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气势汹汹地朝厂子走去，甄国梁远远地跟在后面，心里忐忑不安。他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被那群人发现后遭受到牵连，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甄国梁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打砸东西的声音，有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的叫骂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甄国梁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开始意识到，甄珠和刘斌可能真的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闹事呢？
甄国梁本来打算等这群人离开后再进去找甄珠要点钱花。毕竟，他觉得甄珠就算再落魄，也总该有点积蓄吧。就像俗话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群人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开始轮流休息，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耗下去，跟甄珠死磕到底了。
甄国梁又渴又饿，站在原地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先回家去。等那群人走了，他再回来找甄珠要钱也不迟。
当甄国梁回到家时，家里的王芳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她的脑海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各种念头不停地来回横跳。
“要到钱了……没要到……要到了……没要到……”
王芳就这样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心情愈发焦虑。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横跳之后，门开了，甄国梁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王芳见状，心里猛地一沉，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芳什么温柔，不温柔的都顾不上了，立刻扑上去问：“怎么样要到了吗？钱呢？”说完手还翻起了甄国梁的口袋。
甄国梁心里虚的很，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实话。一旦说了实话，王芳肯定把他赶出去，现在手里没钱吃饭都成问题。
他强装着语气依旧跟以前那般强硬，别无二致：“钱钱钱，一天就知道钱，快给我弄口水喝。”
王芳斜了一眼，但还是给他去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钱呢？给了吗？”
甄国梁喝完水后，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爬上炕，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他一边调整着身体的姿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年底了事情太多，她们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根本没时间去取钱。而且我要的钱还不少呢，她一时半会儿肯定凑不齐，所以就让我过两天再去取。”
王芳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她盯着甄国梁，追问道：“你到底要了多少钱啊？她居然一时半会儿都凑不齐？”
甄国梁被王芳这么一问，心里突然有些发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没多少，就……就 1000 块钱而已。她跟我说让我过两天再去拿，她现在手头暂时没有那么多钱。”
王芳听了这个数字，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毕竟 1000 块钱也算是天文数字了，虽然不够在县城里买房子，但至少可以让她们过上顿顿有肉的好日子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这个人啊，怎么不先把能拿到的钱拿回来呢？咱们先花着，总比没有强吧！这几天可怎么办呢？吃啥喝啥呀！要不……要不你再跑一趟，先拿回来点？”
见甄国梁没有一点反应，王芳又推了推他：“好不好嘛？你在辛苦跑一趟，我在家里把饭菜做好，你回来就能吃现成的。”
“哎呀，你这老娘们怎么那么磨叽？我说了过两天就是过两天，怎么两天你都等不了？去去去，我饿了，赶紧做饭去，到时候钱给你拿回来就得了，别管那么多。”甄国梁没好气的说。
王芳也气的不行，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她也没再说什么，去做了简单的饭菜，不见一点荤腥。她倒是给自己和儿子一人煮了个鸡蛋，她的在灶房就给吃了。
饭端上桌，王芳依旧给儿子送去一碗，顺便把袖子里的鸡蛋也给了儿子。
回到桌子上甄国梁并没想象的那般嫌弃饭菜，而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王芳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她这两天的心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让人不停的拉扯着，左思右想看来她得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了情况了。
今天她决定出去上班了，她估计甄国梁是靠不住了。没有太多的解释吃过饭王芳就出了家门，径直朝着旅店去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王芳的身上套着一件肥肥大大的褂子，这件褂子似乎已经陪伴她很久了，上面沾满了岁月的痕迹。她就像一只灵活的兔子一样，在各个屋子里乱窜，仿佛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今天的生意还算不错，一晚上下来，王芳竟然挣了整整 6 块钱！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正当她准备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时，突然听到刘哥的声音：“又来人了，左边第一个屋，快点去啊，别让人等急了。”
王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又要开始工作了。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但她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左边第一个屋子走去。
当她打开门的瞬间，不禁有些惊讶和惊艳。因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他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 20 出头的样子，而且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与这个地方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芳的心中虽然闪过一丝喜悦，但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她深深地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只有钱，只有钱才能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像这种年纪的男人，往往不仅精力旺盛，折腾的时间长，而且通常都是穷光蛋，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于是，王芳的喜悦被理智所淹没，她果断地走向那张发黄的硬板床，熟练地掀起褂子，然后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这一幕可把刘斌吓坏了，在她掀起褂子那一刻果断的开门冲了出去。他心想这女人也太疯狂了吧！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掀衣服啊？这让我媳妇看到了不得跟我生气啊！
正好这会甄珠也往这边走，就看到刘斌满脸通红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她忙把刘斌拽住压低声音问：“你要干什么去呀？不是说让你在屋里等我的吗？她人呢？”
刘斌头都没回的指了指屋里，然后还有些委屈的说：“他一进屋就掀衣服啊！我不进去了，在门口等你吧，有危险你就叫我。”
“哦，那我自己进去吧！”说完甄珠进到屋里王芳也很懵，那个小伙子怎么走了呢？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钱付了啥都不干就跑了。
王芳已经把衣服放了下来，这时她看到甄珠就更惊讶了，怎么男的走了又来了个女的？她忍不住问：“小姑娘，你走错屋了吧！
甄珠走近她笑了笑：“没有啊，我就是来找你的，你叫王芳对吧。”
王芳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心虚的往后躲了躲：“找…找我干嘛？我们认识吗？”
“我叫甄珠，你应该认识我。”
“甄…甄珠，甄国梁的姑娘，你为啥来这找我？”王芳有些心虚，她觉得甄珠就是来让她离开甄国梁的，在这里找她就是想羞辱她。
甄珠看她这副样子，也没在拐弯抹角直接说：“我在外边欠了很多钱，2万多吧大概，今天要债的去我裁缝店了，把玻璃都给我砸了，你要不信可以在镇上打听打听。”
王芳拢了拢褂子边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跟我说这些干啥？跟你要钱的是甄国梁，又不是我。你有啥话找他去说，我在这上班的事他早都知道，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你也不用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我没有想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可怜你啊！你还这么年轻跟着甄国梁这样一个没用男人，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你替我办一件事，我就给你1000块钱怎么样？这可是我剩下的全部积蓄了，你要不同意我现在就把这钱都给那些要债的人。”
王芳越来越懵，但是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你先说让我办啥事？我听听看。”
“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难，甄国梁把我娘卖了，我想知道她被卖去了哪里？”
王芳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她犹豫了半天。“我…我要怎么办？怎么问？他会告诉我吗？”
“你怎么问我不管，先给你100块钱定金，有了消息，等我找到我娘后剩下900块钱一并给你。”甄珠把100块钱定金放在床上，等待着王芳的反应。
王芳迅速把钱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确认是100块钱之后放到了兜里。两人达成了共识，甄珠还不忘了嘱咐她：“你要问出消息了，就去裁缝店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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