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把爸爸画进去了!”予安指着画中一个指挥训练的身影。
顾辰翊仔细端详着画作,眼中闪过感动:“画得真像。连我们新配发的迷彩服都画出来了。”
陆云瑶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忽然想起明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这些年,他们总是各自忙碌,连这样的日子都常常错过。
“辰翊,明天……”她刚开口,就被丈夫打断了。
“明天我请好假了。”顾辰翊微笑着看她,“我们带孩子们去颐和园走走。你最近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
这个意外的惊喜让陆云瑶眼眶发热。原来,他都记得。
第二天春光明媚,颐和园里游人如织。昆明湖碧波荡漾,万寿山层林叠翠。予安和予乐跑在前面,不时回头招呼父母快些。
“爸爸妈妈,你们看那棵玉兰,开得多好!”予乐指着不远处一株盛放的白玉兰。
顾辰翊牵着陆云瑶的手,走在长长的画廊里。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顾辰翊轻声问。
陆云瑶点头:“那时你刚授衔,穿着新军装,给我讲每一幅彩绘的故事。”
“时间过得真快。”顾辰翊感慨道,“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在佛香阁前的平台上,他们遇到了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老先生正细心地为老伴调整照相机的角度,老奶奶则笑着整理被风吹乱的银发。
予乐看得入神,悄悄对陆云瑶说:“妈妈,以后你和爸爸老了,也要这样。”
童稚的话语让陆云瑶心头一暖。她望向丈夫,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感动。
中午,他们在长廊里找了个长椅休息。顾辰翊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点心,予乐铺开画本开始写生,予安则拿出那本新买的《趣味拓扑学》看了起来。
“下周就要开始演习了。”顾辰翊递给陆云瑶一个苹果,“这次是实兵对抗,可能要一个月不能回家。”
陆云瑶的手顿了顿:“在哪里举行?”
“内蒙古。朱日和训练基地。”顾辰翊望着湖面上嬉戏的野鸭,“这次演习很关键,关系到合成营建设经验的全面推广。”
陆云瑶轻轻握住他的手:“注意安全。”
“放心。”顾辰翊反握住她的手,“有你的技术支撑,我们的指挥系统现在很可靠。”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顾辰翊开始收拾行装,陆云瑶则帮他把军装熨烫平整。予安和予乐也来帮忙,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离别的气氛。
“爸爸,这个给你。”予安把自己的幸运符——一枚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纪念章塞进父亲的行李袋。
予乐则默默地把一幅新画塞进行李的夹层。画上是全家人手牵手站在海棠树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深夜,当孩子们都睡下后,陆云瑶把一份整理好的技术资料交给丈夫:“这是我最近整理的关于指挥系统优化的新思路,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顾辰翊接过文件,感动地看着妻子:“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到。”
“因为我知道,你们每一次演习,都是在为未来的实战做准备。”陆云瑶轻声说,“我不能亲自上场,只能用这种方式支持你。”
第二天清晨,顾辰翊出发了。陆云瑶站在窗前,看着吉普车消失在晨雾中。这个春天,她又要独自撑起这个家了。
回到研究所,陆云瑶立即投入紧张的工作中。西安会议的论文需要修改,重点项目的进度要跟进,还有研究室的日常管理,每一件事都需要她亲力亲为。
周四下午,她正在审阅一份技术方案,电话响了。是予安的班主任打来的。
“陆主任,予安在学校的表现很优秀,但是……”老师顿了顿,“最近他好像有些心事,上课时常走神。”
陆云瑶心里一紧。儿子一向自律,这种情况很少见。
晚上回家,她特意早早结束工作,想和儿子好好谈谈。推开家门,却看见予安正在厨房热饭菜,予乐在整理客厅。孩子们懂事得让人心疼。
“妈妈,你回来啦!”予乐跑过来接过她的公文包,“哥哥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番茄炒蛋。”
吃饭时,陆云瑶装作不经意地问:“安安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予安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还好。”
“老师今天来电话了。”陆云瑶温和地说,“她说你最近上课常走神。能告诉妈妈是怎么回事吗?”
沉默良久,予安才小声说:“我想爸爸了。同学们都说他们的爸爸经常陪他们打球、下棋……”
陆云瑶的心被刺痛了。她放下筷子,握住儿子的手:“爸爸是在为重要的国家大事忙碌。等演习结束,他一定会补偿你的。”
“我知道。”予安抬起头,眼中闪着倔强的光,“我就是……有点想他。”
这一刻,陆云瑶深深体会到了军人家庭的特殊之处。那些看似平常的天伦之乐,对他们来说却是奢侈品。
周末,她决定带孩子们去军事博物馆散心。在展厅里,予安被各种武器装备模型吸引,予乐则对战争题材的油画产生了兴趣。
“妈妈,这幅画讲的是什么故事?”予乐指着一幅描绘战场救援场景的油画问。
陆云瑶仔细看着画作:“这画的是战场上的医护人员在抢救伤员。你看,虽然是在战场上,但还是有人在乎每一个生命。”
予安若有所思:“就像爸爸他们,虽然是在演习,但也是在保护和平。”
儿子的这句话让陆云瑶感到欣慰。孩子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父亲的工作。
从博物馆出来,他们在广场上遇到了一群鸽子。予乐兴奋地跑过去,鸽子扑棱棱地飞起,在蓝天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妈妈,你看!”予乐指着天空,“鸽子飞起来的样子,好像爸爸说的战机编队!”
陆云瑶望着女儿欢快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家庭里,军人的责任与担当,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为了孩子们成长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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