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政犯下的大错,就是急于求成走了歪路,干出一连串糊涂事。
说起来柯政确实没想到欧阳旭竟如此不堪。最初是他主动将欧阳旭招入麾下,也是因他的举荐,欧阳旭才得以位列探花第三名。之后顺理成章收了这个门生,双方确立了师徒关系。
以萧钦言为首的奸党势力日益壮大。这伙人结党营私,装神弄鬼,从不为百姓谋福祉,专干些 ** 放火、搜刮民脂民膏的勾当。
柯政为扳倒他们费尽心思,布下周密棋局。岂料萧钦言刚回京就轻易击破他的谋划,反将他一军。最终柯政被逐出京城,贬谪金陵。半生心血付诸东流。
原以为栽培了个好后生,谁曾想竟是第二个萧钦言,实在可叹。连贾铭都不禁同情这老臣。
《夜宴图》应是欧阳旭先赠予柯政。待欧阳旭被贬金陵后,二人结识。后来柯政提点他,等欧阳旭重返京城时,便将此画献给齐牧作进身之阶。
现在难题是如何从柯政手中取得这幅《夜宴图》。古人送礼往来皆有记录,何况如此名画。以柯政曾任首辅的地位,不可能不知此画对打击萧钦言 ** 的重要性——这可是扳倒皇后势力的关键证据。
当发现欧阳旭品行不端后,柯政果断与之决裂,不仅归还画作,更彻底划清界限。贾铭揣测:其实柯政未尝不想培养出第二个萧钦言。这个欧阳旭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阴谋诡计烂熟于心,与萧钦言堪称一丘之貉。若真能成为第二个萧钦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世间之事非黑即白。柯政虽属清流,但清流未必就代表正义。所谓清流,不过是朝堂派系之一,也被冠以政治清明的美名罢了。
官场沉浮,三年地方官尚能敛财十万两白银,何况其他?
表面功夫做得漂亮罢了。
两强相争,言官获利,这正是柯政的算计。即便远离权力中枢,他也要给萧钦言添堵,欧阳旭恰是一把好使的刀,说不定还能顺势扳倒后党。
果然手段老辣!虽说计划落空,只怪欧阳旭太蠢,被齐牧当枪使了。
至于贾铭?
与柯政既无交情,同萧相也无纠葛。那幅夜宴图为何会落到他手里?这始终是个谜。
也罢,稍后与幕僚们从长计议。
从交谈中得知,柯政虽遭罢黜,尚未离京。毕竟曾任首辅,旧部门生众多,即便失势,饯行应酬总是免不了的。这倒给了贾铭运作的时间。
......
密室内,陈宫献计:可遣进奏贾监视柯府动向,另派精干赴金陵布局。蒋济、程昱皆附议。
议毕,贾铭携程昱、成廉前往盛府赴宴。行至中途,忽被马车所阻。
何故挡道?
成廉探明回报:乃将领程始家眷车驾。
随即转身向轿中走出的高升等人问道:几位大人,方才未曾提及程始此人,不知其是何来历?
盛紘愣了一下,摇头道:此人我也不甚了解。
高升同样面露疑惑:确实没有印象。
高鹄作为三人中唯一的武将,倒是略知一二,沉吟道:这程始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罢了。
校尉之名,听来威风。
若在汉时,
那可是手握兵权的实职,麾下自有部曲,能直接统兵。反倒将军未必有直属军队,因此校尉实权往往更胜将军,堪称军中实权人物。
汉武帝时,名将霍去病十八岁便因战功显赫受封骠姚校尉。
就连赫赫有名的曹丞相,初入仕途也是骁骑校尉。袁术、孙策也曾任折冲校尉。
然东汉以降,这个既有权势又威风的高阶武职,竟沦为了基层军职。
究其根源,当追溯至三国。
三国鼎立之时,各方为笼络将士,动辄封赏将 ** 。那时战事频仍,军功易得,将军多如过江之鲫,随手抛块石头都能砸中几个将军。
将军既多,校尉安放?
只好屈居其下。
故而时至今日,校尉之称虽仍响亮,
实则品阶低微。
不过区区**品,多由宫中侍卫出任。
在本朝,宫廷侍卫称校尉。锦衣卫中校尉等同差役。
当然军中亦有校尉之职。
盛紘略作停顿,补充道:他是圣上义子凌不疑的麾下**。
【18
高鹄介绍时神态颇为敷衍。
这也难怪。
征战半生,却只混到个**品的校尉。
他自然瞧不上眼。
经此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这次开口的是盛紘。
盛紘能言善道,如数家珍:程家祖上本是寒门,程老太爷虽曾读过诗书,到底家业凋零。其子程始娶妻萧氏之后渐有起色,全凭战功累迁晋升。只是根基浅薄,官阶卑微,与京中显贵终究难以比肩。故而方才未向无双伯引荐此人。
他捻须轻笑:倒是那萧元漪门第不俗,其父乃乡中耆老,萧家在本地颇有声望。
贾铭听罢暗自发笑,只觉盛紘这番话绵里藏针。
门第不俗?
区区乡绅之家。
在他们这些京城权贵眼中,不过是个地方小族罢了。
......
贾铭突然明悟:凌不疑,程始、萧元漪...原来是《星汉灿烂》中的人物!
他又问及凌不疑来历。
高升见二人相谈甚欢,唯恐显得自己见识浅薄,连忙插话:凌不疑乃凌益之子。凌益虽袭侯爵,在朝中却无足轻重。至于凌不疑,前将军虽是虚衔,但他实任总兵一职。
东汉军制原有大将军、骠骑将军等职。
但如今这大乾朝官职混乱,历朝官制杂糅并陈,常有杜撰之职。
贾铭初时颇觉困惑,总要询问确切实权品级。
诸如三公之流,在大乾徒具虚名而已。
故而所谓前将军不值一哂。
倒是这总兵之职非同小可,乃是正二品要职。
贾铭的 ** 比参将高出两级,相当于一个完整品阶。
若飞狼营划归其麾下,此人确有资格统辖贾铭部队。
当然,前提是贾铭须服从军令。
军营之中,
阳奉阴违或公然抗命之事屡见不鲜。
......
......
关键在于这位凌不疑深得圣心,更是陛下的义子。高升着重指出。
贾铭颔首,与静立旁的程昱交换眼神。
高鹄继而补充:说来与无双伯您相似。
此子同样骁勇善战,近日连破敌军、决胜疆场, ** 平乱立下大功。朝廷已拟授光禄勋副尉之职,统率羽林卫左骑营兼领北军五校越骑尉,加封侍中可入宫参政。
不过凌小将军对阵的只是陇西叛军,自不及爵爷迎战凶悍外虏。
这番话并非谄媚。
陇西之捷与北境大捷,
实有天壤之别!
虽同是阵斩敌酋,
然剿灭流寇岂能与诛杀鳌拜相提并论?
前者不过乌合之众,
后者却是危及社稷的异族劲敌。
故贾铭凯旋即封子爵,
旋即又晋三品官职。
凌不疑虽授正二品光禄勋副尉,较之超品爵位仍逊色许多。
无双伯爵位看似虚衔,
实则为将来复仕奠定高位根基。
至于光禄勋副尉一职,
主司宫禁防卫与都城戍守。
其麾下羽林左骑营多由纨绔子弟充任,
实战能力不言而喻。
值得一提的是,“北军五校之越骑尉”指的是北军五营中由精英骑兵组成的精锐部队,取自百越之地的含义。
然而贾铭仍觉得自己的飞狼营更为强悍。
事实上,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悬殊。
即便凌不疑在贾铭面前,也得先行礼,尊称一声“爵爷”!
不过凌不疑的职位也颇为重要。
光禄勋一职早在秦朝就已设立,当时称为郎中令,至汉元帝时期才更名,历来由皇帝的心腹重臣担任。
虽说是副职,但从“加官侍中”便可看出,这并非正式官衔,而是彰显皇帝的宠信。享有可直接入宫觐见、佩剑不卸、免脱鞋履的特权。
相比之下,程始校尉连上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每逢见到这位准女婿,总是战战兢兢。
谈话间,盛紘等人略带轻蔑:“不过是沾了义父的光!哪能比得上白手起家、一刀一枪拼下基业的无双伯?”
贾铭虽嗅到些许酸味,内心却也认同这番言论。
理清思绪后,贾铭才留意到前方被拦停的马车。
“怎么回事?”他问道。
成廉连忙回禀:“似乎是程始的小女儿程四 ** 和程家的李管婆起了争执。”
李管婆乃程少商二婶的心腹。
程少商身为长房嫡女,尚有两位叔父。
二婶待她刻薄,李管婆自然也对程四 ** 不假辞色。
这一幕让贾铭想起过往——
程四 ** 本名程少商,因父母常年征战在外,饱受祖母和婶母的苛待。
剧情初始,她在高烧不退时,竟被扔至庄子自生自灭。
如今程家长子程实与妻子萧元漪即将归家,婶母无奈只得派李管婆接她回府。
程少商身边的仆役们都替她感到委屈。
当时贾铭正在城防衙门办差。
那位李嬷嬷摆着主子的架势,声称就算程四姑娘只剩半条命也要强行带回去。
谁知程少商可不是软柿子,接过食盒就闪身进屋,把李嬷嬷晾在门外,自己和侍女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这通折腾后她才出现在街口。
眼看快要回府,纷争又起。
......
过去瞧瞧!
贾铭噙着笑意说道。
看热闹本是人情之常,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当即催马上前。
程昱、成廉等人也说说笑笑跟了过来。
只见街心处。
程少商身着粗布 ** ,纤弱的身子瑟瑟发抖,活像只受惊的小兽。
跪在青石板上,双手护着脑袋,对车驾上的李嬷嬷哭诉:嬷嬷开恩,别再责罚了。嫋嫋往后定当听话。
每日只用一餐,多干活少喝粥!
这般情形!
当即激起围观百姓的义愤!
众人对马车上昂首挺胸的李嬷嬷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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