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渊身后的黑衣人堵住了山谷的出口。
“柳先生真会挑地方。”木念的声音很平静，“在这儿杀了人埋了也方便。”
柳文渊轻轻摇着扇子笑道：“木姑娘说笑了。南楚是讲礼仪的地方，我家主人只是想请两位去做客。”
“绑着去做客吗？”龙溟盯着他，“我二叔在哪里？”
柳文渊一招手，黑衣人押出了被绑着的龙啸天。龙溟眼神一紧：“二叔。”
龙啸天把脸转开，没看他。
“只是误会。”柳文渊语气温和，“龙二爷脾气倔，碰上了巡山的兄弟。”
木念冷笑：“柳先生，你是想要凤凰令对吧？”
柳文渊摇扇子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不紧不慢地道：
“令牌是重要，但两位更有价值。龙公子是北戎从小就走失的太子，在老部下里还有声望。
木姑娘就更了不起了——女侯、水泥、新稻种、灵泉水。南楚王愿意用对待国士的礼节招待你们，给你们封地、爵位，还有兵马。”
“条件呢？”木念问。
柳文渊收起扇子：“第一，交出完整的凤凰令。第二，献上水泥和新稻种的秘方。第三，龙公子要用旧部的名义，号召北戎边境的三座城归顺南楚。”
龙溟发出冷笑：“好算计。那我们能得到什么？空头的国士虚名？”
“还有你们的命。”柳文渊淡淡地说，“拓跋烈的追兵离这里不到二十里了。往南进入大燕，想杀木姑娘的人可不少。往北是死路。只有往东去南楚，一路畅通。”
龙啸天抬起头喊道：“龙溟，别信他，南楚王生性多疑——”
一个黑衣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龙啸天闷哼一声，疼得弯下腰。
“柳先生，”龙溟道，“我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柳文渊挑了挑眉：“龙公子想知道？”
“我母亲是死是活？人在哪里？”龙溟道。
柳文渊想了想，说：“炎族的圣女，二十年前确实没死。”
龙溟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她在哪儿？”
“这需要我家主人亲自告诉你。”柳文渊笑道，“但我可以透露一点——她这些年来一直在等人。”
“等谁？”
“等你父亲北戎的先皇，也等你，她唯一的儿子。”
龙溟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木念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他在拖延时间。拓跋烈的人马快到了。”
龙溟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和冰冷：“柳先生，我答应你。”
木念猛地转头看他。
柳文渊笑容满面：“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有条件。”龙溟强硬地说，“第一，放我二叔走，他对你们没用。第二，秘方要等见了南楚王，确认我们安全后再给。第三，必须事先告诉我，我母亲是被关着还是自由。”
一个黑衣人凑到柳文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柳文渊点了点头。
柳文渊出声：“可以放龙二爷。秘方可以缓一缓，但凤凰令必须立刻交出来。你母亲现在很安全，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具体地点，我要是说出来，会没命。”
龙溟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半块令牌扔了过去：“给你。”
木念急了：“龙溟。”
“没事，换条活路。”龙溟说。
柳文渊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笑了：“龙公子痛快，那就请——”
话还没说完，西边山谷口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柳文渊脸色一变：“拓跋烈来了，快从东边走。”
黑衣人围上来想拉他们俩。
就在这一瞬间，龙溟暴起，打倒了最近一个黑衣人，朝龙啸天大喊：“二叔，带念念从东边走。”
木念也同时动了，袖子里短刀直刺柳文渊的喉咙。柳文渊急忙后退，黑衣人挡在前面。木念刀锋划破对方手臂，一脚踢向对方膝盖，但更多人扑了上来。
“龙溟。”
龙溟已放倒了三个人，正想冲过来却被隔开了。
龙啸天捡起刀砍翻两个人，撕开一个口子，朝木念吼道：“走啊！”
木念咬牙看着龙溟被五个人围攻。
“进空间。”龙溟喊道，“带二叔先进去。”
木念抓住龙啸天，集中意念——两个人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柳文渊和黑衣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龙溟趁机又砍倒一个人，转身朝东边的路跑去。
“追。”柳文渊气急败坏。
黑衣人追了上去。马蹄声越来越近，火光已经照亮了山谷口。
柳文渊气得青筋暴起，握着令牌看向东边漆黑的树林：“撤，避开拓跋烈。”
众人跟着他向南边撤退。
---
空间里，木念跑到灵泉水边。泉水映出外面的景象——龙溟在奔跑逃命，黑衣人在追，拓跋烈的人马冲进了山谷，三方混战在一起。
“他往东边去了……”木念喃喃道。
龙啸天喘着气坐在地上：“东边是断魂崖，小路的尽头是悬崖，下面就是怒江。没有路的。”
木念猛地回头：“什么？”
“柳文渊骗你们的。东边是死路，他本来是想逼你们跳崖，伪造失足摔死。”
龙啸天苦笑道，“龙溟应该知道。故意往东跑是悬崖下面有暗河——怒江拐弯处的崖壁有裂缝能通到对岸。”
木念稍微松了口气，但又紧张起来：“可是追兵那么多……”
“看他的本事了。”龙啸天看着她，“你这地方……是灵泉空间？”
木念没有否认。
“是你母亲传给你的，对吧？炎族圣女传承除了凤凰令，还有灵泉空间。你母亲当年也有。”
木念愣住了：“我娘……也是炎族的人？”
“不然呢？”龙啸天叹了口气，“你以为这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是炎族圣女一代代传下来。你母亲是上一任圣女，你就是这一任圣女。”
木念脑子嗡嗡作响：“可我不是……”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你母亲当年也不是。她是穿越来的，和你一样。”
木念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打杀声渐渐远去。灵泉水上的影像变得模糊，转暗——龙溟已出了木念能感知的范围。
龙啸天艰难地站起来：“丫头，我们必须出去。在空间里待久了会留下痕迹，柳文渊手下有懂奇门遁甲的人，可能会察觉到波动。”
木念问：“出去后去哪儿？”
“往江北去。龙溟如果脱身了，一定会去他母亲的坟地，那是我们约好汇合的地方。”
“坟地？可你刚才说他母亲可能没死？”
“坟是空的，只埋了一件衣服。他母亲的下落……我其实知道。”
木念盯着他：“刚才为什么不说？”
“不能说。”龙啸天的眼神很复杂，“说了你们俩立刻就会死。柳文渊的主人南楚王，要的不只是令牌和秘方。他要的是整个炎族，以及炎族背后秘密。”
“什么秘密？”木念道。
龙啸天沉默了很久，摇摇头：“等见到龙溟，一起告诉你们。现在先出去。”
木念点点头，握住他的衣袖。
就在即将出去的刹那，灵泉水的光又亮了起来。
映出一个人影——一个穿着南楚官服的中年男子蹲在地上，仔细查看他们消失的地方，然后抬头朝着空中笑了笑，嘴唇动了动。
木念读出了他口型意思：“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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