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赵申握紧刀柄,出声:“主子,您的腿……”
龙湖盯着黑暗道:“好了。”
就两个字,再没多余解释。
沈大夫一家缩在岩壁下。小菊晕着,年轻妇人紧搂孩子,沈大夫额上全是冷汗。
“龙、龙爷……”沈大夫声音发颤,“方才那暗器……”
龙湖看向沈大夫道:“沈先生觉得,那是什么?”
沈大夫嘴唇哆嗦:“老、老朽眼拙……”
“眼拙?”龙湖轻笑,笑意未达眼底,“能认出海捕文书,却认不出要杀我的人?”
年轻妇人抬头,出声:“龙爷!我们真不知道。逃难路上捡了张破纸,小菊胡乱说的……”
木念在空间里嗤笑:“撒谎。那妇人右手一直按着怀里,八成藏了东西。”
龙湖心念微动,面上不显。他朝前走了一步。
赵申立刻跟上,低声道:“主子,刚才出手的人……”
“两拨。”龙湖截断他的话,“一拨灭口流民,手法利落,是行伍出身。一拨要我命,江湖路子。”
他说话时,目光仍锁在沈大夫脸上:“沈先生是大夫,救死扶伤。可晓得哪路人马,会对我这残废穷追不舍?”
沈大夫腿软得要跪下去,出声:“老朽不知啊……”
噗。
极轻微的声响。
龙湖侧身,一枚银针擦着他衣袖飞过,钉进地面。
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毒针。”木念声音冷下来,“从你那‘救命恩人’方向来的。”
龙湖眼神骤然锐利,看向那年轻妇人。
妇人脸色煞白,慌忙摆手:“不是我,龙爷,真不是我……”
赵申已一步上前,刀尖直指妇人,出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孩子被吓到,哇哇大哭。
沈大夫扑通跪下,出声:“龙爷明鉴,阿阮只是我侄女,她不会武啊!”
龙湖没说话。他弯腰,从靴筒里抽出那把手枪。乌黑的金属泛着冷光。
沈大夫瞳孔一缩。
“认得这个?”龙湖问。
沈大夫猛摇头。
空间里,木念挑眉道:“他在说谎。这老家伙看见枪的时候,呼吸停了半拍。”
龙湖手指摩挲着枪身,出声:“北疆军中,有个传说。说龙帅麾下有一支奇兵,擅用异械,百步穿杨。”
他抬眼,紧盯沈大夫道:“先生游历四方,可曾听过?”
沈大夫伏在地上,抖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
嗖——啪!
一支响箭破空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抹亮色。
所有人抬头。
赵申变色,出声:“是军中求救信号。”
龙湖握枪的手紧了紧,出声:“你的人?”
赵申摇头:“属下发的信号早用完了。”
木念在空间里快速切换监控画面,出声:“东北方三百米,七个人,带弩。西南方两百米,五个,配刀。刚才那信号是西南方发的。”
她顿了顿道:“有意思。两拨人都在朝这边靠拢。”
龙湖眼神一沉,抬手,枪口对准沈大夫道:“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沈大夫还没开口,那叫阿阮的年轻妇人突然尖叫:“别伤我叔父。”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高高举起道:“我们是北疆军医营的人。”
铁牌上,刻着展翅黑鹰。
赵申倒抽一口冷气,出声:“黑鹰卫……”
龙湖眯起眼道:“军医营有黑鹰令?”
阿阮咬牙,出声:“我……我偷的。为了保命。”
木念冷笑道:“谎话连篇。黑鹰令是玄铁所铸,她那块是假的。”
龙湖手指扣上扳机。
沈大夫抬头,老泪纵横,出声:“龙帅!老朽……老朽是受人所托啊!”
龙湖面色不变道:“说下去。”
沈大夫喘着气,出声:
“三个月前,有人找到老朽,给了重金,让老朽在逃难路上寻一个坐轮椅的残废……说若是找到,设法取得信任,护他北上。”
“谁派的?”龙湖道。
“那人蒙着面,只出示了这枚令牌。”沈大夫从袖中摸出同样一块黑鹰令道,“说见令如见人。”
木念在空间里敲着茶几道:“真有意思。两拨人,一拨要杀你,一拨要护你。还都打着北疆的旗号。”
龙湖问:“刚才毒针,不是你侄女发的?”
阿阮摇头:“真不是我,针是从那边——”
她指向岩壁上方。
话音未落。
噗!
又一声闷响。这次是龙湖开枪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有人从岩壁上滚落。
赵申大惊道:“主子,您怎么发现……”
龙湖没解释。木念在空间里给他实时报点,比什么眼睛都好用。
“收拾东西,立刻走。”龙湖下令,“沈大夫,你们跟上。”
沈大夫愣住,出声:“龙爷……您还信我们?”
龙湖收起枪,语气淡漠:“我要知道,谁在背后搞鬼。”
一行人匆忙收拾。龙湖走在最前,脚步稳健,哪还有半分残疾模样。
赵申跟在身侧,低声道:“主子,若沈大夫是细作……”
“那就看看,他背后是谁。”龙湖目光扫过漆黑山林,“我们需要大夫。”
木念在空间里轻笑道:“聪明。带着他们,能当饵,又能用人。你这战神,不算太笨。”
龙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岔路。
“往左是官道,往右进山。”赵申禀报。
龙湖还没开口,木念预警:“停下,前面有埋伏。”
几乎同时。
咻咻咻——
数支弩箭从左侧林间射出,直扑龙湖面门。
龙湖后仰,同时抬手。
噗噗噗!
三声轻响,三支弩箭应声落。子弹比箭更快。
赵申和士兵立刻结阵迎敌。
沈大夫一家吓得蹲在地上。
阿阮喊:“右边,右边山路安全。”
木念冷哼道:“她在撒谎。右边埋伏更多。”
龙湖眼神一冷。他转身,一把扣住阿阮手腕,出声:“你怎么知道右边安全?”
阿阮吃痛,出声:“我、我猜的……”
“猜的?”龙湖边说边手上用力,“还是说,你和埋伏的人是一伙?”
阿阮脸色惨白,出声:“不是,龙爷饶命。”
就在这时。
右侧山路亮起数十火把,脚步声密集来。
一个粗豪声音大笑:“龙湖,没想到你还没死。”
火光映出一张刀疤脸,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数十黑衣劲装的汉子。
龙湖瞳孔微缩,出声:“黑风寨,疤面狼。”
疤面狼咧嘴:“难为龙帅还记得小人。当年你踏平黑风寨,可想到有今日?”
他目光扫过龙湖站直的腿,出声:“哟,残废是装的?正好,让爷爷亲手打断你的腿。”
龙湖缓缓举枪,出声:“你可以试试。”
疤面狼不下令进攻,反看向沈大夫道:“沈先生,辛苦你了。把这头老虎引到这儿,你的任务完成了。”
沈大夫浑身一颤,出声:“你、你胡说什么!”
龙湖眼神冰冷。
木念道:“哇哦,内讧现场。”
疤面狼大笑:“还装?不是你用黑鹰令传信,说找到龙湖了?”
沈大夫看向阿阮。
阿阮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龙湖笑了:“有意思。”
他枪口微转,对准阿阮,出声:“你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阿阮抬起头,脸上怯懦尽去,只剩冷厉,出声:“龙帅好眼力。自我介绍一下。北疆黑鹰卫,第七分队统领,阮七娘。”
赵申失声:“黑鹰卫不是已经……”
“覆灭了?”阮七娘冷笑,“是啊!拜龙帅所赐。”
龙湖皱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阮七娘眼神怨毒,出声:“三年前北疆血案,黑鹰卫上下三百口被屠殆尽,龙帅敢说不知情?”
龙湖脸色骤变,出声:“血案是敌军所为。”
“是吗?”阮七娘从怀中取出一枚染血玉佩道,“这是在现场找到的。龙帅可认得?”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清晰的“龙”字。
龙湖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木念道:“这玉佩我见过。在你那个暗格里,有一模一样的。”
龙湖心一沉。他的贴身玉佩,早在半年前就遗失了。
阮七娘厉声道:“龙湖,你通敌卖国,害死北疆三万将士,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挥手:“杀。”
两侧埋伏的弩箭齐发。
龙湖抬手,打了个响指。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射向龙湖的弩箭,在离他三尺远地方,定格在半空中。
疤面狼瞪大眼睛道:“妖、妖法。”
只有龙湖知道,是木念在空间里开启了防护罩。
阮七娘脸色大变道:“不可能。”
龙湖举枪,对准她道。
噗!
子弹射出。
同时,另一支冷箭从极远处射来,直取阮七娘咽喉。
一箭封喉。
阮七娘瞪着眼倒地。
龙湖转头,看向冷箭来处。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收起长弓,转身消失在密林里。
木念道:“又灭口,这已是第三拨人了。”
龙湖看着阮七娘的尸体,眉头紧锁。
北疆血案、黑鹰卫、他的玉佩……
这一切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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