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又盘算起那笔糊涂账,顿时感到一阵难堪。
她转了转眼珠,暗自琢磨:待会儿得找大老爷他们商量,这两口子也该分担些才是。总不能四万两全压在我头上——不对,该是三万九千五百两才对!
想到平白损失的五百两银子,凤姐恨得牙根发痒。
与此同时,王夫人也在为贾母的突然发难暗自懊恼。她原想算计老太太的银钱,却不料反被将了一军。偏生贾母地位尊崇,这番计较又合乎情理,王夫人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大房那边已经顶了大头,公中和老太太又为二房拨了重金,我还能说什么?王夫人只觉眼前发黑,这两万两简直要把我的嫁妆和积蓄都挖空了啊!
她向来注重名声,既不敢像凤姐那样放印子钱,又不能狠心贪墨,多年积蓄竟比不上后来过门的凤丫头。如今丢了管家权,再没了嫁妆私房,往后只能靠着每月十几两的月例紧巴巴过日子,连日常赏赐都要精打细算。
想到这些,王夫人顿时觉得都是被那贾铭害得心神俱疲。她强压怒火对凤姐道:我这就去取银子,你赶紧给那该死的贾铭送去!说罢转身回房,再懒得理会身无分文的赵姨娘。
凤姐应了声,转头对贾赦夫妇道:大老爷、大太太,这四万两银子,您二位出三万,我凑一万如何?她使劲想为自己多留些体己钱。
金钱至上!利益面前六亲不认!
凤姐再次踏入贾府大门,直言要十一娘委身抵债。事关银钱往来,她分毫不让。见贾赦夫妇面露难色,邢夫人急道:三万两白银,我们如何拿得出?贾赦也怒不可遏。
双方争执不休,凤姐言辞锋利,贾赦夫妇节节败退。最终贾赦咬牙道:倾其所有不过五千两!他素来挥霍无度,养妾狎妓,这话倒非虚言。
凤姐暗自咒骂,转而逼迫:可用古董抵债!贾赦终究是您亲生骨肉,难道见死不救?贾赦脸色铁青,甩袖怒喝:拿去便是!
凤姐立即带人抄检贾赦院落,凡是值五两银子以上的字画古玩,悉数搬运一空。清点后发现仅折价万两,加上现银合计一万五千两。
还剩两万四千五百两要我填补!凤姐面沉如水,心中怒骂:老不死的吝啬鬼!亲儿子出事只肯出这点银子,反倒要媳妇承担大半!
贾赦夫妇同样恨毒了凤姐——连邢夫人私藏的几件首饰都被劫掠殆尽。双方结下死仇。就在荣国府被贾铭掏空、众人互相怨怼之际,凤姐只得押运银钱古玩前往贾铭处交差,虽千万个不愿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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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明日再去更为妥当。
天色已晚,
一个女子孤身前往难免招人非议。
况且心底对贾铭已生畏惧,
若能不去自是最好。
......
管家职责在身,你不去如何是好?
唯有你能出面周旋。
多带些人同去便无妨,难道要让他们在牢中过夜?
王夫人坚持要她前往,
凤姐只得动身。
贾铭轻描淡写的举动,
竟让荣国府人仰马翻,
比起宁国府贾珍父子的丧事更为混乱。
钱财损失才真正刺痛众人,
丧事不过表面功夫罢了。
此时无双伯府内,
凤姐前脚刚走,
十一娘便寻到贾铭。
正欲入洞房的新郎精神奕奕,
昨夜充分休息后,
此刻才是重头戏。
望着明艳动人的十一娘,
多谢恩公救命之情。
贾铭暗想:若要报恩,不如嫁我为妾。
向来雷厉风行的他直言:
若要谢恩,不妨以身相许。
对这个敢爱敢恨、心怀磊落的女子,
他决心不让徐令宜得手。
这般的奇女子,
合该归他所有。
《无双伯》
厅内众人神色各异。丫鬟们端着铜盆穿梭其间,檀木桌椅泛着幽光。
吕姨母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冬青侍立在侧,眼里闪动着希冀。
婚姻大事,终需嫡母定夺。吕姨母话音未落,十一娘霍然抬眸:女儿愿效鸿雁,自择梧桐。青瓷盏中茶汤轻漾,映出她眼角的倔强。
贾铭抚掌大笑,指节敲在黄花梨案上铿然作响:好个有志气的姑娘!他睨着窗外一株 ** 老松,意有所指:本朝律令明载,五品以上官员可自主婚配。
尤氏正擦拭翡翠摆件,闻言差点失手。惜春忙用绢子掩住唇边的讶异。满室只闻更漏滴答,混着远处小丫鬟扫洒的沙沙声。
那一位...鸳鸯刚开口,就被平儿扯了扯衣袖。晴雯佯装整理博古架,耳朵却支棱着。袭人低头数着裙裾上的缠枝纹,心里默算着日子——大夫人去白云观斋醮,约莫明日方归。
贾铭忽将茶盖重重一合:本爵的奏折,此刻怕是已呈到御前了。他袖中露出半截明黄卷轴,惊得吕姨母倒退半步。十一娘忽然红了眼眶,罗帕上精心刺绣的木兰沾了泪珠。
命运往往由性格决定,像十一娘这样聪慧的女子,即便身处逆境,也能扭转乾坤。她活出精彩人生,赢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同样作为当家主母,罗大太太手段凌厉却心地不仁,格局狭隘终致自食恶果。贾铭对她颇有几分怜悯之情——这位太太与其女元娘(徐令宜现任正妻)何其相似,都是外强中干的能干人。若非丈夫不堪依靠,自己又不够精明,儿女们岂能有好日子过?
十一娘凝视着眼前的贾铭。这位救命恩人身居要职, ** 倜傥,每句话都在她心中激起涟漪。贾铭近乎完美,但新婚之夜私会人妇的行径,却令她迟疑不决。
此刻心绪纷乱的她不愿草率托付终身。虽有好感与感激,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她平静摇头道:承蒙爵爷相救,性命之恩当以性命相报,而非婚姻。择婿之事,需待相知而后定。
这番回应既不允诺亦不推拒。贾铭笑意浅浅——他自有把握让这位倔强女子逃不出掌心,来日再遣人说媒便是。
然而事实上,大婚前她对主母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逆来顺受。
任何抗争都是徒劳。
何况生母尚在人世。
多的是拿捏她的手段。
拒婚?
折磨不死你母亲!
故而贾铭压根没把十一娘的态度当回事。
主意已定。
只需设法说服罗夫人便万事大吉。
想来并非难事。
这位罗夫人深谙后宅争斗,既能拿捏优柔寡断的罗老爷,又能牢牢掌控满院姨娘与庶子女。
平衡之道玩得炉火纯青。
但凡哪个姨娘得宠,转头就会再塞新人到罗老爷房里。
独宠决不允许,雨露均沾倒无妨。
因此对庶出的子女,她压根懒得计较。
贾铭若要。
她断无拒绝之理。
更遑论她在罗府作威作福。
却绝不敢开罪这位爷。
那罗老爷空有架子,既无辅政之才,又缺治家之能。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是一样不沾。
又逢丁忧,因祖辈去世需守孝三载。
服满后始终未能起复,恩师柳阁老因与陈阁老相争而辞官。
朝中失了靠山,罗老爷至今闲居在家。
官丢了,俸禄也没了。
全家都指望着罗夫人的嫁妆度日。
她娘家本就不显赫。
除非失心疯,否则哪敢回绝贾铭。
十一娘还妄想能主宰自身命运。
殊不知遇见贾铭时。
早成了金丝笼中雀。
休想逃出这纨绔掌心!
......
事后十一娘离去。
贾铭未作挽留。
吕家母女虽觉惋惜。
终究尊重她的选择。
辞别时对着贾铭千恩万谢。
她们身份微贱。
在罗府连蝼蚁都不如。
贾铭这位大人物面前,众人愈发谨慎小心。
爵爷似乎很中意这姑娘。麝月轻声说道。
春燕点头附和:确实生得俊俏。
金钏笑着打趣:你们猜她躲得过爵爷的掌心么?
休想!玉钏撇嘴道,咱们求之不得的福分,她倒端起架子。小门小户的庶女也敢拿乔,真不识抬举!
待贾铭前往洞房后,丫鬟们才敢议论。
鸳鸯板着脸呵斥:都住口!爵爷看重的人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
虽已不是首席丫鬟,但余威犹在。金钏姐妹连忙认错:鸳鸯姐教训的是。
平儿笑着打圆场:姐姐别恼,我看爵爷倒不拘这些。
鸳鸯却道:爵爷宽厚,新进门的大太太呢?
众人顿时噤声。这位新主母脾性未明,若似凤姐那般善妒......
收拾完宴席杂物后,丫鬟们各自回房值守。袭人、晴雯等十大美婢更是不敢懈怠,皆在新房外听候差遣。
如今府里姨娘渐多,新采买的几十个丫鬟竟也调度不开。
鸳鸯小声对袭人说:找个时机得跟爵爷和太太禀报一声。
东院回廊下,袭人脸颊微烫应道:好,我记在心里了。
几个丫鬟都红着脸不作声了。
隐约能嗅到硝烟味。
......
......
凤姐离开侯府约莫两刻钟后。
竟又转回来叩响了朱漆大门。
听闻通传,
小丫鬟们慌道:袭人姐姐,这可怎生是好?
众人齐齐望向袭人。
袭人略作思量,沉稳道:既是来送赔礼的,又抬了这许多箱笼,想必价值不菲。于礼数上却不好推却。
且迎进来。
烦请平儿姐姐带人往花厅款待,切莫失了礼数。
平儿原是凤姐的贴身侍婢,由她出面最是妥当。
平儿应声道: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便转身离去。
鸳鸯面颊绯红,绞着帕子悄声道:要不...我也跟去帮忙?
留在此处实在煎熬。
去吧。
袭人颔首允了。
几个小丫头也想借机溜走,
却被袭人杏眼圆瞪喝住:都走了,待会儿主子传唤谁来伺候!
除平儿、鸳鸯外的八个大丫鬟,
只得留下。
袭人只觉额角发烫,
耳根通红地
望向内室的雕花木门,
轻手轻脚推开两重门扉,
屏息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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