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辰宗感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爷爷之所以拒绝那些世家同行,可能也是想到了此行的顺利,不想被别人摘了果子。”
对此,徐宥宁也没有反驳,外婆说过,这尸王只不过是千鲤湖其中一个小角色,更深的危机,从来不是表面的。
遥想第一位天神,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的传承交与世人。
没多久,几人已经爬到了山顶。
这里有个天坑,深约十来米,但还是能清晰看到那具竖着的蛹。
水浪抬头看了一眼血月,手指间不停掐演推算,片刻后,才满头大汗的说道,“契机只有一瞬。”
说着看向了徐宥宁,“点位布阵!”
徐宥宁神色凝重,“开始吧!”
随身的包里,背着的是上百根青竹钉,按照逆方位插进土里。
血符套阵,天罗地网已成,只待子时那刻尸解羽化成仙。
皓月当空,触手可及。
只可惜,红如血,视为不祥。
子时一到,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燥热起来。
只听‘咔嚓’一声,天坑中的蛹从中破成了两半。
一个身穿羽衣,紧闭双目的女子正缓缓升空,徒留下原地一具空壳。
“青衣!”徐宥宁在羽化的尸王刚升到一半地方时,已经咬破食指,将血抹在了青色发带上。
随着一抹绿意飘到半空,沁人心脾的笛声悠扬的响起。
原本平平无奇的竹钉逐渐绽放光芒,直到编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放血锁仙。”
水浪和水波早已经按照方位站在了生门和死门之上,随着血线划破,双门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羽化中的尸王刚出天坑,便被阵网给牢牢的困住。
徐宥宁嘴里念念有词,手指飞快掐诀,一张巨大的红色符影逐渐在她身前形成。
恰巧此时,尸王睁眼,瞬间便被血符包裹。
“宗哥,到你了。”
木辰宗将准备到的银针飞快丢出,不过眨眼间,已经将尸王全窍封住。
山鳞见此,飞快掠出,将被制服的尸王给扛在了肩上落回了原地。
水波长舒一口气,“真顺利!”
徐宥宁也露出一个笑来,“今夜是尸王最虚弱的时候。”
“行了,先去天坑下将尸王的蛹和壳带上来吧!留在原体的精血和内丹还等着入药呢?”
青衣闻言,手臂化作青竹本体,伸展到了天坑下,将尸王的本体给带了上来。
做完一切,子时已过。
血月逐渐退却。
水浪脸色苍白,“快下山,玩了藏星消失,我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就在几人朝着山下狂奔的时候。
徐宥宁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竟然发现山头的后面又出现了一座莹白的峰尖,如同万年冰山一角,只一眼,便让她感觉到了通体发寒。
等她懵神,再定睛去看时,发现依旧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山顶,后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水波见她出神放慢了脚步,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徐宥宁摇头,“先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看到雪山的那刻,手上戴着的黑手镯竟然发烫了一瞬。
可是星墨明明说要闭关两年,怎么会在此刻苏醒。
到山底的时候,吊桥上只有红俏一人了,她静静站在一根枯木上,正望着月色发呆,孤独的背影,看的人一阵心神晃荡。
察觉到他们回来,红色身影陡然消失,又化作了徐宥宁手里一把普通的匕首。
徐宥宁看着匕首上刻着的‘言之’两字,以及多出的刀鞘,只是静静放回腰间的布袋,其余什么话都没有多问。
水波凑到徐宥宁身旁,“我怎么感觉红俏大人好像多了一道影子。”
之前跟着徐宥宁也处理了不少事情,对于她的仙家都见惯了,也比较熟悉,所以当红俏飞回来的时候,瞬间就发现了不同,更不要说,多出来的刀鞘。
徐宥宁看了他一眼,跳上了龟背,等他落在身边,才平静道,“要不我将她唤出来,你亲自问?”
水波以手掩唇,“我错了!”
就在寿龟驮着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皓月之下,逐渐显形的雪山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爸爸,不能去见妈妈一面吗?我想她了。”
“还不到时机。”
“好吧!”
徐宥宁一行人回到千鲤湖湖边时,血月刚好还剩一个角,旁边的藏星正熠熠生辉的闪耀着光芒。
“哑叔,没出什么变故吧!”水浪边爬上车顶,边问道。
男人摇摇头,比划了一下安全的手势,随即也上了驾驶座。
时间紧急,血月消失后,他们连车带人也会被阵法丢出千鲤湖的范围,所以赶在天亮前,他们要靠着藏星最后的光芒,离开这片茫茫大山。
随着月色明亮,越野车再次出现在了山崖之上。
好在来时路还很明确,天亮前,他们又回到了曾经待过的山谷。
不用再去观察藏星的动向,回程也快了很多。
第二天凌晨,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木家所在的老宅门口。
此刻,偌大的庄园灯火通明,一群人听到动静,也跟着迎到了门口。
水仙儿快步上前,打量了一下他们,见并无大碍,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是满满的自豪感。
当年鹿水一家虽然覆灭,但是如今的水家正在冉冉升起,只要再过十年来,小辈必然能挑起大梁。
“路上还顺利吧!”木华生见到被红符包裹着的尸王,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遮挡不住。
木辰宗笑着点头,连声赞叹,“林姑姑后继有人。”
“别恭维了,尸王内丹呢?”林水问着最关心的话。
徐宥宁指了指后备箱,“连着蛹壳一起带回来了。”
一路的疲惫,让徐宥宁简单吃了两口,就倒下睡得人事不知了。
等她睡饱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过去一天了。
闻着熟悉的饭香,她披散着长发就跑了出去,“爸爸!”
徐志国正在院子里满头大汗的翻炒着锅里的菜,闻言抬头一笑,“哎呦,睡醒了,快去洗漱准备吃饭了。”
“嗯。”其实她已经习惯每年只在临近生日前见他一面了。
虽然身处同一片天空之下,但是仰头的星星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不会去追问爸爸究竟在做什么。
而是双方默认的用这种方式相处着。
因为外婆还在木家,所以饭桌上,只有父女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
“你爷奶决定搬来这边养老了,房子都看好了,你就不用每年跑几趟耽误修行了。”
徐宥宁抬头不敢置信,“可是爷奶不是舍不得故乡吗?”
“再舍不得,能有他乖孙女重要吗?”
“可...”徐宥宁渐渐红了眼眶。
徐志国给她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别多想,现在交通发达,每年都能回去看看。”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吧!”
徐宥宁咬了一口肉,口齿不清,“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也行。”
这几年帮人处理事情,她多少也攒了一点钱,如果爷奶过来,就近照顾是在好不过了。
烈日当空,一眼望不到头的国道上,徐志国开着借来的货车正逐渐驶出山海关。
徐宥宁顶着后座摊成一坨的人,翻了个白眼,“我回家,你跟来干啥?”
“顺便去旅游啊!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山海关呢?多憋屈。”水波吃着薯片,嘴里满不在乎的说着。
“那你还不如跟着浪哥去京都。”
“那不一样,师兄喜欢管东管西,我不自在,你看师傅都不愿意跟着一起去,动不动就跟师娘告状,老古板。”
徐宥宁好奇,问出了深藏心底的话,“水家明明是水姨做主,教你们本事的也是水姨,为什么你叫沈叔师傅呢?”
水波一愣,挠挠头,“我不知道啊,师娘说我是在垃圾堆里被师傅捡回去的,当儿子养也不错,原本要给我取名沈浪来着,结果师傅说沈这个姓没什么好延续的,直接让我喊师傅也是一样的,外人一听,就知道地位分明。”
“这奇葩想法!”徐宥宁不由得吐槽。
倒是徐志国轻声笑道,“这沈听堂可不简单,曾经是北方四大世家之首的嫡系,曾经为了水仙儿闹的是满城风雨,当时鹿水家覆灭,一届孤女沈家当然是看不上。”
“谁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人却是将一个新的水家给支撑起来了。”
“说来,我跟又芳结婚的时候,两人当时还一起来送礼了。”
徐宥宁不知道还有这一段,“爸,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沈家最后怎么同意沈叔和水姨在一起了?”
水波薯片也不吃了,探过头来,“是啊,我还没有听过这些事呢?”
徐志国目视前方,叹了口气,“道听途说罢了,平时工作无聊,一些老师傅就会回忆曾经的往事,听的多了,就跟亲身经历差了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北方世家早已经大洗牌,曾经的沈家做局害的你水姨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连同去救的沈听堂也断送了一身本事。”
“对于这样的嫡系传人,他们当然看不上了,任由他净身出户,入赘了水家。”
“可沈家没落,出了山海关,这沈听堂倒是将生意做得越发大了,没有他的资金支持,水家也不会发展的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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