斜坠,往日温婉雍容的气度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恐慌,“定是有小人作祟!是谁?是谁在害本宫和兄长?!”
殿门豁然洞开。
康熙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与失望。他看着状若疯妇的德妃,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构陷?朕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你教兄无方,纵容亲族贪渎国帑,如今还敢来朕面前喧哗撒泼?”
德妃被他眼中的寒意冻得一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看在往日情分,看在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份上,饶了兄长这一次吧!他定是一时糊涂……”
“情分?皇子?”康熙嗤笑一声,更添怒火,“若非念及于此,你以为你此刻还能跪在这里?回你的永和宫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好好静思己过!”
禁足!
德妃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地,只剩下绝望的呜咽。两个太监上前,半扶半拖地将她架了起来,往永和宫方向带去。
康熙看着她狼狈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疲惫的冷哼,转身重重关上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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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同化不开的墨。
玉檀所居的僻静小院房门,被几声克制而清晰的叩响打破寂静。叩门声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玉檀正对着一盏造型奇特的玻璃器皿——那是她耗费不少功德,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酒精灯”,下方幽蓝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烘烤着上方蒸馏瓶里少许透明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类似花朵又被酒精浸染过的异样气味。她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丝毫意外。
她走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只轻声问:“谁?”
门外沉默一瞬,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男声:“是朕。”
玉檀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栓。
四阿哥胤禛站在门外,一身石青色常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并未带随从,独自一人。夜风拂动他袍角,带来一丝清冷的气息。他的面容在檐下阴影里看不真切,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在黑暗中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窥内里。
他不请自入,反手便将房门掩上。隔绝了外界,这小屋内只剩下酒精灯燃烧的轻微噗噗声,以及两人之间几乎凝滞的空气。
“今日御前之事,”胤禛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是笃定的判断。
玉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胤禛向前逼近一步,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混合着淡淡檀香的气息压迫而来。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简陋却洁净的布置,掠过那盏跳动着幽蓝火焰的酒精灯,最终回到她平静无波的脸上。
“咖啡泼洒,密写账目显现……时机,手段,太过巧合。”他声音更沉,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怀疑,“德妃失势,谁人得利?是老八?还是……你背后,另有其人?”
他微微倾身,目光如冰冷的锥子,一字一顿:
「你,究竟是谁的人?」
玉檀迎着他的视线,在那足以让寻常宫人瘫软在地的逼视下,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身,走回桌边,拿起一根细长的玻璃棒,在那酒精灯的火焰上轻轻一撩。
幽蓝的火苗舔舐过玻璃棒顶端,晕开一小圈朦胧的光晕,映亮了她半边脸庞,那眸子里跳动着与火焰同色的、冷静而睿智的光彩。
她抬起头,看向面色冷峻、满腹疑云的四阿哥,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与他认知中所有女子都不同的从容与……疏离。
「四爷,」
「我代表未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跳跃的火焰,再次看向他时,眼中竟似带上了一丝……邀请?
「来谈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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