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外的风雪如同发狂的白色巨兽,在荒原上肆虐咆哮,卷起的冰碴子抽打在洞口封堵的冰块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撞击。洞内,篝火早已熄灭,只余下几点微弱的火星在灰烬中明灭不定。刺骨的寒意重新弥漫开来,渗入骨髓。
萧玉尘盘膝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倒的青松。他脸色依旧苍白,眉心的血誓之痕殷红如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灵魂本源的创伤如同蛛网般遍布识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丹田内那混沌光点黯淡无光,旋转得异常缓慢。但他眼神却沉静如古井,不起波澜。葬魂谷的生死搏杀,灵儿的舍身相救,寒霜的劫后余生,如同最猛烈的淬火,将他的心志锤炼得前所未有的坚韧。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身边两人。
凌寒霜靠坐在对面的石壁旁,月白道袍虽染风尘,却难掩清冷气质。她双眸紧闭,长睫低垂,周身萦绕着一层微不可察的寒气,如同冰雕玉琢的仙子。体内《太阴素心诀》缓缓运转,修复着被寒煞侵蚀的心脉本源。情毒虽解,但寒煞入体,根基受损,恢复起来异常缓慢。她脸色稍缓,不再是之前的惨白如纸,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虚弱。
楚灵儿蜷缩在凌寒霜身侧,盖着萧玉尘的外袍,小脸依旧苍白,呼吸微弱而平稳。眉心那点翠绿色的火焰印记,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闪烁着,是她燃烧木灵本源、强行炼化情毒后留下的生命烙印。她的根基几乎被毁,寿元大减,此刻陷入深度沉睡,如同易碎的琉璃娃娃。
“师姐,感觉如何?”萧玉尘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洞内的沉寂。
凌寒霜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眸子如同寒潭映月,扫过萧玉尘,又落在楚灵儿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寒煞已稳,心脉在修复,但……仍需时日。灵儿她……”
“生机平稳,本源枯竭。”萧玉尘看着楚灵儿沉睡的脸庞,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此地寒煞弥漫,灵气稀薄,非久留之地。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处安全之所,为灵儿温养本源,也需寻些固魂续脉的灵药。”
凌寒霜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洞口缝隙外肆虐的风雪:“风雪未歇,幽冥殿追兵随时可能寻来。此地不宜久留。”她翻手取出一枚玉简,神识探入,片刻后道:“此地向东三百里,有一处名为‘霜狼部’的北荒部落。北荒部落世代居于冰原,民风彪悍,或能提供庇护,亦或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霜狼部……”萧玉尘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好,就去那里。师姐,你伤势未愈,灵儿需要照顾,赶路之事,交给我。”
他站起身,动作牵动了灵魂的伤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走到楚灵儿身边,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她背起,用兽皮仔细裹好,牢牢固定在背上。又走到凌寒霜身前,伸出手:“师姐,我扶你。”
凌寒霜看着萧玉尘略显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看着他背上那小小的、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没有拒绝,伸出冰凉的手,搭在萧玉尘的手臂上,借力站起。素银长剑悬于腰间,太阴真气流转,抵御着重新涌入的寒意。
三人推开洞口的冰块,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沫瞬间灌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萧玉尘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强压下识海的剧痛,体内九转灵力艰难运转,一层淡淡的暗金色光晕在体表流转,将最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他率先踏入风雪,每一步落下,脚下都隐现一个微小的九色光晕,将深厚的积雪微微排开,为身后的凌寒霜减轻阻力。
三百里冰原,在平时或许不算什么,但在重伤未愈、风雪交加、还要背负一人的情况下,变得异常艰难。风雪如刀,刮在脸上生疼,视线被白茫茫的雪幕遮蔽,只能勉强辨认方向。萧玉尘的灵魂创伤在寒风的刺激下阵阵抽痛,如同无数细针在扎刺识海,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将更多的灵力渡入背后沉睡的楚灵儿体内,确保她不受寒气侵扰。凌寒霜紧随其后,太阴真气形成一层薄薄的冰晶护罩,沉默地抵御着风雪。
足足走了两天两夜,当风雪终于稍歇,一座由巨大冰块和兽骨搭建而成的原始部落,如同蛰伏的巨兽,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霜狼部依山而建,背靠一座陡峭的黑色冰崖,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原。粗犷的兽皮帐篷星罗棋布,如同雪地上生长的巨大蘑菇。部落中央,一根高达十丈、由整根黑色玄冰雕琢而成的图腾柱直刺苍穹!柱身盘绕着一条狰狞的冰霜巨狼,狼眼镶嵌着两颗幽绿色的巨大宝石,散发着凶悍而冰冷的气息,冷冷地俯视着这片冰原。部落外围,用削尖的巨大冰棱和粗壮的猛犸腿骨围成简陋的栅栏,几个身披厚重雪熊皮、手持粗大骨矛、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蛮族战士正在巡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膻味、鲸油灯的焦糊味以及篝火燃烧的气息。
“站住!什么人?!”
三人刚靠近部落栅栏,一声如同闷雷般的暴喝便炸响!两名身材魁梧如熊、满脸横肉、身披雪熊皮、手持巨大骨斧的蛮族战士如同铁塔般拦住了去路。他们眼神凶狠,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警惕地打量着萧玉尘三人,尤其是在看到萧玉尘背上昏迷不醒的楚灵儿和脸色苍白的凌寒霜时,眼中的戒备更浓,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贪婪。
“我们是中土修士,途经此地,遭遇风雪和魔物袭击,同伴重伤,急需一处地方休整疗伤。”萧玉尘停下脚步,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中土修士?”为首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从左眼眉骨一直划到嘴角的蛮族战士嗤笑一声,手中沉重的骨斧“咚”地一声顿在地上,砸得冰屑四溅,留下一个浅坑,“冰原不欢迎外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幽冥殿那些阴沟老鼠派来的探子?滚开!否则别怪老子斧头不认人!”他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我们并非幽冥殿之人。”凌寒霜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传入每个蛮族战士耳中,“我乃玄天宗弟子凌寒霜。这位是我师弟萧玉尘。我们只为求一隅之地暂避风雪,救治同伴,绝无恶意。”
“玄天宗?没听说过!”另一个独眼的蛮族战士瓮声瓮气地吼道,仅剩的独眼闪烁着凶光,贪婪地在凌寒霜清丽绝伦的脸上扫过,又瞥了瞥萧玉尘背上被兽皮包裹的楚灵儿,“想进去?可以!把这两个娘们留下!你小子,滚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放肆!”凌寒霜眼神一寒,太阴真气瞬间流转,一股冰冷的威压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骤降!
“嘿!还敢动手?!”刀疤脸战士狞笑一声,眼中凶光爆射,如同被激怒的雪熊,“兄弟们!拿下他们!男的剁了喂雪狼!女的抓回去献给族长享用!”
呼啦——!
栅栏后瞬间又冲出七八名蛮族战士,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气息彪悍,手持骨矛、巨斧、狼牙棒等粗陋却杀气腾腾的武器,将三人团团围住!凶戾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般压迫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野蛮的压迫感!
萧玉尘眼神瞬间冰冷如万载寒冰!他轻轻将背上的楚灵儿解下,小心翼翼地交给身后的凌寒霜:“师姐,护好灵儿。”
凌寒霜接过楚灵儿,将她护在身后,素银长剑已然在手,剑身流淌着刺骨的寒光,剑尖斜指地面,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围上来的蛮族战士,如同冰雪女神。
“小子!找死!”刀疤脸见萧玉尘竟敢无视他们,勃然大怒!他怒吼一声,如同雪原熊咆,手中巨大的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卷起漫天雪沫,如同开山裂石般,朝着萧玉尘当头劈下!力量之大,斧刃未至,狂暴的气压已将萧玉尘脚下的积雪压得塌陷下去!
周围的蛮族战士发出兴奋的吼叫,如同群狼啸月,仿佛已经看到萧玉尘脑浆迸裂的场景!
萧玉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抬头看那劈落的巨斧。就在骨斧即将劈中他头顶的刹那!
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掌心向上,对着那势大力沉、足以劈开巨石的骨斧,轻轻一托!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拍打湿泥般的轻响!
那裹挟着万钧之力、足以劈开巨石的骨斧,竟被萧玉尘单掌稳稳托住!斧刃距离他的掌心不足一寸,却再也无法下落分毫!狂暴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刀疤脸战士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臂肌肉贲张如铁块,青筋暴起如蚯蚓,想要将骨斧压下,却感觉斧头如同陷入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之中!纹丝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蛮族战士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吼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风雪呼啸和刀疤脸粗重的喘息!
“你……你……”刀疤脸眼中充满了恐惧,声音都变了调。
萧玉尘眼神淡漠,看着刀疤脸因用力而扭曲的脸,缓缓开口:“我说了,我们只为求一隅之地休整,无意冒犯。”
他话音未落,托着骨斧的右手五指猛地一收!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坚逾精钢的巨大骨斧,竟在萧玉尘五指之下,如同朽木般寸寸碎裂!化作无数骨渣粉末,簌簌落下!
“噗——!”刀疤脸战士如遭重锤轰击,虎口崩裂,鲜血狂喷!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震得倒飞出去,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数丈外的雪地里,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爬起!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死寂!
整个部落入口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所有蛮族战士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骨粉,又看看那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却眼神冰冷的少年,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徒手碎骨斧!这……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
“吼——!敢伤我兄弟!拿命来!”
短暂的死寂后,那名独眼战士最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眼中凶光更盛,似乎被激起了凶性!他猛地抡起手中的狼牙巨棒,棒头镶嵌着尖锐的猛兽獠牙,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横扫千军般砸向萧玉尘腰间!势要将他一棒砸成肉泥!其他战士也如梦初醒,纷纷怒吼着,挥舞着武器扑了上来!一时间,骨矛如林,巨斧如风,狼牙棒呼啸,杀气冲天!要将这胆敢挑衅霜狼部威严的中土修士撕碎!
面对数名蛮族战士的围攻,萧玉尘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他脚步微错,身形如同鬼魅般晃动,轻易避开了独眼战士势大力沉的一棒!同时,他左手并指如剑,指尖暗金光芒一闪!
“定!”
一道凝练的暗金指风无声无息地点在独眼战士的胸口膻中穴!
独眼战士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挥棒的姿势僵在原地,眼中充满了惊骇!他感觉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封住了他全身的经脉,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萧玉尘身形不停,如同穿花蝴蝶般在蛮族战士中穿梭!他动作看似不快,却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所有攻击!每一次出手,或指,或掌,或拂,都精准无比地落在围攻者的关节、穴道之上!动作简洁、高效,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感。
“砰!”一名战士被他一掌拍在肩胛骨,闷哼一声,手中骨矛脱手飞出!
“咔嚓!”另一名战士的膝盖被他一脚扫中,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惨叫着跪倒在地!
“噗!”又一名战士被他指尖点在肋下,顿时气血翻腾,口喷鲜血,踉跄后退!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
七八名凶神恶煞的蛮族战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横七竖八地躺倒一地!有的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有的抱着断腿哀嚎,有的口吐鲜血气息萎靡!只剩下最初被震飞的刀疤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如同见了鬼一般!
萧玉尘站在一地哀嚎的蛮族战士中间,气息平稳,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俯视蝼蚁的神只,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与威严。他看向唯一还站着的刀疤脸,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
刀疤脸浑身一哆嗦,看着满地打滚的同伴,又看看萧玉尘那冰冷的眼神,一股寒意瞬间淹没了他的凶性。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好!好身手!”
一个洪亮如钟、带着浓重北荒口音的声音如同滚雷般从部落深处传来!声音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只见一名身材异常高大、几乎比普通蛮族战士高出两个头、如同铁塔般的壮汉,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身披一件完整的、油光水滑的雪白巨熊皮,熊头做成的兜帽下,露出一张粗犷如岩石雕刻的脸庞。狮鼻阔口,浓眉如刷,一双虎目精光四射,顾盼间带着一股睥睨四方的霸气!裸露的胸膛肌肉虬结,如同钢铁浇筑,上面纹着一头仰天咆哮的霜狼图腾,栩栩如生,散发着凶悍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柄巨大的青铜战斧!斧身足有门板大小,斧刃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斧柄缠绕着粗大的兽筋,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沉重的威压,仿佛有无数亡魂缠绕其上!
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更加彪悍、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蛮族战士,个个身披精良的冰原犀牛皮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陨铁长矛,显然是部落中的精锐。
“族长!”刀疤脸如蒙大赦,连忙挣扎着爬起,单膝跪地行礼。
来人正是霜狼部的族长——巴图鲁!元婴初期巅峰的强者!
巴图鲁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满地哀嚎的战士,最后落在萧玉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凝重。他刚才在部落深处,感受到了那股瞬间爆发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恐怖力量波动,这才亲自赶来。
“中土修士?玄天宗?”巴图鲁声音洪亮,带着审视,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响,“好本事!能在我霜狼部勇士围攻下,瞬间制敌,毫发无损!我巴图鲁佩服!”他眼中燃起熊熊战意,那是北荒战士对强者的渴望,“不过!打伤我族勇士,总要有个说法!我巴图鲁,霜狼部族长,向你挑战!你若能接我三斧,我霜狼部便奉你为上宾!否则……哼!”
他猛地将手中青铜巨斧往地上一顿!
轰——!
地面猛地一震!坚硬的冰层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蔓延出数丈远!一股狂暴凶悍的气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周围的蛮族战士被这股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敬畏!图腾柱上的霜狼图腾仿佛也活了过来,幽绿的眼眸闪烁着凶光!
元婴初期巅峰!肉身力量强横无比!
萧玉尘瞳孔微缩!这巴图鲁的气息,竟达到了元婴初期巅峰!而且其肉身力量之强横,气血之旺盛,远超同阶修士!那柄青铜巨斧,更是散发着古老凶戾的气息,显然不是凡品!
凌寒霜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响起:“巴图鲁族长,我们只为求一处休养之地,无意争斗。我师弟伤势未愈,此战……”
“师姐,无妨。”萧玉尘抬手阻止了凌寒霜,他看向巴图鲁,眼神平静无波,“巴图鲁族长,请赐教。”
他需要一处安全的落脚点,需要为灵儿疗伤,需要震慑这些桀骜不驯的蛮族!这一战,避无可避!而且,他也想试试,自己突破玄功三转、九转归一后,面对真正的元婴强者,究竟能战到何种地步!
“好!有胆色!”巴图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被更浓的战意取代!他猛地提起青铜巨斧,一股狂暴的气势冲天而起,搅动风雪!
“第一斧!开山!”
巴图鲁怒吼一声,声震四野!身形如同炮弹般冲出!巨大的青铜战斧被他单手抡起,带着撕裂虚空的恐怖尖啸,卷起漫天风雪,如同开天辟地的神斧,朝着萧玉尘当头劈下!斧未至,那狂暴的气压已将地面压出一个深坑!空间仿佛都被这一斧劈开!
萧玉尘眼神一凝!不敢怠慢!丹田内混沌光点疯狂旋转!九转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阴阳轮转·御!”
他双掌在胸前虚抱!一个凝练到极致、缓缓旋转的暗金色太极光轮瞬间成型!光轮之中,阴阳二气流转,中心一点混沌光点若隐若现,散发出包容万物、演化天地的玄奥意境!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如同九天惊雷炸响!整个霜狼部仿佛都为之震动!
青铜巨斧狠狠劈在太极光轮之上!狂暴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冲击!太极光轮剧烈震颤,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芒明灭不定!萧玉尘身体剧震,闷哼一声,脚下坚冰寸寸龟裂,整个人被硬生生砸入冰层半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灵魂深处的创伤被引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眼神依旧锐利,死死支撑!
“好!”巴图鲁眼中精光爆射!他没想到萧玉尘竟能硬接他全力一斧!战意更加高昂!他猛地收回巨斧,身形旋转,巨斧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横扫而出!斧刃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轨迹!这一斧,势要将萧玉尘连人带光轮拦腰斩断!
“裂地!”
萧玉尘眼中厉芒一闪!强压伤势!双手猛地一推!
“转!”
太极光轮逆转!阴阳二气疯狂流转!那被吞噬的狂暴力量混合着他精纯的九转灵力,化作一道更加凝练的暗金洪流,反轰而出!
轰——!!!
暗金洪流与横扫的巨斧猛烈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扩散开来!地面冰层被掀起数丈高!积雪如同白色的浪潮般向四周翻涌!周围的蛮族战士被震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图腾柱上的幽绿宝石光芒大放!
巴图鲁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手臂剧震,身形竟被震得微微一顿!巨斧上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第三斧!碎星!”
巴图鲁彻底兴奋了!他狂吼一声,全身肌肉如同虬龙般贲张,血管如同小蛇般凸起!青铜巨斧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更加恐怖、仿佛能破碎星辰的毁灭性力量在斧刃上凝聚!他双脚猛地踏地,地面轰然塌陷!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巨斧带着洞穿一切的恐怖威势,直刺萧玉尘胸口!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血色残影!这一斧,凝聚了巴图鲁毕生修为的精粹!蕴含着他碎星裂地的无上意志!是真正的杀招!
萧玉尘瞳孔骤缩!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丹田内混沌光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一股惨白色的火焰瞬间覆盖全身!燃烧灵魂本源!
“混沌……归墟!”
他嘶声低吼!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个仅有拳头大小、却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旋涡,在他身前骤然张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
只有无声的吞噬!
那足以碎星裂地的血色斧罡,在接触到混沌旋涡的刹那,如同泥牛入海!狂暴的力量被疯狂撕扯、吞噬、分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仿佛投入了无底深渊!
混沌旋涡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萧玉尘身体剧烈颤抖,七窍之中都渗出血丝!灵魂燃烧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死死支撑!
一息!两息!三息!
那恐怖的血色斧罡,竟被那小小的混沌旋涡,硬生生吞噬殆尽!
旋涡缓缓闭合,消失不见。
萧玉尘身体一晃,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但他抬起头,看向巴图鲁,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巴图鲁保持着刺出的姿势,僵在原地。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柄光芒黯淡、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的青铜巨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一丝茫然!他最强的一击,足以碎星裂地的“碎星斧”,竟被对方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化解!吞噬!消弭于无形!
整个部落入口,死寂一片!所有蛮族战士都如同石化般,呆呆地看着那个单膝跪地、气息萎靡却眼神不屈的少年!徒手碎骨斧!硬撼族长三斧!吞噬碎星一击!这……这还是人吗?!
巴图鲁缓缓抬起头,虎目死死盯着萧玉尘,眼中没有了战意,只剩下深深的震撼与一丝……敬畏!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单膝跪地,右拳重重捶在胸口,行了一个北荒部落最崇高的礼节!
“你……赢了!”巴图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随即变得洪亮而坚定,“霜狼部族长巴图鲁,愿奉阁下为上宾!霜狼部所有勇士,听从阁下号令!”
随着巴图鲁的跪拜,周围所有蛮族战士,无论受伤与否,都挣扎着爬起,纷纷单膝跪地,右拳捶胸,发出震天的吼声,如同群狼啸月:
“听从上宾号令!”
吼声如同滚滚雷霆,在冰原上空回荡,久久不息!
萧玉尘缓缓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蛮族战士,看着巴图鲁眼中真诚的敬畏,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丝疲惫与释然。他需要的力量,他守护的责任,在这一刻,似乎有了新的支点。
风雪渐歇,一缕微弱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落在部落中央那高耸的霜狼图腾柱上,狰狞的狼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也柔和了几分。新的篇章,即将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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