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持续了九天九夜的狂欢,美酒佳肴消耗了不知多少,整个混沌神宫都弥漫着一股慵懒而满足的氛围。不少宾客还醉醺醺地趴在桌上,或者三五成群地吹着牛逼,回味着刚才品尝到的那些蕴含道韵的神奇“特产”。
就在这时,陈潇拉着李玉灵的手,缓缓走到了主殿玉台的最前方。
他没有刻意释放气势,但就在他站定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与整个鸿蒙海同频共振的宁静道韵,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宴会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还清醒的人,无论是醉眼朦胧的宾客,还是忙碌收拾的侍女,甚至是那些在云间嬉戏的神兽,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了玉台之上。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感应,仿佛有某种至高无上的真理,即将被阐述。
陈潇目光平和,扫过下方无数双带着好奇、渴望、甚至是一丝迷茫的眼睛。这些眼神,和他在鸿蒙海中面对那宇宙生灭轮回拷问时,何其相似。只不过,这些生灵迷茫的是自己的道途。
他微微一笑,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口。
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第一缕道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生灵的识海最深处,无视了距离,无视了修为,甚至无视了种族的语言隔阂!
“此次鸿蒙之行,见了一些风景,有了一些感悟。今日,便与诸位聊聊。”
他这一开口,就不是普通的说话了。
那是“道”在借他之口显化!
没有讲述具体的功法神通,没有描绘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他只是用一种平实到极点的语气,描述着鸿蒙海中那混乱而狂暴的法则风暴,描述着那令人绝望的“归无死线”,描述着那开天辟地、宇宙生灭的宏大轮回景象……
然而,就是这平实的描述,伴随着他的话语,整个混沌神宫上方的星空,开始浮现出种种瑰丽而恐怖的异象!
时而亿万法则碎片如同彩带般疯狂舞动,演化出毁灭风暴;时而一片死寂的黑暗虚空蔓延,散发着终结万物归墟的气息;时而又见混沌炸开,清浊分离,星辰诞生,生命萌芽,紧接着又走向衰亡寂灭……
这些异象并非真实,而是陈潇话语中蕴含的鸿蒙真意,引动了天地法则,自发显化而出!
“大道纶音!这是真正的大道纶音啊!”一位来自古老大教、胡子花白的老神王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死死盯着天空的异象,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下方无数听道者,早已如痴如醉。
他们的心神,仿佛被陈潇的话语牵引着,亲身“经历”了一遍那凶险而神秘的鸿蒙海之旅,亲眼“目睹”了那直指本源的宇宙生灭!
这对他们道心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很多修士,一辈子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纠结于功法的优劣,资源的争夺,境界的瓶颈。他们从未想过,天地之外还有如此浩瀚的鸿蒙,大道之上还有如此残酷而壮丽的轮回!
陈潇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钥匙,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高层次认知的大门!
“原来……我所追求的永恒,在宇宙生灭面前,如此可笑……”一位卡在神王巅峰无数年的宗门老祖,喃喃自语,眼中先是迷茫,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悟之光!他周身气息剧烈波动,困扰他万年的瓶颈,竟然开始松动了!
“混沌……并非终结,亦是开始!我的道,错了!我的路,走窄了!”另一位修炼毁灭法则的魔道巨擘,浑身剧震,仿佛听到了世间最震撼的道理,他原本充满戾气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而平和。
“创造……守护……这才是冰之大道更高的层次吗?”李玉灵身旁的陈雪,听着父亲讲述他们夫妻共演创世的经历,小脸上满是震撼与思索,她体内的冰魄神力不自觉地运转起来,变得更加灵动而充满生机。
不仅仅是这些高手,就连一些修为低微的弟子、甚至是开启了些许灵智的灵兽,都从这大道纶音中获益匪浅。他们可能听不懂那些高深的法则描述,但那声音中蕴含的、最本源的“生”与“灭”、“创造”与“守护”的道韵,却直接滋养了他们的灵魂和根基!
“轰!”
“嗡!”
“咔嚓!”
几乎在陈潇开讲后不久,整个混沌神宫各处,就开始接连不断地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和突破的气息!
有人身上腾起冲天神光,直接冲破了大境界的壁垒!
有人头顶浮现法则符文,对自身大道的理解瞬间加深了数个层次!
有人原本资质平平,此刻却感觉灵台清明,悟性暴涨!
更有甚者,因为道心受到洗礼,直接陷入了深层次的顿悟之中,周身道韵环绕,气息每时每刻都在增强!
这场面,比刚才宴会分发“特产”时还要壮观百倍!
讲道持续了三天三夜。
当陈潇最后一个字落下,天空中的种种异象缓缓消散,那弥漫天地的大道纶音也渐渐归于平静。
整个混沌神宫,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但这份寂静之下,是无数生灵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狂喜,是无数道突破后尚未完全平息的强大气息!
“谢神尊传道之恩!!!”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带着哭腔,五体投地地拜伏下去。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感恩之声,响彻寰宇!无数人对着玉台方向叩拜,眼神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崇敬与感激。这一场讲道,抵得上他们苦修万年!甚至改变了他们一生的道途!
陈潇微微颔首,受了他这一礼。他目光扫过下方焕然一新、气息普遍强了一大截的众多听道者,心中也颇为欣慰。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神宫外围星域中,一颗体积巨大、却因为法则残缺而一直死寂荒芜、毫无生气的古老星辰上。那颗星辰,在周围无数灵气盎然的生命星辰衬托下,显得格外落寞。
看着那颗死寂星辰,再看看下方因为听道而焕发新生机、眼中充满希望光芒的万灵,陈潇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奇妙的感应。
他抬起手,对着那颗遥远星辰的方向,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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