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山峦”之巅,在“碎礁”号船首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摆放着一具庞然大物——那是一头玉骨境剑齿虎的头颅!虽然只剩下森白的头骨,但那巨大的尺寸、如玉质般温润却又透着无尽凶煞的骨质、以及断口处残留的惊人锋锐剑气痕迹,都如同惊雷般劈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头!
玉骨境!那可是相当于人类钢骨境的恐怖大妖!竟被斩下头颅,成为战利品,押送回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爆发!
“我的老天爷!这…这都是剿兽司的大人们打回来的?”
“玉骨境!真的是玉骨境大妖的头骨!林将军神威盖世!”
“这么多皮子!这么多骨头!这得值多少银子?!”
“快看那兽筋!那是打造强弓的上等材料啊!”
“爹!娘!快看!剿兽司的船回来了!船上有妖怪的头!”
惊呼、赞叹、难以置信的尖叫、孩童兴奋的呼喊、妇人喜极而泣的啜泣……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汪洋桥掀翻!陆川县城,从未如此刻般沸腾!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狂喜以及对强大力量的敬畏与向往!
两艘战船缓缓靠岸,沉重的船身与码头木桩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为这辉煌的战果增添了几分重量。
“卸——货——!”船上传令兵一声高亢的嘶吼。
早已在码头上等候多时的剿兽司后勤辅兵和征召的民夫,立刻如同蚂蚁般涌上前。巨大的吊杆吱呀作响,沉重的兽材被小心翼翼地吊下船舷。一捆捆兽皮,一筐筐兽骨,一根根闪着寒光的獠牙利爪,还有那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玉骨境头骨……如同流水线般,源源不断地被搬运下来,在码头空地上迅速堆积起一座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尸骸之山”!
浓烈的血腥气、皮革硝制的气味、以及兽类特有的腥臊气,混合着河水的湿气,在码头上空弥漫开来。但这气味,在此刻狂热的气氛下,非但不令人作呕,反而更像是胜利与力量的勋章!
当最后一批战利品被卸下,负责此次押运的“破浪”号校尉王海,身披染血的玄甲,腰挎长刀,带着一队同样甲胄染血、却个个昂首挺胸、如同标枪般挺立的剿兽司锐卒,大步走下跳板,踏上陆川的土地。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甲胄上的血污与伤痕是荣耀的印记,脸上带着沙场归来的疲惫,更有着洗练后的精悍与无言的骄傲!目光扫过人群,锐利如鹰隼,带着一股百战余生、涤荡群邪的凛然煞气!
人群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剿兽司万胜!”
“林将军威武!”
“王校尉!王校尉!”
欢呼声中,夹杂着无数崇敬、感激、甚至狂热的目光。那些曾经对剿兽司能否清除北境匪患心存疑虑的人,此刻只剩下无地自容的羞愧和发自肺腑的敬佩。
王海校尉并未被这狂热冲昏头脑。他站定身形,目光扫过激动的人群,声音洪亮,带着沙场的铁血气息:“奉主将林大人令!此批战获,皆为剿兽司将士浴血奋战所得!玉骨、铁皮境兽材,乃军中重器,将优先用于打造军械、炼制丹药,武装我剿兽司健儿!石皮境材料,部分入库,部分由司库估价,按军功折算银钱或贡献,分发有功将士!牛皮境兽皮兽肉,除部分留作军需,其余将分批次低价售予城中皮货行、肉铺、药铺,所得钱粮,一部分用于抚恤阵亡将士家属,一部分将投入陆川北境遭灾村镇的重建!”
此言一出,人群更是炸开了锅!不仅战果辉煌,更难得的是分配公平透明!剿兽司的强盛,将直接惠及整个陆川!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背负厚背砍刀的石皮境巅峰武者猛地挤出人群,他双目赤红,呼吸粗重,对着王海和那队剿兽司锐卒,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王校尉!俺叫张猛!石皮境巅峰!在码头扛活十年了!俺不要工钱,不要安家费!只求加入剿兽司!跟着林将军!跟着诸位兄弟!杀凶兽!灭邪修!护我陆川!”
这一声吼,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俺也是!牛皮境!会几手庄稼把式!求大人收留!”
“还有我!铁匠学徒!能打铁,也能挥锤杀敌!”
“剿兽司还招女兵吗?我能照料伤员,也能开弓!”
“林虎少将军在李家渡血战不退!林将军在黑风坳一剑断流!这才是我辈武者该去的地方!算我一个!”
群情激奋!无数武者,无论境界高低,无论出身贵贱,都挥舞着手臂,涨红着脸,嘶声力竭地表达着加入剿兽司的强烈意愿!他们的目光热切地聚焦在那些甲胄染血的锐卒身上,聚焦在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上,更聚焦在剿兽司所代表的无上荣耀与力量之上!潮州府城悬赏的阴影,早已被眼前这铁血铸就的辉煌彻底驱散!
码头彻底沸腾了!要求参军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王海校尉看着眼前这山呼海啸般的一幕,看着那一张张因激动而扭曲、却充满了渴望与力量的面孔,饶是他心志坚定如铁,此刻胸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如洪钟:
“肃静!”
蕴含着铁皮境修为的喝声压过了喧嚣。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
“剿兽司,乃海陆川屏障!刀锋所向,乃凶兽邪修!入此门者,当有舍生忘死之志!非为名利,只为护佑一方安宁!”王海目光如电,扫过人群,“凡欲入我剿兽司者,三日后,陆川大校场!验根骨,考心性!能过三关者,方有资格披此玄甲,执此戈矛!”
“是!!”无数道吼声汇聚成震天动地的回应,充满了决绝与向往!
王海不再多言,对身边的锐卒沉声道:“留下两队人,协助司库清点、看守战获!其余人等,随我回营!主将还在山中等着我们!”
“遵命!”锐卒们齐声应诺,声音铿锵,带着归营的急切。他们知道,码头的欢呼属于他们,但更残酷的战斗还在莲花山脉深处等待着他们。
剿兽司的玄甲锐卒在王海的带领下,排成整齐的队列,穿过狂热的人群,向着军营方向大步而去。他们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数道崇敬、羡慕、渴望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码头空地上,那堆积如山的蛮兽材料在阳光下散发着血腥与力量的光泽。汪洋桥下,漯河水奔腾不息,仿佛也在为这场凯旋奏响激昂的乐章。
陆川的民心,如同被点燃的烈焰,彻底倒向了这支铁血之师!剿兽司的旗帜,在每一个陆川人的心中,已然化作了真正的守护图腾!而这一切,都将化为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们,去迎接莲花山脉深处那未知的、更加残酷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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