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吠叫声越来越近,在泥水里连滚带爬的夏洛蒂只恨原主的体能怎么这么差。
后背被猛地一撞,她重心一个不稳狠狠摔倒在地。
这只德牧喘着粗气扑上来,张嘴就要撕咬她喉咙。
慌乱中,夏洛蒂想起前世玩过的一款老游戏里,主角只要在狗嘴袭来的一瞬间按下近战键,就能一把抓住狗头给它脖子扭断。
不管了,先试试吧!
她看准时机猛伸手,如预想般抵住了狗头,一人一狗僵持在原地。
但凭现在这具身体的细胳膊细腿儿,光是不让拼命摇晃的狗嘴接近自己就已经用尽全力,哪来的什么力气像英国皇家空勤团猛男一样一把处决掉它。
坏游戏,让人疯!
这下要被咬破喉咙后横尸当场了……
“j?d6%kx)_l!”
就在夏洛蒂即将泄劲,狗牙要贴上她脖子时,那几个德国兵小跑着赶了过来。
他们身上都披着一块防水布,防水布下面则是灰色军服,每个人都戴着一顶头尖尖的头盔。
其中一人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那德牧停止了进攻,乖乖的蹲坐到瘫在地上的夏洛蒂旁,
就像逮到了一只野兔一样。
“放下武器,双手举高。”一名德国兵举枪走上前,看着狼狈的躺在泥里的夏洛蒂,用不太标准的法语向她说道。
夏洛蒂看了看身旁还在盯着自己的德牧,还有几个德国人那黑洞洞的枪口,她知道自己没别的选择了。
自己的步枪刚才就丢了,身上哪还有什么武器?她慢慢坐起来,举起双手。
刚才说法语的那个德国兵快步上前,抓住夏洛蒂的领子,像拎兔子一样把她拎起来站好,从上到下拍了拍她的衣服,防止她还藏着什么危险品。
夏洛蒂一动不敢动,生怕德国人一声令下把自己打成筛子,只能乖乖保持高举双手的姿势。
这几个德国人看着自己不知道说了几句啥,随后都绷不住似的嗤笑起来。
太憋屈了,太耻辱了!
夏洛蒂啊夏洛蒂,你怎么就不能是一把刀杀穿德军的法兰西超人呢?
“跟我们走,敢逃跑,你就死了。”
听着德国兵生硬的法语,夏洛蒂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跑不跑,别杀我。”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现在刚开战,要说德法双方最大的仇可能就是之前的普法战争,没有那种国仇家恨一起算,势要敌人亡国灭种的态度。
估计自己最多只是被关起来,不至于被处死,说不定后边双方交换战俘自己就得救了呢,希望德军能优待俘虏。
后边的德国人推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夏洛蒂,示意她跟着巡逻队前进。
雨虽然小了点,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夏洛蒂真想让德国人也给她披上一块防水布。
…
六人一狗淋着雨、淌着烂地又走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名德军点亮了腰上挂着的灯,几人就靠着微弱的灯光继续前进。
湿透的衣服完全失去了保暖作用,被夜风一吹,散热效率更高了,夏洛蒂被冻得嘴唇发白、手脚冰凉,身子控制不住的哆嗦。
就在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冻死在路上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阵阵轰鸣声,就像是机械发出来的。
几人翻过一个小土丘,一个规模不算大的临时营地出现在眼前:
透过雨幕,在营地照明灯一晃一晃的火光下,能看到有一座二层房子,周围是几顶大帐篷,几个人影在帐篷间穿行,可能是在巡逻,或是搬运物资。
最令人在意的,就是营地中停放的那台发出轰鸣声的大型机械:
它目测有现代地球的两层楼高,两侧共有四条可折叠的步行足,看起来如果完全展开步行足的话,这机械还能再高一些。
被雨淋湿的灰色漆面,在营地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黑烟从顶部的排气管里不断冒出来。
原主在白天的战斗中见过德国人的柴油机甲,但和眼前这台应该不是一个型号。
除了头部有一支机枪,再没有搭载别的武器,应该是运输载具。
巡逻队走到营地入口前,两个哨兵大步走来,看起来他俩和巡逻队这几名德国兵很熟,双方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夏洛蒂完全不懂德语,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只能环抱双手瑟缩着站在一旁。
说不定他们在说:“老天啊,汉斯!你从哪俘虏了一个这么可爱的法国小姑娘?”“哦保罗,别废话了,快给我们可怜的俘虏小姐准备热汤和毯子,她快冻死了!”呢。
正胡思乱想着,双方似乎是聊完了,巡逻队队尾的士兵用枪身猛推了一下夏洛蒂的肩膀,推得她一个趔趄:
“发呆!快走!”
看来不是在讨论给我热汤和毯子。
跟着队伍走进营地,近距离抬头看那台大型机械时,更能感觉到它的压迫感。
这台机械应该不是作战机器,几个德国兵正把上面的箱子和口袋一个个抬下来,叠放到营地中一块铺了防水布的木质托盘上。
没等夏洛蒂看清这台机械的驾驶台长什么样子,巡逻队就带她走进了那间木制的二层房子。
怎么样都好,至少终于不用淋雨了。
一楼走廊左边的房门没关,里面有三个德国士兵正围着桌子上的煤油灯打牌,看见巡逻队带着俘虏回来,他们显得有些惊讶。
巡逻队为首的士兵走进房间,和他们说了几句话,随后带队又一头钻进了雨夜里,只留下落汤鸡一样的夏洛蒂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两名士兵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边的步枪,走到她身边,其中一人伸手拽了拽她背上的背包。
夏洛蒂把背包摘了下来,却不太想交出去。
上面挂着自己的水袋,里面还有一些干粮。
走了这么久,本就又渴又饿,现在把背包收走,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可以不交吗…”
见她犹犹豫豫抱着背包的样子,那个德国士兵一把把包拽过来,然后撇到地上。接着扬了扬头,示意她沿着走廊往里走。
夏洛蒂心里委屈极了,真粗野!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间房子应该是一个无人居住的民房,装修看上去有些老旧,走廊的木地板踩起来也不时发出嘎吱声,没搬走的五斗橱成了德军摆放公私物品的容器。
走到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前,夏洛蒂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士兵。
我不想住地下室哇。
“往下。”一名士兵生硬的说。
她只好借着身后士兵手里的煤油灯发出的微弱光亮缓缓走下楼梯。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空气中泛着霉味和铁锈味,难闻极了。
二人来到一扇门前,这里曾经应该是一个杂物间。士兵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看着黑洞洞的屋里,夏洛蒂不太情愿进去。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淋了一天雨,浑身湿透冻个半死,被狗扑,被人拿枪指着,吃的喝的现在也没了,又冷又饿,现在还要被锁进地下小黑屋里…
真想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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