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进程,在周遇吉获得朝廷明确支持和授权后,陡然加速。参谋司制定的“主动挤压,寻机歼敌”策略,迅速化为前线凌厉的攻势。
赣江之畔,丰城以南。
祁山敏锐地捕捉到了南线叛军因久攻不克、又听闻东线主力惨败而产生的焦躁情绪。他果断执行周遇吉的命令,率领两百精骑且战且退,佯装不支,让开了通往吉安的部分通道。
南线叛军将领本就因迟迟无法突破这两百骑兵的骚扰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官军“败退”,求功心切,未做细致侦察便催促大军深入追击,企图一举拿下吉安,将功折罪。
然而,他们刚刚进入一片地势相对开阔、但两侧有丘陵夹峙的区域,身后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声!早已秘密运动至位的袁州方向京营主力一千五百人,在祁山骑兵的引导下,如同神兵天降,自叛军侧后翼猛地切入!
与此同时,原本“败退”的祁山骑兵也瞬间勒转马头,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自前方反身杀回!
叛军猝不及防,阵型大乱。
他们本是步卒为主,在开阔地带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京营步骑夹击,顿时陷入了绝望的屠杀。箭矢如雨,马刀闪烁,长枪如林。叛军将领试图组织抵抗,但在京营锐士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任何努力都显得徒劳。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这支四千余人的叛军偏师便彻底崩溃,死伤枕籍,降者无数。祁山与袁州京营成功会师,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平叛以来第一场酣畅淋漓的歼灭战胜利,彻底解除了叛军对吉安方向的威胁。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士实残部的噩梦并未结束。
就在他们拖着饥饿疲惫的身躯,惶惶如丧家之犬般向南昌撤退时,那支如同幽灵般的抚州京营锐士再次出现!他们不再满足于袭扰粮道,而是利用叛军队伍拉得过长、军心涣散的机会,选择其最薄弱的后卫部队,发起了凶狠的短促突击。
一击得手,斩首数百,焚毁剩余辎重,随即远遁,绝不停留。这种神出鬼没、专挑要害下死手的打法,让李士实部叛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撤退变成了溃逃,士兵逃亡者不计其数。等李士实好不容易收拢残兵败将退到南昌城下时,八千东进主力,已十不存五,且人人带伤,个个饥馑,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南昌城内,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西线佯攻的京营虽未真正攻城,但其营造出的压力与日渐短缺的粮草,让城内人心浮动。李士实大败而归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宁王朱宸濠的威望一落千丈。原本一些被裹挟的官员、士绅开始暗中串联,寻找出路。就连王府内部,也弥漫着悲观与绝望的情绪。
朱宸濠困坐愁城,暴怒与恐惧交织。他寄予厚望的三路大军,北路娄伯庆被牢牢挡在赣江上游,进展缓慢;东路李士实几乎全军覆没;南路偏师更是被干脆利落地吃掉。短短时间内,形势急转直下!
“王爷!城中存粮……仅够十日之用!若官军合围……”管家颤抖着汇报。
“周遇吉!吴永年!朱厚照!”朱宸濠状若疯魔,将眼前能看到的一切砸得粉碎,“本王与你们势不两立!”
泰和县。
南线叛军被全歼的消息传来,如同春风驱散了连日笼罩在泰和上空的阴霾。百姓奔走相告,胥吏们态度瞬间恭顺了许多,就连一直阴魂不散的谣言也销声匿迹。
吴永年抓住时机,一方面加紧税粮的征收与转运,另一方面,他开始着手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清算。
在祁山派回的部分兵士支持下,吴永年以“附逆嫌疑”、“扰乱征粮”等罪名,直接锁拿了数名与张承宗过往甚密、且在宁王造反后行为鬼祟的胥吏头目,并进行公开审讯。
他要在战局明朗之际,借着大势,彻底铲除张承宗在泰和县衙内的爪牙,为日后彻底清算张承宗,也为战后的秩序重建,打下基础。
张承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紧闭大门,谢绝一切访客,如同缩回壳里的乌龟,但谁都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清算的刀,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周遇吉凭借其卓越的指挥和京营的超强战力,在朝廷主力尚未完全抵达之前,便已基本廓清了南昌外围,将宁王叛军主力死死困在了南昌一隅。
战争的主动权,已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接下来,便是如何瓮中捉鳖,攻克南昌这座坚城,给予宁王叛军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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