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拎着打包好的早餐,像阵风似的冲下楼,吴邪和张起灵紧随其后。清晨的阳光刚越过楼顶,给巷子两旁的老墙镀上了层金边,空气里飘着油条和豆浆的香气,几个晨练的老人牵着狗慢悠悠走过,看见他们仨,笑着打招呼:“小王(胖子在镇上的化名),又折腾啥呢?”
“给朋友送早餐去!”胖子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步子没停,结果没看路,差点撞上卖早点的三轮车。车老板是个实诚的大叔,笑着递过来两根油条:“刚炸的,拿上吧,看你们这急匆匆的样。”
“哎,谢了叔!”胖子也不客气,接过来塞给吴邪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往前走,含糊不清地说,“这下早餐更丰盛了,花爷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
吴邪咬了口油条,酥脆的面香混着芝麻味在嘴里散开,忍不住笑:“他不骂你就不错了,你那包子撒了半袋辣椒粉,醋还洒了一地。”
张起灵走在旁边,手里拎着个保温杯,里面是他早起泡的蜂蜜水——知道吴邪昨晚唱歌嗓子哑了。他没说话,只是在吴邪咳嗽时,默默把杯子递过去。
解雨臣的工作室离住处不算远,在一条开满花店的街上。远远就看见店门口围着几个人,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垂头丧气地站着,看见他们过来,眼睛一亮:“吴邪哥!胖爷!”
“咋了这是?”胖子把早餐往旁边的花架上一放,叉着腰问,“是不是把客户的宝贝给砸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上周收的那尊清代的瓷瓶,昨天擦灰的时候没拿稳,摔了个缺口……”
“嗨,我当多大事。”胖子满不在乎地摆手,“补补不就行了?当年胖爷在斗里……”
“不一样。”吴邪打断他,“那瓷瓶是客户托我们修复的,人家等着参展用,这节骨眼上摔了,确实麻烦。”
正说着,解雨臣从店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袖口挽着,露出一截手腕,显然是忙了一夜没合眼。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送爱心早餐啊。”胖子献宝似的把塑料袋递过去,“里面有小哥煎的鸡蛋,我烤的‘灵魂包子’,还有刚买的油条……”
解雨臣没接,只是瞥了眼塑料袋,挑眉:“你的包子?是不是又放了半袋辣椒粉?”
“嘿嘿,花爷你真懂我。”胖子挠挠头,突然压低声音,“那瓷瓶……真没辙了?”
解雨臣叹了口气,往店里走:“进来再说吧。”
工作室里挺整洁,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各种修复工具,放大镜、镊子、颜料盘……角落里放着个锦盒,里面正是那尊摔了缺口的瓷瓶。瓶身是淡雅的天青色,缺口不大,却正好在瓶身上的花纹处,显得格外扎眼。
“这瓷瓶是‘豆青釉青花山水瓶’,客户是个老收藏家,脾气倔,要是知道摔了,估计得闹翻天。”解雨臣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缺口,“修复不难,但要做到看不出痕迹,得费点功夫。”
胖子凑过去看了看,咋舌:“这玩意儿看着挺普通啊,至于这么紧张?”
“你懂什么。”吴邪敲了他一下,“这瓷瓶是官窑的,存世量少,人家花了大价钱收的,等着下个月的古董展呢。”
张起灵也凑过来看,手指轻轻碰了碰瓶口,突然说:“有办法。”
众人都看向他。解雨臣眼睛一亮:“小哥有主意?”
张起灵没说话,转身往外走,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几片刚从院子里摘的冬青叶,还有一小撮泥土。他把泥土放在调色盘里,又从解雨臣的颜料中挑了几种青色,慢慢调和。
“他这是……要画画?”胖子看得一头雾水。
吴邪却看明白了,眼睛一亮:“小哥是想把缺口修成山石的样子!这瓷瓶上的画是山水图,正好在缺口处补一块山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解雨臣也反应过来,嘴角露出笑意:“这主意好,既遮住了缺口,又不破坏整体意境。还是小哥厉害。”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专注地调和颜料。他的手指修长,捏着细小的画笔,在缺口处一点点勾勒。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认真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胖子看得无聊,摸出包里的包子啃起来,结果咬到辣椒,呛得直咳嗽,差点把嘴里的包子喷到瓷瓶上。解雨臣眼疾手快地把他往旁边一拉,没好气地说:“你安分点,别添乱。”
“咳咳……这不是饿了嘛。”胖子顺了顺气,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花爷,这俩小年轻,你打算怎么罚?”
那两个年轻人立刻紧张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解雨臣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扣半个月工资,再跟着我把这瓷瓶修复完,好好学学怎么细心。”
年轻人赶紧点头:“谢谢花爷!我们一定好好学!”
吴邪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解雨臣是真的变了。以前在道上,他虽说是“小花”,但手段狠辣,从不留情;现在当了老板,对着犯错的年轻人,居然多了几分耐心。大概是这几年的安稳日子,磨平了他身上的戾气。
张起灵修复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缺口处就多了一块浑然天成的“山石”,青灰色的笔触和原有的花纹完美融合,别说细看,就算拿放大镜,不仔细比对,也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绝了!”胖子拍着大腿叫好,“小哥这手艺,不去当文物修复师可惜了!”
解雨臣拿起瓷瓶端详了半天,满意地点头:“确实看不出来。行了,这事解决了,你们回去吧,我得给客户打个电话。”
“哎,早餐记得吃啊。”胖子把塑料袋往他手里塞,“凉了就不好吃了,特别是小哥煎的鸡蛋,爱心牌的。”
解雨臣哭笑不得地接过,看着他们仨往外走,突然喊住吴邪:“对了,下周镇上有个庙会,一起去?”
“庙会?”吴邪回头,“有啥好玩的?”
“猜灯谜,套圈,还有你小时候爱吃的糖画。”解雨臣笑了笑,“就当放松了。”
“行啊,到时候叫上瞎子。”吴邪应下来,心里有点暖。以前总觉得解雨臣活得太累,现在看他能想起“放松”,甚至记得自己爱吃糖画,挺好。
出了工作室,太阳已经升高了。胖子摸着肚子说:“哎,刚才光顾着看小哥修瓶子,早餐没吃饱,咱再去吃碗馄饨呗?”
吴邪看了眼张起灵,见他没意见,笑着点头:“走,我请。”
三个人往馄饨店走,影子被阳光拉得长长的,挨在一起。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花店的老板娘在洒水,早点摊的香气飘得老远,胖子还在絮絮叨叨说刚才的瓷瓶多惊险,吴邪偶尔应两句,张起灵则在他咳嗽时,默默把蜂蜜水递过去。
风里带着花香和食物的香气,吴邪突然觉得,所谓的安稳,大概就是这样——有朋友在身边,有解决麻烦的底气,有闲情逸致去吃一碗热馄饨,甚至能期待下周的庙会。那些墓里的惊险、生死的挣扎,好像都成了上辈子的事,只剩下这些琐碎又温暖的日子,在晨光里慢慢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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