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和赵真略作梳妆,看起来像是长安城中的富家女子。
为了安全她们都各自带了几个侍卫,葛璋为曲迦音安排了新的一等护卫吴驰,赵真也有自己的护卫。
护卫们都做便装打扮,跟在她们身后不远。
赵真拉着曲迦音去吃胡饼,刚出炉的胡饼有浓郁的麦香,一口咬下,十分酥脆。
赵真又拉着曲迦音去看角抵戏,台上众人卖力表演,曲真同众人一起叫好,抓住一把碎钱掷向场内。
接下来她们每天都有新鲜有趣的尝试,玩了一个遍之后,赵真说:“其实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见识一下,你懂的……”
暮色四合,灯火辉煌的长安城,曲迦音和赵真驻足于一座丝竹盈耳的高楼前。
看着春风阁三个字,赵真轻轻碰了碰曲迦音的胳膊:“长安的和洛阳的肯定不一样。”
曲迦音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然后摇着扇子说:“走吧。”
春风阁从外面看就很气派,里面更是富丽堂皇。
一入阁内,只见朱漆楼梯盘旋而上,中间是一方宽阔的舞台。
曲迦音一行人被招呼在雅间坐下,只见一位怀抱着琵琶的男子施礼之后坐在舞台中间,开始弹奏乐曲。
男子身着白衣,带着几分清冷的气息,他的曲声悠扬,又有几分伤感,衬得他越发气质疏离。
白衣男子弹奏完几曲之后,两名黑衣男子登场,手持长剑,开始舞剑。
他们的剑舞和曲迦音之前看到的康光的舞蹈不同,面前二人姿势更加和缓,还会有很多定格动作,似乎是双方借着舞剑来抒发情感。
之后还有男子的杂技表演与独舞表演,其腰肢柔软令人惊叹。
赵真看得入迷:“不愧是长安,有这么多俊秀佳人……”
夜色渐深,赵真和曲迦音都感到有些困倦,赵真打起了哈欠:“好看,我明日……还要看。”
曲迦音感到有些好笑:“长安城又不会跑了,你喜欢看,我们就慢慢看。”
赵真迷迷糊糊地点点头,随后她们登上回府的马车。
长安城快要宵禁了,曲迦音与赵真正坐在马车里闲聊。
曲迦音本来应该坐后面的马车,赵真临时起意,拉着曲迦音一起坐在前面的马车里,讲着白日的趣事。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马车缓缓前行,突然——
“嗖!嗖!” 两声划破寂静。
有箭矢射中后车的车轮,车轮发出断裂声,马儿受惊嘶鸣,马车侧翻在地。
“迦音!”
车内赵真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曲迦音的手臂。
曲迦音抓住了车内壁可手扶的地方,两个人虽然摔倒但没有受伤,
曲迦音摸到腰间短刃,听到护卫们抽刀的声音,不过没有箭矢再射过来。
吴驰作为一等护卫往声音方向追了几步,又警觉退回护在马车边上,其他护卫们也紧张地注视着周围。
四周陷入了静谧,黑暗中无从得知箭矢从何而来。
曲迦音和赵真走下马车,赵真吓得花容失色,本来还有的几分醉意,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迦音,要是箭矢往上面射,我们可怎么办啊……”
说着,她眼泪就要落下来。
曲迦音忙安慰道:“没事了,贼人已经跑了。”
一名护卫呈上从车轮上拔下来的箭矢,曲迦音接过箭,细细查看。
赵真止住眼泪说:“我突然想到,是不是那个颖王世子,他知道我不想选他,就来恐吓我!他怎么敢?!我这就写信告诉爹娘,揭穿他的阴谋!”
曲迦音忙按住她:“你先稍安勿躁。”
曲迦音举起箭头:“这是强弩发射的重箭,你看这个箭头,并不是洛阳制式,而是长安,而且……”
“而且什么?”曲真睁大眼睛。
“看起来像是宫内制式。”曲迦音神色有几分凝重。
“宫内?!那岂不是……”
赵真再天真浪漫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不敢说出皇太女三个字,只抿着唇,眼中依然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曲迦音神情凝重,在四周仔细查看,她令吴驰和其他护卫也查看一番,除了那支箭,再无其他线索。
出手之人必定是个高手,但他只射车轮之后消失在夜色中,很明显并非要造成杀戮,而是在恐吓曲迦音或者曲真。
曲迦音心想,难道是皇姐安排的?但皇姐向来对自己关爱有加,为何要如此?
曲迦音和赵真回到公主府,府内众人也得知了他们遇袭之事,纷纷前来。
燕冲恨自己没有在身边:“臣的伤已大好,恳请复职,查找凶徒,护殿下周全!”
慕容夙躬身行礼,恳切劝道:“近日长安不太平,殿下与郡主还是少出门为妙。”
舍人葛璋匆忙赶来,有些焦灼地说:“臣这就命人修缮马车,再增派人手护卫殿下。”
替代燕冲暂领一等护卫的吴驰抱拳行礼:“卑职继续循迹追查,定要找到这个歹人!”
侍婢桃叶则轻声说:“殿下与郡主受惊了,不如先更衣沐浴,奴婢已准备妥当。”
曲迦音颔首,并叫众人勿要担心。
此后数日,曲迦音与赵真便留在府中没有出门,她们或在花园嬉闹,或于湖上泛舟。
这一日,曲迦音和赵真于临湖水榭对弈。
曲迦音正要落子,忽见不远处一人的身影,
被贬外宅的风花,正抱着浣洗衣物,此刻她衣着朴素,发间仅别木簪,唇角却噙着笑。
此时慕容夙正好从办公的厅房出来,和风花打了个照面。
风花慌忙侧身避让,又想着要放下木盆行礼。
慕容夙抬手示意免礼,旋即向曲迦音走来,汇报一些事情。
曲迦音瞥见风花仍站在那望着慕容夙的背影。
当晚,燕冲与吴驰回来向曲迦音禀报。
燕冲沉声道:“臣从长安的暗桩处得知,三日前有来历叵测的武人突然出手阔绰,在醉仙楼豪掷千金,随后又速速离开了长安,臣请命,即刻出城追查!”
曲迦音示意燕冲莫要激动,她看向吴驰:“燕护卫伤势未愈,你带十缇骑去追,务必生擒!”
“卑职领命!”吴驰抱拳应诺,转身出府,星夜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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