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整夜,清晨推开吴山居的门,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院角的老槐树压弯了枝桠,积雪簌簌往下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张起灵已经在扫雪了,竹扫帚划过雪地,发出“沙沙”的轻响,扫帚杆上结着层薄冰,映着他的侧脸,轮廓在雪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哥,歇会儿!”吴邪端着杯热茶从屋里跑出来,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散开,“刚泡的龙井,驱驱寒。”
张起灵停下动作,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轻轻摩挲着。他看了眼吴邪冻得通红的鼻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绕到吴邪颈间,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哎我不冷……”吴邪刚想摘下来,就被他按住手。张起灵的掌心带着扫雪时沾的寒气,却很稳,不容拒绝。
“戴着。”他只说两个字,转身继续扫雪,扫帚划过的轨迹在雪地上画出整齐的弧线,像在纸上写字。
这时,院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伴着个熟悉的大嗓门:“天真!小哥!开门开门!你胖爷我回来啦!”
吴邪眼睛一亮,赶紧跑去开门。门栓刚拉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就撞了进来,带着满身风雪,怀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冻死你胖爷了!云南那破路,雪下得比这儿还大,差点把车陷沟里!”
胖子把麻袋往地上一放,解开绳子,露出里面的腊味——整只的腊鸡、油光锃亮的腊肉,还有几串风干的鱼干,香气混着雪气飘出来,勾得人肚子直叫。
“可以啊胖爷,真把腊味带回来了?”吴邪拍着他身上的雪,“快进屋暖和暖和,灶上炖着羊肉汤呢。”
“那必须的!答应你们的事,你胖爷啥时候食言过?”胖子搓着冻红的手往屋里冲,一眼看见张起灵,嚷嚷道,“小哥,想我没?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去,“云南老茶树上摘的野蜂蜜,治嗓子干的。”
张起灵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琥珀色的蜜块晶莹剔透,还沾着点花粉。他抬头对胖子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屋里,羊肉汤在砂锅里“咕嘟”冒泡,萝卜和羊肉的香气漫了满室。吴邪往灶里添了柴,火光舔着锅底,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胖子往火塘边一蹲,掏出手机翻照片:“你们看,我在云南拍的,那山头上的雪,比这儿壮观多了!还有那户老乡家的土灶,炖的腊排骨,香得能把魂勾走……”
张起灵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手里摩挲着那罐野蜂蜜,偶尔往灶里添根柴。吴邪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场景,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踏实——雪落在屋外,暖留在屋里,身边是最亲的人,锅里炖着热汤,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对了天真,”胖子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小盒子,“给你带的,上次你念叨想要的那个老物件。”
盒子打开,里面是个黄铜制的小香炉,雕着缠枝莲纹,看着有些年头了。吴邪拿起来掂量了下,入手沉甸甸的:“可以啊胖爷,这哪淘来的?”
“秘密!”胖子挤挤眼睛,“反正不是什么邪门玩意儿,放心用。”
正说着,张起灵起身往院里走,吴邪跟出去一看,只见他正把那罐野蜂蜜往老槐树的树洞里倒。雪落在他肩头,他却像没察觉,倒完蜂蜜,又捡了些干净的雪盖在树洞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宝贝。
“小哥这是……”吴邪纳闷。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恍然大悟:“嗨,这是给过冬的小兽留的吧?去年冬天我就看见他往树洞里塞过面包屑。”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奶奶说的,雪天给野生动物留些吃食,来年它们会记得报恩。他悄悄走过去,帮着把树洞周围的雪扫得更干净些,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像雪光映在湖面。
屋里的羊肉汤炖好了,胖子已经盛了三大碗,撒上葱花和白胡椒粉,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三人围坐在火塘边,捧着热汤小口喝着,汤汁浓稠,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雪还在下,落在窗棂上沙沙作响,锅里的汤“咕嘟”声,胖子的唠叨声,张起灵偶尔应一声的低哑嗓音,混在一起,像支温柔的曲子。吴邪看着窗外的雪,又看看身边的人,突然觉得,所谓安稳,不过是雪落有灯,汤暖有人,平凡的日子里,藏着最扎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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