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和李克回到客栈,并呼吁更多人来救火。
浓烟与火光之中,曲迦音看到王清和刘涵已经被救出来,他们被解开了枷锁,皆是劫后余生的神情。
凌霄看到曲迦音没事,明显放下心来:“刚刚曲大人去了哪里?”
曲迦音说:“李差官把我救出来,我们从后门出去,招呼更多的人来救火。”
此时周成走过来,看到曲迦音还活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吃惊神色。
曲迦音住的耳房,周成刚刚看过,已烧得面目全非了。
周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曲大人……没事就好。”
驿站的大火被扑灭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幸运的是没有人死亡,不过有人受了一些伤。
王清和刘涵也有一些小擦伤,但无大碍。
驿站起火是大事,惊动了县衙的人,当地的张县尊立刻派人进行调查。
凌霄作为总旗虽然官不大,但张县尊深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锦衣卫。
张县尊派人将他们好好安顿,并亲自招待凌霄一行人。
虽然曲迦音他们现在是被流放的犯人,但张县尊深知官场波诡云谲,最好的策略是,谁都不要得罪。
张县尊安排人妥善照顾几个前官员先住在衙内,休整一下再出发。
县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曲迦音再次收到了线人密报:郑贵妃的外戚在地方上仗势欺人,闹出了不小的官司。
事情被监察御史们闹到皇帝那里,要求严惩,此时反对福王立为太子之声再起。
郑贵妃一党的势头暂时弱了下来,接下来需要在合适的时间让大皇子走到台前。
这一晚曲迦音正想着国本之事,凌霄走了进来。
二人寒暄了几句,凌霄说:“这次大火来的蹊跷,曲大人怎么看?”
曲迦音说:“马厩是最初的起火点,我住的耳房离马厩很近,怀疑有人借纵火之名要谋害于我。”
凌霄说:“曲大人和我想的一样,那么,曲大人怀疑……是谁?”
曲迦音看着凌霄的眼睛,缓缓地说:“周事可成。”
凌霄一挑眉,立刻明白了曲迦音的意思。
曲迦音说:“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我想李克可能是个突破口,他和周成在一起的时间很多。”
凌霄冷哼一声:“我直接把周成扔进狱里,他就什么都招了。”
凌霄说完就往外走,要直接把周成拎过来受审。
但令人意外地是,周成不见了,凌霄只好提了李克去见张县尊。
李克把那日觉得周成的奇怪之处一一和张县尊禀明。
“小人想起来了,那一日到了驿站,小人看到周成特意去了几次马厩,他有什么活儿总是让小人去干,这很反常。不过那个时候小人以为马厩去的人也不少,就没放在心上。后来驿站大火,小人看到马厩烧没了,想到周成很可能在马厩里动了手脚。但小人也没有证据,于是想暗中观察……”
李克的意思很明白,之前不是不说,是不好贸然开罪同僚,但现在既然周成畏罪潜逃,自己自然把一切疑点都说出来。
张县尊录了李克的口供,而后开始派人搜捕周成,但连找几日都没有发现周成的踪影。
流放之事耽误不得,一行人先出发了。
接下来行进得很顺利,李克自从听了曲迦音的一番话之后,对三个犯人也分外客气起来。
这一日一行人正穿过山林,中午吃完饭休息的时候,李克解了几个人的枷锁。
这趟长差任务即将完成,李克很放松。
他琢磨着,现在自己取代周成,完成任务回京之后肯定比之前境遇好很多,债再慢慢还。
凌霄看到远处似乎有不自然的树影晃动,他起身前去查看。
曲迦音突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站起身转头,身后出现了一个提刀的黑衣蒙面之人。
还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劈刀砍下来了!
曲迦音尽全力闪避,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向前跑。
“有刺客!”
几乎是同一时刻,另外一个黑衣人袭击了李克。
李克正靠在树上,因为没有防备,他慌忙摸出刀进行反击,黑衣人射出袖箭,箭上有麻痹神经的毒药,李克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黑衣人一刀插进李克侧腹,李克倒在地上。
袭击李克的黑衣人转头看向王清和刘涵,两个人知道遇到了山匪,赶忙恳求刀下留人,并表示包里还有一些碎银可直接拿去。
然而蒙面人还是举起了刀——
王清和刘涵都绝望地闭上眼睛,觉得今日就是死期了。
凌霄听到动静快速往回折返,与黑衣人过招。
凌霄几招之内结果掉黑衣人,但黑衣人在垂死前射出了袖箭,一只箭头射中凌霄手臂,箭头有让人神经麻痹的毒药,凌霄踉跄了一下,用刀支住身体。
而此时出现第三个黑衣人,举起了刀。
曲迦音往前跑着,身后黑衣人已经追上了她,正要举刀。
曲迦音转身说:“周成,这一路你多次谋划,要置我于死地。”
黑衣人拉下了遮挡的面巾,周成的脸不复之前温和的笑容,整个人变得杀意凛然。
曲迦音一边后退一边说:“你之前只是个胥吏,哪怕借着任务勒索了不少钱财,依然不算富有。你家里也不富裕,因此迟迟没有结婚。去年,你突然有了钱,在京城购了宅子,还娶了妻子,整个人都不复以往的拮据,这都是因为,你已经被郑贵妃和高相收买了吧?”
周成拿着刀,冷笑着逼近曲迦音:“曲大人,你猜的不错,现在只要你说出皇长子下落,我考虑给你留个活口。”
曲迦音嘲弄地说:“皇长子的下落,你不用好奇,很快就会公之于众,毕竟他可是未来的太子。”
周成被激怒了:“给你留条生路你不要,那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电光石火之间,周成的刀已经劈向了曲迦音。
曲迦音敏捷地后退,堪堪躲过这一刀,在这个世界里她并没有武功傍身,对接下来的攻击肯定是难以招架的。
面对着准备再次攻击的周成,曲迦音突然冲着他身后大喊:“凌总旗!”
周成下意识地转身,后面空空如也,再转头,曲迦音已经跑出了好几步。
周成啧了一声,提刀向前,准备从后面把曲迦音劈成两半。
“等着凌总旗来救你,不如等他来为你收尸!”
曲迦音调转了方向,又躲过了周成的一次攻击。
她不能把后背暴露给周成,于是从怀中荷包里掏出一把粉末转身撒向周成的双眼。
“想杀我,也要你这双眼先看得清楚!”
听闻此言,周成立刻感到慌乱,他感到眼睛剧痛,曲迦音趁此继续往密林深处逃去。
但周成很快发现那不是什么药粉只是面粉而已,他擦掉面粉,发现曲迦音的身影已经跑远。
“死到临头还在挣扎!”
周成提刀追去。
此时阴沉的天色传来阵阵雷声,电闪雷鸣之后,开始下起细雨来。
山路变得泥泞,周成经常出官差,对各类地形和道路非常熟悉,他逐渐追上了曲迦音。
周成不耐烦地说:“犯人曲迦音押送途中私自逃跑,遇到山匪袭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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