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彻底驱散了薄雾,听松居内一片清朗。雪棠感受着体内充盈流转、圆融沉静的锋芒之力,一种久违的掌控感油然而生。她轻轻松开熟睡的筱筱,动作轻盈地起身,没有惊动枕边人。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山风裹挟着松针的清香涌入,吹拂着她披散的长发。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天地间的气息与体内锋芒之力的微妙共鸣。那份沉静如银色湖泊的力量,在她意念的牵引下,如同最温顺的臣民,随时准备响应她的召唤。
是时候了。
她需要确认,这失而复得的力量,是否真的如臂使指,是否真的属于她雪鸢剑的主人。
她走到房间角落,那里静静倚靠着她的佩剑——雪鸢。剑鞘古朴,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雪棠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剑鞘,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瞬间传递开来。沉寂许久的剑灵,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复苏,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只有雪棠能感知到的嗡鸣。
雪棠握住剑柄。
入手冰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与亲切。她缓缓用力,将雪鸢从剑鞘中抽出。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同冰泉滴落玉盘,瞬间打破了听松居的宁静!剑身如一泓秋水,在晨光下流淌着内敛而纯粹的光华,锋芒不显,却自有一股凛冽之气弥漫开来。
雪棠手腕微转,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剑花。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滞涩。剑尖划破空气,带起一道微不可查的银色轨迹,如同流星曳尾,转瞬即逝。那份举重若轻的掌控感,那份剑随意动的圆融感,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得心应手!
她心中一定,不再犹豫。脚下步伐轻移,手中长剑随之而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纵横,没有快如闪电的凌厉招式,她只是演练着最基础的剑式——刺、撩、点、崩、劈、挂、抹、扫…
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缓慢,如同慢放的镜头。但在这缓慢之中,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美感。剑随身走,身随剑动,人与剑仿佛融为一体。锋芒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操控着剑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让最简单的招式都充满了沉凝的力量感和浑然天成的意境。
筱筱就是被那一声清越的剑鸣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到雪棠在窗边晨曦中缓缓舞剑的身影。
那一瞬间,筱筱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老婆!”她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小脸煞白,“你…你怎么拿剑了?!快放下!你身体还没好全呢!”
她连滚带爬地跳下床,鞋都顾不上穿,就要冲过去阻止。
然而,当她冲到近前,看清雪棠的动作和状态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晨光勾勒出雪棠清瘦却挺拔的身影。她动作舒缓,神情专注而平静,没有丝毫勉强或痛苦之色。那柄在她手中流转的长剑,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自然与和谐。她周身弥漫着一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不再是病榻上的脆弱,而是久违的、属于雪棠的锋芒内敛!
筱筱呆呆地看着,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她不懂剑法,但她能感觉到雪棠此刻的状态——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充满力量感的健康与稳定!老婆…真的好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
她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惊喜和…一点点小骄傲?看!这就是我老婆!被我养得这么好!连剑都能耍得这么帅!
她不再上前打扰,而是悄悄地退到一旁,双手捧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雪棠舞剑的身影,小脸上满是崇拜和满足。老婆真好看!舞剑的样子帅呆了!
雪棠一套基础剑式演练完毕,缓缓收剑。锋芒之力如同退潮般敛入体内,精神深处那片银色湖泊依旧沉静无波。她气息平稳,额头连一丝薄汗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散了个步。
“老婆!”筱筱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去,围着雪棠转圈圈,“你好厉害!真的完全好了!刚才舞剑的样子帅死了!”
雪棠看着筱筱兴奋的小脸,唇角微弯,将雪鸢归鞘,放在一旁。她伸出手,习惯性地捏了捏筱筱软乎乎的脸颊:“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朗的声音:“雪棠丫头,锋芒复苏,可喜可贺啊!”
玄诚道长一身青灰色道袍,身形挺拔如松,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他目光如电,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落在雪棠身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探究。
“玄诚师伯。”雪棠转身,恭敬行礼。
筱筱也连忙跟着行礼:“玄诚师伯好!”
玄诚道长微微颔首,目光在雪棠身上仔细打量,越看越是惊奇:“清玄师弟传讯于我,言你锋芒枯竭,伤及根本,需贫道以‘剑心通明’之法助你重聚锋芒。然贫道观你此刻…”他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锋芒内蕴,圆融沉静,气机流转浑然天成,竟似…更胜往昔?这…这恢复速度,未免太过惊人了些!”
他上前一步,伸出两指,虚按在雪棠眉心:“丫头,莫要抵抗,让贫道一探气机。”
一股温和却极其精纯、带着无上剑道意志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探向雪棠的精神本源。
雪棠依言放松心神,不做任何抵抗。
玄诚道长的气息甫一接触,便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片沉静深邃的银色湖泊!湖水沉凝如汞,平静无波,却蕴含着磅礴而纯粹的力量!锋芒之力不再是受伤前那种锐利外放、锋芒毕露的状态,而是内敛到了极致,如同深藏匣中的绝世宝剑,不露锋芒,却威能自蕴!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片锋芒本源,平静得不可思议!没有枯竭后的躁动,没有重聚时的波澜,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浮不稳!它就像一面完美无瑕的银色镜子,倒映着雪棠坚定而澄澈的心志,稳固得如同历经千锤百炼!
“这…这…”饶是以玄诚道长的心境修为,此刻也忍不住失声惊叹,“圆融无瑕,沉静如渊!这绝非初愈之象,倒像是…历经一番脱胎换骨般的淬炼与沉淀!丫头,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雪棠感受着玄诚道长气息中的震惊与不解,心中早已了然。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玄诚道长探究的眼神,缓缓道:“晚辈…亦不知。只是昨夜醒来,便觉精神饱满,锋芒…自行复苏了。”
她隐瞒了真相。关于筱筱,关于那场意外的缠绵,关于灵魂深处奇妙的羁绊。这并非不信任道长,而是这真相太过私密,也太过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任何人,哪怕是玄门前辈,过多地探究筱筱身上的特殊之处。筱筱是她的珍宝,是她失而复得的温暖,她只想将她好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玄诚道长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信服。他再次仔细感应那片银色湖泊,试图找出任何外力介入或隐患的痕迹。然而,锋芒之力纯粹无比,与雪棠的灵魂本源契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丝毫杂质或异常波动。它就像是从雪棠灵魂深处自然生长、蜕变而来的力量,完美无缺。
“奇哉!怪哉!”玄诚道长收回气息,捋着长须,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思索,“锋芒枯竭,伤及根本,重聚之路艰难险阻,纵有外力相助,也需循序渐进,耗时日久。如你这般一夜之间自行复苏,且更胜从前,圆融无瑕…贫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看向雪棠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丫头,你确定…没有其他际遇?”
雪棠神色坦然,再次摇头:“雪棠不敢欺瞒师伯。确实…不知缘由。”
玄诚道长盯着她看了半晌,雪棠眼神清澈,毫无闪躲。最终,玄诚道长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无论如何,锋芒复苏,且根基稳固,更胜往昔,此乃天大的幸事!或许…这便是你自身意志坚韧,加之清玄师弟调理得当,厚积薄发之故?又或是…天意如此?”
他虽仍有疑虑,但锋芒本源的状态做不得假,雪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骗不了人。这结果,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贺的。
“无论如何,恢复便好!”玄诚道长脸上重新露出欣慰的笑容,“雪鸢剑灵沉寂,锋芒之力便是其复苏之引。如今你锋芒已复,只需以自身锋芒温养剑灵,假以时日,雪鸢重鸣,指日可待!”
“是,晚辈明白。”雪棠恭敬应道。
玄诚道长又叮嘱了几句关于温养剑灵和稳固锋芒的注意事项,便带着满腹的惊奇与不解离开了。他需要去找清玄师弟好好探讨一番这匪夷所思的恢复速度。
送走了玄诚道长,房间里只剩下雪棠和筱筱。
筱筱刚才一直屏息凝神地听着,虽然不太明白“锋芒本源”、“圆融无瑕”这些词的具体含义,但她听懂了最关键的部分——老婆不仅完全好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连玄诚师伯都惊讶得不得了!
“老婆!你好棒!”筱筱立刻扑进雪棠怀里,小脸在她胸前蹭啊蹭,“玄诚师伯都夸你呢!我就知道老婆最厉害了!”
雪棠低头看着怀里这只兴奋的小考拉,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伸出手臂,将筱筱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她当然知道真相。
她是灵媒。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灵魂的奥秘。
那场意外的缠绵,不仅仅是身体的交融,更是灵魂深处最亲密的触碰与共鸣。筱筱那纯净、温暖、充满生机的灵魂气息,如同最甘美的琼浆,滋养了她枯竭的本源,抚平了锋芒的躁动与创伤,甚至…在灵魂交融的极致亲密中,激发了她意志最深处的力量,让她的锋芒在破而后立中,完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淬炼与升华!
这不是什么双修功法,也不是什么采补邪术。这是源于她们之间最纯粹、最深刻的爱意与羁绊,在灵魂层面产生的奇迹馈赠!
筱筱…就是她的小福星。
是照亮她黑暗前路的幸运星。
是她灵魂深处,最温柔的锚点与力量源泉。
想到这里,雪棠看着筱筱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与占有欲。她搂着筱筱的手臂微微收紧。
筱筱正沉浸在“老婆超厉害”的兴奋中,忽然感觉到雪棠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带着一种让她心跳加速、浑身发麻的…侵略性?就像…就像昨天晚上在浴桶里那样…
筱筱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老…老婆…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雪棠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怕的小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低下头,凑到筱筱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的小福星…真可爱。”
她说着,抬起手,轻轻捏了捏筱筱红扑扑的脸颊,动作带着十足的宠溺。
筱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那句“小福星”弄得晕乎乎的,心里甜滋滋的,又有点毛毛的。老婆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特别…特别…那什么?
不过,雪棠只是捏了捏她的脸,便松开了她,转身去整理衣物,似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筱筱松了口气,拍拍小胸脯,暗道自己多心了。老婆肯定是太高兴了嘛!
然而,到了晚上…
当筱筱洗漱完毕,穿着柔软的睡衣爬上床,习惯性地想往雪棠怀里钻时,却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深光芒的眼睛。
那眼神,如同盯上了猎物的雪豹,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一丝危险的温柔。
筱筱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老…老婆…你…你…”
雪棠伸出手臂,一把将僵住的小笨蛋捞进怀里,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而充满诱惑:“白天…不是说我可爱吗?”
“现在…该轮到我…好好‘报答’我的小福星了…”
“唔…!”筱筱的惊呼被尽数封缄在炽热的吻中。
夜色深沉,听松居内,春意正浓。锋芒已复的雪棠,正用她自己的方式,向她的“小福星”表达着最深切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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