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米贵的爹和围头巾的大婶子已经在大门口等了。
米贵的爹一看就是乡下的粗糙汉子,今天也算儿子相亲的重要日子吧!他穿的还是特别的质朴,身上还有补丁。
等一看到甄珠,米贵爹的脸上就像绽放的花朵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大婶子的好眼光。这可把围头巾的大婶子给得意坏了,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自豪的笑容。
就在这时,米贵爹突然一拍大腿,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连忙说道:“哎呦,你们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快,快进屋坐,米贵啊,你赶紧领着他们进屋去,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啊!我家那口子正在做饭呢,一会儿就好了。这样吧,大凤子,你中午也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围头巾的大婶子一听,立刻满口答应下来:“好嘞,那我就不客气啦,吃你一顿饭!不过,等喝喜酒的时候,你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大媒人啊!”
米贵爹赶忙连连点头,笑着说道:“那当然不会忘啦!等她们小两口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得亲自去你家请你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十分融洽。就在这时,甄珠轻轻地拉了拉甄玉的衣角,然后对米贵爹和大婶子说道:“大叔,婶子,我看婶子一个人做饭挺忙的吧?我和二妹在家里也是经常做饭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灶房帮婶子一把吧?”
第一次来家就让人做饭,米贵和米贵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就想阻止。这时大山开口说:“没关系的,我这俩妹子都特别能干,别管她们了,咱们进屋吧!”
“好好好,咱们进屋坐坐,米贵你领着她们小姐俩去灶房吧!正好给你娘看看。”说完米贵爹迎着大山往屋里走,围头巾的大婶子在后面嚷嚷着:“你看人家姑娘多好一点都不娇气,我可给你家找了个好儿媳妇。”
米贵听到大婶子的话后,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显得有些难为情。他低着头,默默地带着两姐妹走向灶房。
一进入灶房,一股热气和油烟扑面而来。在烟雾弥漫中,一个忙碌的身影若隐若现。甄珠定睛一看,那熟悉的背影让她的心猛地一颤——这是娘!是那个与她们分别了整整十一年的娘!
刹那间,甄珠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她拼命咬住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绝不能让眼泪流出来。与此同时,她紧紧握住甄玉的手,生怕二妹也会像她一样,在这激动的时刻失去控制。
米贵见状,连忙向后娘介绍道:“娘,这是我昨天跟您提过的对象,这是她妹。她们俩特意过来帮您做饭呢。”
米贵娘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两个女孩。然而,由于灶房里弥漫着浓重的油烟,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并没有立刻认出这是她的两个女儿。不过,她还是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哎呀,不用啦,我自己能行的。你们都是客人,出去歇息吧!”
甄玉按捺不住内心澎湃的冲动,她像离弦的箭一样,不顾一切地朝着娘飞奔而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娘两个人。她的步伐越来越快,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和渴望都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
甄珠见状,心中猛地一紧,她深知甄玉此时的冲动可能会引起米贵的怀疑。她来不及多想,迅速转身,伸手一把将米贵快速的拽出了灶房,生怕他察觉到甄玉的异常举动。
米贵被甄珠这突如其来的一拽,有些猝不及防,但当他感受到甄珠那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住自己时,心中却像是被抹了一层厚厚的蜜,甜滋滋的。
到了灶房外,甄珠赶紧松开手,她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语气有些急促地对米贵说:“你去屋里陪我大哥吧!我们姐妹和你娘一起做饭就好啦。”
米贵却并不想离开,他看着甄珠,笑着说道:“你大哥有我爹和大凤婶子陪着呢,我在这里帮你们烧火吧,这样还能快些做好饭。”
甄珠心里暗暗叫苦,她可不想让米贵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要不你给我二哥送点水喝吧,刚刚在底下卖肉的时候,他就说口渴得厉害呢。”甄珠故意说得很随意,好像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请求。
米贵一听,连忙点头答应,他觉得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好嘞,我这就去给二哥送水,等一会儿饭好了,我再把饭也给他端下去。”米贵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那谢谢你了,你人真好。”
在甄珠的夸赞中,米贵迷失了自我,他乐颠颠的取了一瓢水就去送给了二山。这时甄珠才回了灶房,甄玉已经扑在娘的怀里痛哭了。好在她们还有一丝丝的理智,没有哭的很大声,不然就要被人发现了。甄珠快步走到娘的面前,看着娘那满是泪水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泪水也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娘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她哽咽着说道:“闺女啊,我的好闺女,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娘的呀?这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呜呜呜……娘真的好想你们啊,十一年了,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是娘没用,娘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们,娘对不起你们啊!翠儿呢?翠儿她还好吗?她还活着吗?”
甄珠连忙安慰道:“娘,您别担心,翠儿很好,她在深圳念书呢。等过了年,我就带您去见她。”说着,甄珠缓缓蹲在娘的身边,仔细地端详着娘的面容。
这些年,娘的变化可真大啊!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原本年轻的容颜已经变得有些苍老,两鬓也生出了许多白发。甄珠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娘的脸颊,当手指触碰到娘那粗糙的皮肤时,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找到了娘。
甄珠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抑制,她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毫不犹豫地飞身扑进了娘的怀抱里。母女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交织在一起,刻意压低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思念和痛苦都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然而,就在这感人至深的时刻,一阵刺鼻的糊味突然从锅里传来,打断了母女三人的悲泣。她们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由于灶里的火太旺,没有及时翻炒,一锅的鸡肉已经被烧糊了。
甄珠娘陈燕心急如焚,她手忙脚乱地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急匆匆地倒进了锅里。可惜的是,尽管她采取了紧急措施,那锅鸡肉还是已经毁了。
陈燕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甄玉突然开口说道:“大姐,趁着现在,我们带着娘赶紧跑吧!”
甄珠闻言,急忙向灶房外张望了一眼,只见米贵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她心中一紧,觉得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于是,她连忙对甄玉说道:“等等,米贵回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俩都先去洗把脸,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玉儿,等会儿你去拖住米贵,我和娘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甄玉二话没说就用水瓢里的水冲了一把脸,然后快步出了灶房。
甄珠赶快往鸡肉里放着一些重口味的调料,好掩盖糊味,可惜了米贵家条件有限,并没有很多调味料。
陈燕的目光始终落在大女儿甄珠的面庞上,她看着甄珠,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她心中不禁感慨万分,甄珠真的长大了,她做事有条不紊,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然而,当陈燕想到甄珠这些年来为了照顾两个妹妹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时,她的心如被油煎一般疼痛难忍。甄珠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承受了许多委屈和磨难。
陈燕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甄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闺女啊,我的闺女,你受苦了。娘能够再见到你们一面,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你们赶紧走吧!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一家人,娘是走不出去的,要是把你们也牵连进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甄珠听到娘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她轻轻地将锅盖放下,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娘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娘,我们还等着跟您一起回家过好日子呢!您别担心,等会儿您什么都不用说,就像平常一样就好。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您带回去的。”甄珠强忍着泪水,安慰着娘。
接着,甄珠关切地问道:“娘,这家人对您好不好?他们有没有骂您?有没有打您呀?”话还没说完,甄珠的眼泪又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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