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口大捷的消息,并未因城池的封闭而沉寂,反而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比朝廷败兵溃退更快的速度,伴随着南疆盟刻意散布的檄文与战报,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传遍了中原大地,乃至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次,不再是遥远的边陲传闻,而是发生在帝国腹心之地的雷霆震爆!昭华公主云曦与星陨传人谢知玄,以寡击众,大破十万朝廷精锐,阵斩“圣教”祭司,逼退名将赵崧——这一个个震撼性的消息,彻底击碎了萧宏及其掌控的朝廷不可战胜的神话。
落鹰涧佯攻的岩刚部,在接到三川口捷报后,士气大振,不再满足于虚张声势,竟假戏真做,一举攻克了兵力空虚的黑石城,彻底打开了通往帝都的西线门户。北境的赫连铮,更是趁关外部族因三川口之败而犹豫观望之际,主动出击,以一场干净利落的突袭,重创了其中最为跳脱的一部,牢牢掌控住了北疆局势,并正式打出旗号,响应昭华公主,清君侧,靖国难!
风向,开始变了。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些嗅觉最为敏锐的江南世家。之前还首鼠两端、暗中下注的苏、沈、陈等家族,此刻再无犹豫,联名上书(虽这上书根本到不了萧宏手中),公开谴责萧宏祸国殃民、勾结妖邪,并宣布全力支持昭华公主,江南税赋、粮草、军械,将优先供给南疆盟!庞大的商业网络开始全力运转,无数满载物资的船只沿着运河,逆流而上,源源不断地输向三川口与黑石城。
紧接着,一些原本在萧宏高压下敢怒不敢言的清流文官、军中宿将,也开始暗中串联。帝都之内,夜间时常有身份不明的信使穿梭于深宅大院之间;某些看似依旧服从萧宏命令的驻军,其调动也变得拖沓而暧昧;甚至紫极宫外围的禁军守卫中,也偶尔会流传开一些关于皇帝陛下实则早已被软禁、生死不明的骇人消息。一种无声的抵抗与背离,在帝国看似依旧稳固的躯壳下,悄然蔓延。
“殿下,江南三大家的使者已到城外,带来了第一批五千石粮草与大量药材,请求觐见。”
“报!北境赫连将军派来信使,言已稳固边关,随时可抽调三万铁骑南下,听候殿下调遣!”
“讯察堂密报,帝都九门提督麾下两名副将,昨夜秘密会见了我方潜藏人员,态度……颇为暧昧。”
一道道消息,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到三川口的临时帅府。云曦与伤势渐愈的谢知玄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与情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波澜壮阔的大势正在形成。
“时机成熟了。”谢知玄放下手中一份关于帝都禁军布防的密报,眼中星辉流转,带着洞察一切的清明,“萧宏如今外失强援,内失人心,所能依仗的,唯有紫极宫地下那未完成的仪式,以及‘圣教’最后的死忠力量。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云曦颔首,她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指尖从三川口与黑石城两地伸出,如同两支利箭,最终交汇于帝都。“传令下去!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帝都!”
她声音顿了顿,看向谢知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只是,紫极宫地下……终究是未知之数。萧宏狗急跳墙,恐怕会……”
谢知玄明白她的担忧,接口道:“‘星陨之心’乃秘藏核心,蕴含着守护与秩序的本源力量,绝非‘暗虚’能够轻易污秽。萧宏与‘圣教’强行催动仪式,必遭反噬。我所虑者,是他们会在最后关头,以某种极端方式,玉石俱焚。”他抬起手,掌心那团土黄色的“星陨之脉”光晕温润流转,“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阻止他们,夺回‘心’核。”
战略既定,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轰鸣启动。三川口与黑石城,如同两个巨大的兵员与物资集散地,无数军队在调动,无数粮秣在转运,磨刀霍霍,剑指帝都!
而在这股洪流之中,一些更细微的变化也在发生。沿途州郡,不断有零散的义军、不满萧暴政的豪侠、甚至是小股的地方守军,主动前来投靠,使得南疆盟的声势愈发浩大。云曦皆以妥善安置,量才录用,更是赢得了“仁德”之名。天下响应之势,已成滚雪之球,越聚越大,越滚越快,携带着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冲向那最终的终点。
三日之后,誓师祭旗。
三川口城外,联军列阵,刀枪如林,旌旗蔽日。云曦一身银甲,猩红披风,立于高台之上,破军枪直指北方帝都。谢知玄白衣如雪,立于其侧,风姿卓然。
“将士们!”云曦的声音,以内力催发,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沙场的铁血与王者的威严,“萧宏无道,勾结妖邪,祸乱朝纲,囚禁君父,人神共愤!今日,我云曦,承天之命,顺民之心,率尔等北上,直捣黄龙,清君侧,靖国难!”
她目光扫过下方无数张激动而坚定的面孔,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凤鸣九天:“此去,不为功名利禄,只为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为让你们,以及你们的父母妻儿,能活在太平盛世之下!告诉我,你们可愿随我,诛杀国贼,再造山河?!”
“愿意!愿意!愿意!”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如同惊雷,震碎了天边的流云,也震动着千里之外那座皇城的根基。
“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帝都,向着最终的命运之战,浩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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