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进京都城门,苏晚卿就听见被捆成粽子的杀手在后备箱里哼哼。她扒着车帘缝瞅了眼,见那厮正试图用绑着的手去够嘴里的毒囊,当即抄起沈砚搁在车座上的玉如意,隔着木板 “咚” 地敲了下去。
“老实点!再动把你剩下的九根手指头全捆成麻花!” 她这一嗓子比侯府管家训下人还响亮,吓得杀手顿时没了声息。
沈砚从袖中摸出块玉佩抛着玩,玉坠撞在剑鞘上叮当作响:“怎么,刚学会几招就想当刑讯高手?当心把人敲傻了,审不出东西来。”
“总比让他咬舌自尽强。” 苏晚卿把玉如意别在腰上,活像揣了柄尚方宝剑,“我瞅着这厮跟苏云裳似的,属泥鳅的 —— 滑不溜丢还带毒。”
车刚停在侯府后门,萧景行就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候着了。他冲后备箱努努嘴:“这活宝一路上没少折腾吧?我特意备了掺了蒙汗药的水,要不要给灌点?”
“不用。” 沈砚跳下车掸掸衣袍,“留着他的脑子还有用。” 说罢冲护卫扬下巴,“扔进地牢,别给吃喝,饿到他肯开口为止。”
苏晚卿跟在后头踮脚张望,见杀手被拖走时还不忘瞪她,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跟你主子柳氏一个德性,眼睛长在头顶上。”
“你就这么确定是柳氏?” 沈砚突然转身,吓得她差点撞进人家怀里。
“不然还能是我那嫡姐?” 苏晚卿捂着心口后退半步,“苏云裳那点能耐,顶多雇人传传谣言,哪敢勾结幽冥阁这种杀胚窝子?”
正说着,阿阮拎着食盒从角门跑出来,见了苏晚卿就喊:“小姐!您可回来了!厨房炖了燕窝羹,我给您热着呢 ——” 话没说完就瞅见沈砚,赶紧敛衽行礼,“世子爷安好。”
“免礼。” 沈砚眼尾扫过食盒,“有我那份吗?”
阿阮脸一红:“回世子爷,奴婢这就去再炖一份。”
“不必了。” 苏晚卿一把拽过食盒,“他刚在马车上吃了西域奶疙瘩,不饿。” 转头冲沈砚挑眉,“我可没忘你上次把我燕窝羹抢去喂狗的事。”
沈砚低笑出声:“那不是看你对桃花过敏,怕你误食么?”
两人拌着嘴往正房走,刚转过回廊就见萧景行拿着张纸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点稀奇:“还真让晚卿说着了,刚查到柳氏这半年往城外庄子上运了三回银子,收件人姓柳,跟杀手令牌上的字对得上。”
苏晚卿接过纸一看,上面记着的数目差点让她把食盒摔地上:“我的天爷!五十两黄金?她哪来这么多钱?苏侍郎那点俸禄连给她买珠钗都不够!”
“多半是倒卖苏家商铺赚的。” 沈砚扫了眼账目,“上个月她还让账房把城南绸缎庄过户到娘家侄子名下,当时我就觉得蹊跷。”
“这个老虔婆!” 苏晚卿气得直跺脚,“我就说她前阵子怎么突然给我送燕窝酥,原来是拿我的嫁妆钱去养杀手!”
“要不要现在去审审那杀手?” 萧景行搓着手,活像等着看戏的孩童,“我刚让护卫往地牢里扔了只老鼠,保管吓破他的胆。”
三人刚到地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嗷嗷惨叫。苏晚卿扒着栅栏往里瞅,见那杀手正缩在墙角,一只灰老鼠在他脚边窜来窜去,吓得他脸色惨白。
“出息。” 苏晚卿嗤笑一声,“连只老鼠都怕,还敢当杀手?”
杀手见有人来,突然梗着脖子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话,门儿都没有!”
“谁要杀你了?” 沈砚搬了张椅子坐在牢门外,慢悠悠地擦着剑,“我们侯府最讲规矩,只要你老实交代柳氏跟幽冥阁的勾当,我保你不死。”
“柳氏?” 杀手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萧景行掏出张纸隔着栅栏递过去,“那这上面签收银子的字迹,怎么跟你令牌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杀手瞅了眼纸,突然沉默了。苏晚卿趁机踹了踹栅栏:“我劝你赶紧招了,不然等会儿让阿阮把她那只刚生崽的母猫抱来,听说你这种断了小指的,最招猫挠。”
这话一出,杀手果然哆嗦了一下。沈砚适时添火:“柳氏不过拿你当枪使,你以为她真会保你?上个月她还让账房销毁跟你的往来信件,你猜是为什么?”
“她想灭口?” 杀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不然呢?” 苏晚卿翻了个白眼,“你当她是菩萨心肠?我告诉你,当年我娘的陪嫁首饰,就是被她偷偷拿去当了给娘家弟弟还债,这种人最是翻脸不认人。”
杀手盯着地面沉默半晌,突然啐了口唾沫:“那老虔婆!果然没安好心!”
原来这杀手竟是柳氏娘家弟弟柳三,早年在江湖上混不下去,被幽冥阁阁主收为手下。柳氏怕苏晚卿嫁入侯府后碍着苏云裳,便让柳三找人除掉她,许诺事成之后给五十两黄金。
“她还说……” 柳三犹豫了一下,“说苏小姐您不是苏侍郎的亲闺女,让我们得手后把您的胎记割下来,说是能领赏。”
这话一出,苏晚卿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手里的食盒 “啪” 地掉在地上,燕窝羹洒了满地。沈砚赶紧扶住她,见她脸色发白,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 柳三急道,“是柳氏亲口说的,她说您是……”
“闭嘴!” 沈砚突然拔剑抵在栅栏上,剑刃离柳三的脖子不过寸许,“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废了你另一只手!”
柳三吓得立马噤声。苏晚卿扶着墙站稳,声音发颤:“他说的是真的?我娘…… 我娘到底是谁?”
沈砚刚想说话,就见萧景行冲他使眼色。转头一看,阿阮正抱着件披风站在不远处,眼圈红红的。他叹了口气,扶着苏晚卿往外走:“这事以后再查,先回去休息。”
苏晚卿被他半扶半抱地往外走,脑子里乱糟糟的。原来柳氏平日里的刁难不是因为她是庶女,原来苏云裳的嫉妒也不是没来由 —— 她们早就知道她不是苏家的人。
走到回廊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地牢方向冷笑:“好,很好。柳氏,苏云裳,你们欠我的,我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砚见她眼里没了刚才的慌乱,反倒燃起了火苗,知道这丫头是缓过来了。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别硬撑,真撑不住了,我……”
“谁撑不住了?” 苏晚卿抬头瞪他,眼眶却红了,“我只是觉得恶心,跟这群人待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简直脏了我的眼。”
正说着,就见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世子爷,苏侍郎来了,说要见小姐。”
苏晚卿挑眉:“来得正好,我也正想问问他,到底把我娘的什么事瞒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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