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冷笑道:尔等妇人见识短浅!贾铭远赴边关立下奇功,率铁骑斩首千余,圣心大悦,已授游击将军,更赐封一等奉国将军兼云骑尉!
探春眼中闪过异彩,
王熙凤面色骤变,
王夫人眉头紧锁。
话音刚落,
荣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上至贾母、邢王二夫人,
下至宝玉姊妹并李纨,
连带丫鬟仆妇,
无不惊愕失色。
竟有此事?
这如何可能?
他竟能阵斩上千虏骑?
不是说胡骑骁勇难敌么?
满屋人俱是难以置信。
王熙凤暗自心惊,
她向来最是轻贱贾铭,
方才又出言不逊......
她不由怀疑:“莫非是随军凑数,白捡了战功?或是谎报军功,我听闻有杀害平民冒充敌首的。”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称是。
探春微微颔首,沉吟道:“确有可能!”
贾政冷声道:“妇人之见!此事有皇城司监察上报,绝无舞弊之隙。”
“何况并非随军混功,而是他亲率数十寻常士卒阵斩敌酋!”
言及此处。
贾政面上已掩不住对贾铭的赞许。
他虽清廉,却庸碌颟顸。
素来“克勤克慎”,为官清正。不贪赃受贿,却约束不了下属秉公执法,更谈不上以身作则,教化引导,任人唯贤。对他们恣意妄为不闻不问,纵得他们假借自己名头横行霸道。
因而贾珍等人算计贾铭时。
他既未参与。
亦未阻拦。
见王熙凤等人瞠目结舌的模样,末了道:“若非实打实的军功,岂会得此厚赐?”
......
王夫人、王熙凤等人恍然大悟!
正是!
能从微末之身擢升游击将军,更赐爵位。
必是经过彻查。
立下赫赫战功的!
若仅是冒功领赏。
断无这般可能!
明白过来后!
她们愈发骇然!
众人之中。
探春虽为庶出女流。
却是个颖悟绝伦,果敢决断,有玫瑰花绰号,连凤姐都让她三分的奇女子。
洞若观火,当机立断,具远见、怀壮志、言必行,行必果,实乃女中英杰,故以字相誉。
可惜身为闺阁女儿,否则定能振兴贾府。
她最心驰神往的,便是古时豪杰。
而贾铭这般以寡敌众,斩杀异族的事迹。
自然令她万分敬慕!
当下明眸流转,首度对贾铭生出探究之心:“贾铭此人究竟如何?敢痛殴贾蓉,当众撕破其伪善面目,如今又阵斩敌酋立下奇功,至少是个骁勇刚烈、铁骨铮铮的好汉!”
王熙凤却暗自惶惶起来。
王熙凤素来对贾铭颇多轻蔑,言语间常带讥讽。
若这话传到归来的贾铭耳中,终究不妥。
虽自认不必忌惮此人,但圆滑如她也不愿无端树敌。
二老爷,她忽而探问,这游击将军与爵位究竟何等品级?
这位管家奶奶虽长袖善舞,却因王家未教识字,连账簿都需旁人代看,更不通军政之事。
游击将军位列从三品,一等奉国将军兼云骑尉乃正三品,岁俸银米各二百三十五。贾政解答。
众人闻言骇然。
此刻方知贾铭所得何等显赫。
须知贾政不过从五品工部员外郎,且未袭爵——其兄贾赦承继的一品镇国将军,仅比贾铭高两阶。
若不计超品爵位,差距实则有限。
竟与宁府珍大爷同爵,更兼实职在身!闺阁女子们相顾失色。
王熙凤低语:听闻这贾铭方十五岁年纪......
满室愈惊。
白手建功已属难得,何况弱冠之年便有此成就?世间万中无一!
更惊人的是,这仅仅是其从军月余的成果。来日能至何等高度?众人已不敢揣测。
贾政肃然道:既知利害,待铭哥儿回府时须恭敬相待。终究是咱们贾家血脉!
这话说得冠冕,却不见他在贾珍欲加害贾铭时有何作为。
末了,贾政不忘训诫贾宝玉。
你这孽障,要多向你这位族兄学学!
宝玉面露茫然。
王熙凤等人未作他想,恭敬应道:谨遵二老爷吩咐。
贾母与王夫人却各怀心思。
王夫人见丈夫竟让嫡子向旁支武夫贾铭求教,
心下甚是不豫。
贾母居于高位,思虑自然更深。
竟真叫他闯出名堂来了?
老夫人悲喜交集。
喜的是族 ** 人才,
忧的是与贾珍父子的过节。
罢了,待他回府,赏几个丫鬟打发便是。
【2
且说秦家这边。
秦业尚未归家,
秦可卿照例在闺阁避嫌,
实则暗中留意。
贾蓉离了宁国府,直奔秦家。
先寻到秦钟威吓道:
令姐若嫁我,自有你的好处。
如若不然......
那秦钟生性腼腆,素畏权贵,
被这番恐吓吓得六神无主。
想到贾蓉扬言要革父亲官职,
更觉心惊胆战。
虽知此举愧对姐姐,
却也不敢违逆。
可卿在帘后听得真切,
既恼贾蓉父子跋扈,
又忧弟弟屈从。
想到贾铭虽得赏识,
终究势单力薄,
如何能与宁国府抗衡?
只见她粉面含愁,
秋眸噙泪,
端的令人心碎。
这番威逼果然奏效,
秦钟为保全家,
纵有万般不愿,
也只得应承。
更可叹贾蓉直言:
娶汝姐,实为家严之意。
---
在胁迫之下,秦钟终究还是退缩了!
他正犹豫着要应承贾蓉的话。
秦钟!
……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喝斥。
秦钟被惊得一颤。
父亲!
贾蓉与秦钟同时抬头望去——
来人正是秦业,身着五品文官袍服,颌下一绺长须近半尺!
贾蓉见是秦业,神色淡然。区区五品官,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京师之中,五品官员遍地皆是,更何况秦业任职工部,既非吏部、刑部这等要害衙门,亦非监察百官的言官,对贾家而言,毫无震慑之力。
秦大人。
贾蓉只随意拱手,全无敬意。往 ** 或许会假意恭敬,可如今自己声名狼藉,秦业定然瞧不上眼,索性撕破脸皮。
秦业怒哼一声,眼中尽是嫌恶。
虽知贾家势大,但这父子二人行径实在龌龊,即便他是个老实人,此刻也按不住心头火气。
他先未理会贾蓉,转而怒视秦钟——
你姐姐的终身大事,岂容你随意插手!
秦钟被训得面红耳赤,嗫嚅道:爹……儿子知错了……
秦业见他这副怯懦模样,心中失望至极。
但念及儿子性子怯弱,暂且压下怒火,当务之急是打发眼前这不速之客。
秦大人!
贾蓉见秦业态度冷硬,索性撕破脸皮,厉声道:我愿娶令爱,是你秦家莫大的福分!若应允此事,贾家自会将秦家视为盟友,保你仕途顺遂。另有万两白银、珠宝首饰为聘,届时必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过门!
---
又施胁迫!
秦业本非铁骨铮铮之人。
此事,
贾蓉早已知晓。
故他笃定——威逼之下。
秦业终将低头!
未料,
秦业嗤笑:“狂言不怕折了舌头!”
“汝父罢职闲居,荣国府贾政亦不过与本官同为五品,尔贾氏一族,于朝堂文臣之中,至多谋得末流小职。”
“助我青云直上?”
此言极尽奚落!
贾蓉面皮涨红,
怒目而视,
却难驳其实——
贾氏乃武勋门第,
军中或有薄面,
于文官集团却屡遭轻蔑。
朝中并无权重之臣,
确无提携秦业之力。
……
“痴心妄想!”
秦业厉喝,“小女绝不下嫁汝辈!”
“尔父子阴毒龌龊,纵死不容结亲!”
……
贾蓉浑身战栗,
嘶吼:“秦业!!!”
“休怪日后!”
他虽暴怒欲狂,
终无胆量动手,
唯恶语相向。
却见秦业神色渐稳,
贾蓉猛然醒悟,
铁青着脸道:“尔已悉知?”
“汝等丑行,满城风雨。”秦业冷言。
贾蓉急辩:“非指此事!”
“贾铭立下殊功,本官早得消息。”
提及贤婿,
秦业稍露霁色。
旁侧秦钟愕然:“贾铭?”
他满腹狐疑——
贾铭竟建奇功?
父亲这般强硬的态度,莫不是因为贾铭?
但这怎么可能?
贾铭不过是个寻常百姓罢了!
怎会成为父亲的倚仗?
绝对不可能!
秦业无论如何也不信。
躲在门帘后的秦可卿同样愣住了!
心跳骤然加速!
贾铭?他怎么了?
【2
奇功?他不是去从军了吗?竟这么快立下战功?能让父亲称为奇功的,该是何等显赫?
秦可卿眼波流转,惊疑中透着一丝期待。
贾铭投军北上!
只听秦业声音陡然拔高,满是自豪:单枪匹马率数十骑斩杀上千敌军!神威盖世!震惊朝野!
如今已被圣上钦封为游击将军!
阵斩千人?
秦钟闻言骇然!
后方的秦可卿与丫鬟们同时掩唇惊呼。
贾蓉猜出是秦可卿,却半分欣喜也无——他恨不能撕碎这捷报盖住自己的耻辱!
杀的还是鞑虏!
秦业捻须而笑,皱纹里都漾着光彩。
秦钟再度震撼!
谁不知鞑虏凶悍?
能千骑破敌的贾铭,当真当得起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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