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沉踏着无形的阶梯,一步步从断崖缺口走下。脚下翻涌的暗红“心髓”热浪被一股锋锐的墨绿气劲强行排开,发出嗤嗤的灼烧声。焦黑的靴底每一次落在虚空,都带起圈圈扭曲的涟漪。他身形微微摇晃,墨绿劲装破碎处露出焦黑翻卷的皮肉,半张面具下露出的脸孔被高温灼得模糊可怖,唯有那双眼睛,冰冷依旧,此刻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贪婪火焰,死死锁定祭坛顶端那颗搏动不休的暗金心脏。
“赤阳…离火…终归…龙渊…”沙哑破碎的声音从他焦黑的嘴唇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无视了下方瘫倒在“心髓”边缘、气息奄奄的梁卉,也无视了漂浮在粘稠热流中、如同被抽干了魂魄的杜莺歌。他的眼中,只有那蕴含着焚天伟力的神物核心,以及…那两个在祭坛力量下似乎成了神物一部分的“容器”——左肩冰霜消融、气息微弱复苏的上官燕舞,以及心口处那枚缓慢旋转、吞噬着狂暴能量的诡异三色光点!
梁卉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后背撞在灼热的坑壁上,带来钻心的剧痛。纯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死神,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她耗尽心力,赌上杜莺歌的性命和所有人的未来,才堪堪在毁灭边缘撬开一线生机,眼看赤阳之力即将被引动、煞毒将被中和…难道就要毁在这个阴魂不散的龙渊爪牙手中?!
钩沉距离祭坛已不足十丈!他仅存的半截淬毒弯钩缓缓抬起,钩尖那点凝聚的墨绿气劲如同毒蛇的獠牙,闪烁着致命的幽光,遥遥锁定了悬浮在“心髓”湖面上、毫无防备的上官燕舞!显然,他要先毁掉这个正在被剥离煞毒的“玄阴之体”,断绝神物彻底激活的最后可能!
“住手!”梁卉嘶声厉喝,声音因透支和灼伤而嘶哑变形。她拼尽最后力气,从药箱残骸中摸出一把仅存的、淬着墨绿毒液的牛毛细针,扬手就要射出!哪怕只能阻滞一瞬!
然而,就在钩沉弯钩即将挥出,梁卉毒针脱手在即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
祭坛顶端,那颗疯狂搏动、汲取着杜莺歌灵蕴的暗金心脏,仿佛被钩沉那充满占有欲和毁灭气息的墨绿气劲所激怒,猛地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轰鸣!整个焚心之坑随之剧烈一震!原本稳定流淌向心脏的、属于杜莺歌的霞光琴音灵蕴溪流,瞬间变得紊乱、狂暴!
杜莺歌漂浮在“心髓”湖面上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喉咙里爆发出更加凄厉、非人的惨嚎!她七窍中溢出的霞光灵蕴气流骤然变得浑浊、粘稠,如同燃烧的污血!破碎的琴音虚影扭曲成刺耳的噪音!一股混杂着无尽怨毒、绝望、以及销魂窟花魁特有的、深入骨髓的魅惑与毁灭气息,如同失控的洪流,随着她的灵蕴被心脏疯狂地、不加选择地吞噬进去!
暗金心脏表面的光芒瞬间变得明灭不定,剧烈闪烁!纯净的暗金色泽被大片大片污浊的暗红和诡异的粉紫色霞光疯狂侵蚀!心脏搏动的节奏彻底乱了套,时而如战鼓狂擂,时而如垂死抽搐!一股混乱、狂暴、充满了堕落与毁灭意味的恐怖气息,如同瘟疫般从心脏深处弥漫开来!
“呃啊——!”钩沉前冲的身形猛地一顿!他手中凝聚的墨绿气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溃散!一股混杂着污浊阳炎和堕落灵蕴的混乱冲击波,狠狠撞在他的身上!
噗!
钩沉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焦黑血液,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焦黑的坑壁上,面具彻底崩碎,露出下方那张被灼烧得面目全非、此刻因剧痛和反噬而扭曲狰狞的脸!他眼中的贪婪瞬间被惊骇和难以置信取代!
祭坛的献祭,失控了!
杜莺歌那被强行抽取、混杂着销魂蚀骨魅惑与无尽怨毒的灵蕴,如同最污秽的燃料,彻底污染了暗金心脏的纯净本源!这不再是引动赤阳之力的钥匙,而是点燃了一颗即将爆炸的、充满堕落力量的毁灭炸弹!
而首当其冲承受这污染反噬的,正是通过“寒玉之桥”与暗金心脏紧密相连的黄天越!
轰隆——!!!
黄天越心口那枚刚刚稳定、正在缓慢吞噬三色能量的三色光点,在污浊堕落的心脏能量倒灌而入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冰块,轰然爆发!原本和谐交融的暗金、灰白、幽蓝三色光芒瞬间被狂暴的暗红与粉紫霞光污染、撕裂!
更加混乱、更加狂暴、充满了毁灭与堕落气息的污浊能量风暴,以他心口为中心,如同溃堤的熔岩毒河,再次狂涌而出!这一次,风暴中不仅蕴含着焚灭的阳炎、死寂的煞毒、寂灭的寒玉生机,更混杂了杜莺歌灵蕴中的怨毒魅惑、以及暗金心脏被污染后的堕落意志!
“噗——!”黄天越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狠狠抛起!口中喷出的不再是熔融金液,而是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甜和焦糊气息的暗红、粉紫、幽蓝混杂的污秽液体!他皮肤上刚刚凝结的痂痕瞬间崩裂,更深更恐怖的伤口中喷涌出污浊的能量乱流!心口那点搏动微弱到了极致,几乎被狂暴的污浊风暴彻底淹没!
毁灭!彻底的、污秽的、无可挽回的毁灭!
梁卉看着这急转直下、远超她最坏预想的恐怖景象,纯黑的眸子里一片死灰。完了…一切都完了…她不仅没能救下任何人,反而亲手将所有人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献祭杜莺歌,污染了神物核心;搭桥黄天越,让他成为了污秽能量爆发的炉鼎!上官燕舞…
她的目光绝望地转向上官燕舞。
就在黄天越体内污秽风暴爆发的同一时间!
连接着上官燕舞左肩煞毒核心与祭坛的那道暗金锁链,因暗金心脏的污染失控而剧烈震颤!那被强行抽取、流经黄天越污浊“漩涡”通道的精纯玄阴煞毒本源,瞬间被狂暴的堕落能量污染!一股混杂着至阴死寂、污浊阳炎、怨毒魅惑的恐怖乱流,顺着锁链,如同倒灌的毒河,狠狠冲回了上官燕舞的左肩!
“呃啊——!!!” 上官燕舞在深度的昏迷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烈地向上弓起!左肩那刚刚开始消融崩溃的灰白冰霜,在被污染煞毒乱流倒灌的瞬间,如同注入了污秽的燃料,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了不祥暗红与粉紫光芒的污浊冰焰!
嗤嗤嗤——!
污浊的冰焰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她整条左臂,并向肩颈和胸膛侵蚀!那冰焰所过之处,肌肤并未冻结,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的溃烂和焦黑!毁灭性的污浊能量在她脆弱的经脉中疯狂肆虐,远比之前的煞毒爆发更加狂暴、更加邪恶!心口那点刚刚重新亮起的微弱“微阳”,在这污秽冰焰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黯淡到近乎熄灭!
污染!彻底的污染!无论是焚心阳炎,还是玄阴煞毒,亦或是寒玉生机,都在杜莺歌那被强行献祭的怨毒灵蕴污染下,化作了毁灭一切的污秽之源!
钩沉挣扎着从坑壁上爬起,看着下方彻底失控、陷入污秽能量地狱的景象,焦黑扭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之色!这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力量!这污秽的毁灭风暴一旦彻底爆发,整个焚心之坑,甚至碧落黄泉外围,都可能被彻底抹去!
“疯子…都是疯子…”他嘶哑地低骂一声,眼中贪婪尽褪,只剩下逃生的本能。他猛地转身,不顾重伤,就要朝着断崖缺口逃窜!
然而,就在这污秽风暴肆虐、所有人都陷入绝境的刹那!
异变再起!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穿透了时空、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沧桑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焚心之坑!这声音并非来自失控的暗金心脏,也非来自肆虐的能量风暴,而是源自…黄天越心口那枚被污浊风暴彻底淹没、仅剩一丝微弱联系的三色光点!
不!此刻那光点,在污秽风暴的核心,在绝对毁灭的深渊边缘,非但没有被彻底磨灭,反而在疯狂抽取、吞噬着周围狂暴的污秽能量!
暗金的焚灭、灰白的死寂、幽蓝的生机、暗红的怨毒、粉紫的魅惑…所有混乱、对立、污浊的能量,都被那米粒大小的光点如同无底深渊般贪婪地吞噬着!光点本身的光芒,在吞噬中变得极其微弱,近乎熄灭,却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万籁俱寂般的“空”与“无”!
如同风暴眼中那一点绝对的死寂!
就在这吞噬达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
黄天越心口那微弱到极致的光点,猛地向内一缩!
紧接着!
一点纯粹到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刺穿所有污秽与黑暗的…暗金色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从那绝对的“空无”核心,骤然亮起!
那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焚灭万法、净化一切的绝对意志!
嗡——!!!
以那点新生的纯粹暗金光芒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带着焚灭与净化伟力的涟漪,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涟漪所过之处,时间仿佛凝固!
黄天越体内狂暴喷涌的污秽能量风暴,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渊,瞬间冻结、凝固!那些暗红、粉紫、灰白、幽蓝混杂的污浊乱流,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污雪,发出嗤嗤的声响,被那纯粹的暗金光芒迅速消融、净化、蒸发!
他身体表面喷涌的污秽液体瞬间凝固、干涸、剥落!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在暗金光晕的流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暗金色的、如同熔融琉璃般的物质强行封堵、覆盖!虽然这覆盖如同最粗暴的焊接,狰狞而痛苦,却死死锁住了他即将彻底崩溃的生机!心口那点新生的纯粹暗金光芒,缓慢而坚定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焚灭净化之力,驱散着体内残留的污秽!
与此同时!
那道连接着上官燕舞左肩与污浊祭坛的暗金锁链,在净化涟漪掠过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链,寸寸断裂、消融!
倒灌回上官燕舞体内的污秽煞毒乱流,被强行截断!左肩那疯狂蔓延的、带着暗红粉紫的污浊冰焰,如同失去了燃料,瞬间停止了扩张!冰焰的核心处,那被污染的煞毒本源在纯粹暗金光芒的照耀下,如同沸汤沃雪,迅速消融、净化!覆盖在左臂和肩颈的污浊冰焰迅速褪去那诡异的暗红粉紫,重新显露出灰白的本质,并以更快的速度崩溃、剥落!
随着污秽被净化,本源煞毒被大量抽离,上官燕舞左肩的灰白冰霜终于开始了真正不可逆转的大面积崩溃!大片大片的冰晶簌簌落下,露出下方苍白透明、布满细微裂痕、却不再散发阴寒死气的肌肤!深入骨髓的阴冷如同退潮般消散!心口那点被污秽冰焰冲击得近乎熄灭的“微阳”,失去了最后的压制和污染,如同拨云见日,猛地亮起了一丝微弱却无比纯净、坚韧的金红色光芒!
“呃…” 一声更加清晰、带着痛楚却也夹杂着一丝解脱的呻吟,从上官燕舞干裂的唇间溢出。她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似乎想要睁开!
祭坛顶端,那颗被污浊灵蕴污染的暗金心脏,在净化涟漪掠过的刹那,猛地爆发出痛苦不堪的剧烈震颤!心脏表面污浊的暗红与粉紫霞光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啸,被那纯粹的暗金光芒迅速驱散、净化!心脏本身的光芒在净化中急剧黯淡,搏动也变得微弱而紊乱,仿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那股混乱狂暴的堕落气息如同被飓风扫过,瞬间消散了大半!
整个焚心之坑,因这突如其来的净化之光,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污秽的风暴被强行镇压,毁灭的进程被强行中断。
钩沉逃窜的身影僵在断崖边缘,他感受着身后那股纯粹、霸道、令他灵魂都在颤栗的焚灭净化之力,焦黑模糊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骇!那是什么力量?!竟能净化被污染的神物本源?!
梁卉瘫倒在灼热的坑壁边,纯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黄天越心口那点新生的、纯粹暗金的光芒,以及上官燕舞心口那点重新亮起的金红微阳,巨大的震惊和一丝死里逃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绝望!赌赢了?!在绝对的污秽与毁灭中,寒玉心经的“否极泰来”与焚心阳炎的“焚灭净化”竟以这种方式强行融合,孕育出了…一丝真正的赤阳离火本源?!
然而,这狂喜尚未升起!
“咔嚓…咔嚓嚓…”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如同冰面在重压下崩解,极其突兀地从祭坛顶端传来!
梁卉、钩沉,甚至刚刚恢复一丝意识的上官燕舞,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祭坛顶端,那颗刚刚被净化、光芒黯淡的暗金心脏表面,一道细微的、却贯穿了整体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悄然浮现!裂痕边缘,暗金色的能量如同粘稠的血液,缓缓渗出!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如同连锁反应!无数道细密的裂痕瞬间爬满了整颗暗金心脏!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纯、却也更加…“哀伤”与“不甘”的焚灭气息,如同垂死巨兽的叹息,从那些裂痕中弥漫开来!
仿佛积蓄了万载的伟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嗡——!!!
暗金心脏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搏动!
伴随着这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叹息!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无法言喻的暗金光芒,如同神只垂落的目光,猛地从布满裂痕的心脏中心迸射而出!
光芒并未攻击任何人,而是直直地、跨越了空间,温柔却又无可抗拒地,笼罩在了心口那点新生的纯粹暗金光芒之上——笼罩在了黄天越的身上!
在这道最后的、蕴含着神物本源精华的光芒笼罩下,黄天越心口那点新生的光芒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变得明亮、凝实!一股温和却浩瀚的暖流瞬间流遍他残破的四肢百骸,修复着被污秽风暴摧残的创伤,滋养着那新生的赤阳火种!
与此同时!
另一道更加纤细、却同样精纯的暗金光芒,如同有生命般,温柔地分离开来,如同归巢的倦鸟,轻轻地、眷恋地,落在了上官燕舞那正在重新亮起的、金红色的心口微阳之上!
上官燕舞身体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生机瞬间驱散了体内所有的阴寒与痛苦!她那紧闭的双眼,在暗金光晕的笼罩下,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终于…艰难地…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清冷依旧,却褪去了万载冰封的麻木与死寂,如同被初阳融化的寒潭,映照着心口那点纯净的金红光芒,以及…近在咫尺、被暗金光柱笼罩、心口同样亮起纯粹暗金光芒的黄天越的身影!
暗金心脏完成了这最后的馈赠,表面的裂痕瞬间扩大!整个心脏如同破碎的琉璃,在梁卉、钩沉、以及刚刚苏醒的上官燕舞震惊的目光中,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化作无数点暗金色的星芒,如同萤火虫群,缓缓飘散在灼热的空气中,最终彻底融入这片焚心之地,再无痕迹。
赤阳离火鉴的投影…彻底消散了。
而它最后的力量,选择了…新生。
焚心之坑内,灼热依旧,翻涌的“心髓”暗红如故。但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怨煞与毁灭气息,却似乎随着暗金心脏的消散而淡去了许多。
死寂。劫后余生的死寂。
只有暗红“心髓”缓慢翻涌的咕嘟声,以及几道艰难压抑的呼吸。
梁卉瘫在坑壁边,看着祭坛顶端空无一物的地方,又看向被暗金光柱笼罩、心口光芒逐渐稳定、呼吸趋于平稳的黄天越,以及不远处漂浮在“心髓”上、心口亮着金红光芒、刚刚睁开双眼、眼神还带着茫然与震惊的上官燕舞…纯黑的眸子里一片空茫。成功了?失败了?赤阳离火鉴消散了,但它最后的力量,似乎选择了传承?
钩沉站在断崖边缘,焦黑的脸孔因极致的震惊、贪婪的破灭和巨大的失落而扭曲。他死死盯着黄天越心口那点纯粹的暗金光芒,又看向上官燕舞心口的金红微阳,眼中的冰冷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毒蛇般的怨毒和占有欲所取代。神物虽散,但它的力量种子…已然种下!龙渊…绝不会放弃!
他猛地转身,不再有丝毫留恋,身影如同受伤的夜枭,朝着断崖缺口处那残留的毁灭风暴气息方向,踉跄着、却无比迅速地…遁入铅灰色的蚀魂瘴气之中,消失不见。
暗金的光柱缓缓收敛、消散。
黄天越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悠长,心口那点暗金光芒内蕴而稳定,如同新生的朝阳在厚厚的云层后孕育。上官燕舞漂浮在温热的“心髓”上,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心口那点温暖的生机,清冷的眸子缓缓转动,最终落在了坑壁边气息奄奄的梁卉,以及不远处漂浮在暗红流质中、生死不知的杜莺歌身上。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想要开口,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梁卉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杜莺歌的方向爬去。纯黑的眸子深处,那劫后余生的空茫,终于被一种沉重的、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渺茫希望的责任感所取代。
焚心之祭落幕。
赤阳之力初绽。
而活着的人,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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