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高强度逃亡和对抗,让陈远意识到,一味躲藏并非长久之计。他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据点,一个既能隐藏身份、又能获取信息和资源,甚至能主动做些什么的地方。
他想到了自己最初的身份——一个医生。尽管圣玛丽娜医院的经历扭曲了这一切,但那些基础的医学知识和对人体、生命的理解,依旧烙印在他灵魂深处。在这个异变滋生、人心惶惶的城市,一个医生,或许能成为最好的伪装,也能接触到最真实的社会缩影。
在阿杰和幸存者网络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位于老城区一条偏僻小巷的巷口,一个原本经营不善、已经关张许久的中医推拿馆。这里位置隐蔽,租金低廉,而且自带一个可以居住的小阁楼。
陈远用从“生命之树”总部“顺”来的少量贵重物品(一些未被标记的贵金属)兑换了启动资金,简单购置了一些基础的医疗用具、中草药柜和必要的家具。他没有悬挂过于显眼的招牌,只是在门口挂了一个古朴的木牌,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写着四个字——
“巷口诊所”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调理身心,缓解异常。”
“异常”二字,语带双关,既指身体的不适,也暗指那些难以言说的精神困扰和异变症状。这在当前的城市环境下,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
开业第一天,门庭冷落。只有几个好奇的街坊探头探脑,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沉静的年轻医生抱有疑虑。
陈远并不着急。他坐在简陋的问诊台后,一边翻阅着阿杰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一些关于民间偏方和精神现象的古旧书籍,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继续稳固体内那暗银色的平衡力量,并尝试着更精细地操控它。
他发现,当自己沉浸在“医生”这个角色中,怀抱着“治疗”与“安抚”的意念时,体内那偏向“秩序”与“稳定”的一面会变得更加活跃,有助于压制“寂灭”因子的躁动。这让他看到了一条新的、通过“行为”来主动维持平衡的路径。
第二天,第一个真正的病人上门了。
是一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不断打着哈欠的中年男人。他自称最近失眠严重,总是做噩梦,醒来后浑身无力,而且偶尔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影子”。
陈远让他坐下,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同时,他暗银色的感知悄然扫过对方的身体和精神。
果然,在这个男人的精神层面,缠绕着几缕极其细微的、灰黑色的规则污染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他的精力,并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惧,导致了失眠和幻觉。这显然是城市异变的早期影响。
普通的药物恐怕效果不大。
陈远沉吟片刻,取来几味安神定志的中草药,研磨成粉,用温水调匀。在调制的过程中,他暗中将一丝极其微弱的、蕴含着“秩序”与“净化”意味的暗银色能量,融入了药粉之中。
“把这个喝下去,会舒服一些。”陈远将药碗递给男人。
男人将信将疑地喝下。几分钟后,他惊讶地发现,那股萦绕不去的疲惫感和心慌意乱竟然减轻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神医!您真是神医啊!”男人激动不已,千恩万谢地付了诊金(陈远只收了很低的费用),并表示会介绍其他有类似困扰的朋友来。
陈远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无喜悦,只有凝重。如此轻微的规则污染就已经能让一个成年人痛苦不堪,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类似的、甚至更严重的受害者?
随着第一个病人的口碑传播,渐渐地,“巷口诊所”开始有了些名气。来的大多是附近的底层居民,他们受异变影响相对较轻,症状多表现为失眠、焦虑、轻度幻觉或身体不明原因的疲惫酸痛。
陈远来者不拒。他不再仅仅依赖融入了自身力量的药粉,开始尝试更多的方法。他发现,通过银针刺激特定穴位,配合自身力量的引导,可以更精准地驱散局部的规则污染;通过温和的语言引导和心理疏导,结合一丝“认知锚定”的力量,可以帮助患者稳定精神,抵抗低语和幻觉的侵蚀。
他就像一个行走在钢丝上的舞者,小心翼翼地运用着自己那危险的力量,去治愈这个病变世界带来的创伤。每一次成功的“治疗”,都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精进一分,那暗银色的平衡也似乎更加稳固。
当然,他也遇到了无法“治愈”的情况。有些人的异变已经深入骨髓,或者精神彻底崩溃。对于这些人,他只能尽力缓解他们的痛苦,或者……在他们即将彻底畸变、危及他人前,动用“归零”的力量,给予他们一个平静的终结。
这让他心情沉重,但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必须阻止异变的源头。
诊所,成了他观察这个城市的窗口,也成了他践行自身道路的试验场。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他这种“特效”治疗,虽然低调,但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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