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缺失的时间顾源很熟悉,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将前后的时间看了一遍。
最后一页的内容映入他的眼帘:辰辰太可爱了,一早跑过来告状,爸爸一个人又到祠堂去了。怎么可能,阿源一早便出门上班了。这孩子又看错了,看来爸说的不错,辰辰有天赋。可是,我还是希望辰辰能像阿源一样。
顾源控制住表情,“确实没有,我们生活很顺遂。”
顾晏辰与陆修远恰好听到这句话,顾晏辰嘲讽道:“顺遂到妻子重病,你出轨有私生子?”
顾源攥紧日记本,“我与你爷爷说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道理!”
顾晏辰伸手,“把日记还回来。”
顾爷爷神色严肃,“顾源,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顾源脸上的神经一跳,勉强维持住儒雅的神态,“当然没有!我们虽然住在老宅,可我和玉梅都是普通人,平日里又很少外出,能有什么事情!”
他将日记本扔回去,“爸,你们怎么想起来问这些?二十多年的事情了,许多小事已经不记得了。大事,不也就那几件嘛。”
顾爷爷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顾晏辰冷笑一声,带着日记本离开。
陆修远跟在顾晏辰身后,临走前,他回头,正好看到顾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冷。
顾源对着陆修远露出一丝得体的笑,仿若刚才看到的是他的幻觉一般。
入夜,顾晏辰始终无法入睡,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转辗反侧间,他穿衣离开卧室。
整栋陆宅几乎都沉浸在黑暗中,只有顾爷爷的书房还亮着灯。
“爷爷,”顾晏辰轻敲书房门。
“什么事?”顾爷爷的声音传来。
“爷爷,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
顾爷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好,我这就休息,你也赶紧睡觉去吧。”
嘎吱,门开了。
顾爷爷站在书房门口,啪一声将灯熄灭。
他摆摆手,朝卧室走去。
直到顾爷爷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后,顾晏辰这才离开。
没有一丝睡意,顾晏辰慢慢走出老宅的大门,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路灯很暗,顾晏辰不在意,他绕着附近转了一圈,很快站在了顾源家门外。
贴着对联的大门紧闭,内里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顾晏辰回忆着白日顾源的回答以及神色,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年他年幼,对许多事情一知半解,大约除了顾源,再没有一个人熟知当年的事情。
寒风中,顾晏辰站了许久,最终没有进入顾源的家中。
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顾晏辰从前院走过,书房又一次亮起灯。
噔噔噔,敲门。
书房内传来砰的一声响,似乎有重物落在地上。
“爷爷,怎么了?”顾晏辰喊道。
书房内没有回应,他想也没想,直接一脚踢开书房的门。
只见顾爷爷正捂着胸口躺在地上。
顾晏辰没敢直接挪动他的身体,他直接从顾爷爷的身上摸出一瓶救心丸。
黑色的药丸送入顾爷爷的口中,顾晏辰这才松了一口气。
踢门的声响将陆修远惊醒,他顺着声音找来,一边询问如何了,一边打了救护车电话。
救心丸药效发挥作用,顾爷爷的呼吸顺畅了一些。
陆修远不放心,又连忙返回房间拿出几张符纸塞进顾爷爷的口袋中。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随着顾爷爷被送上救护车,陆修远这才算松口气。
这一番动作,将隔壁的顾源一家三口惊动了。
顾源没来得及询问,只叮嘱范慧芳几句,便与顾晏辰一同上了救护车。
乌啦乌啦的声响中,救护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顾承烨脸色露出一丝惊慌,他忍不住低声问母亲,“妈,爷爷的身体不是很好吗?这是怎么回事?”
范慧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陆修远亦然。
陆修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叫了一辆网约车将他送到医院。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顾爷爷已经进了急诊手术室。顾晏辰面无表情地倚在墙上,眼睛盯着手术室。
顾源坐在凳子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辰哥,怎么样了?”陆修远问。
顾晏辰摇头,“医生在抢救。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有我和他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
陆修远又陪了顾晏辰一会,最后在他的催促下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陆修远接到了顾晏辰的电话,顾爷爷还在昏迷中,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陆修远很快提着一个保温桶去医院,病房中只有顾晏辰在。
“顾叔叔呢?”陆修远倒出一碗鸡肉青菜粥。
顾晏辰捏捏额头,“他回去了,爷爷已经脱离危险,不需要他守着了。”
他借过粥,一口气喝掉。
陆修远催促他先去休息一下,顾爷爷这里他来照看。
顾晏辰放心不下,顾爷爷这次生病太过蹊跷,医生说他是因为情绪激烈导致昏厥。
一个八十岁的修炼之人,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巨变?
顾晏辰只能想到一个人,顾源。
顾爷爷额头拧着,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放心不下。
顾晏辰站了片刻,“我回家一趟。”
陆修远松口气,一夜的功夫,顾晏辰憔悴不少,往日驱鬼一夜不睡,他都没有这般憔悴。
“辰哥,顾爷爷这里你不用担心。你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等顾爷爷出院再说。”
顾晏辰点头,正要离开时,范慧芳带着顾承烨,提着果篮与纯奶进来了。
范慧芳一脸关切的询问顾爷爷情况,陆修远知晓顾晏辰不想搭理对方,替他一一回答了。
顾承烨一脸不满,“你是什么态度,我妈妈在问你话!”
范慧芳脸色一变,连忙扯他的衣服。
顾承烨烦躁地挣脱开,陆修远探口气,这正是往枪口上撞。
顾晏辰冷笑一声,锋利入刀的视线盯着顾承烨,在顾承烨的瑟缩下,他淡淡开口,“这是对陌生人的态度。我想范女士应该不希望我用别的态度对她。”
顾承烨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堆积心头的不满瞬间消散。
他知道这个哥哥气场强大,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并看了两眼,就浑身发抖。
范慧芳挤出一丝笑来,“晏辰,是小烨不懂事。你赶紧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
顾晏辰冷冷扫她一眼,在他们母子二人的不安中,叮嘱陆修远一两句,转身离开。
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顾晏辰思索片刻,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朝顾家而去。
他坐在后座上,左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右手腕上的桃木珠,那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
司机稳稳将车子停在顾家老宅门前,顾晏辰付款下车。
顾晏辰没有休息,反倒是从房间摸出铜钱剑,直奔顾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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