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和古拉到了市集中的一处小吃摊，选了靠里的位置。
角落里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从竹帘中难看到里面。
摊主正忙着烙饼，小贩的叫卖声，车马行人喧闹，无人在意他们的谈话。
阿古拉先给曲迦音递了烙浆，曲迦音拿过胡饼，也分给阿古拉。
曲迦音喝了一口烙浆，回答刚才阿古拉的问题：“我来这里，是因为任务。人不只生活在一个时空里，有很多个时空，有的时空充满遗憾，有的时空接近圆满，我的任务就是消除那些遗憾。”
阿古拉思考着：“就像长生天说的灵魂不灭？所以可以不断转世轮回吗？”
曲迦音摇头：“并不太一致……”
曲迦音正在思考，阿古拉却表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只要是你做的事，我都会全力支持，都听你的！现在任务是做什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之后去哪里找你？”
曲迦音说：“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都要严格保密，此事关系重大。”
阿古拉右手抚胸：“我以长生天之名起誓，定然守口如瓶。”
曲迦音将自己和同伴被带入宫后，发现羽族被取血炼丹，大太监只手遮天，自己进入舞部，以及解救羽族的任务告知阿古拉。
阿古拉听后皱眉：“取血炼丹，太过残忍。在草原人看来，一个人的寿命是上天决定的，不该靠别人的血和生命来延续，否则会遭长生天惩罚。”
曲迦音回应：“对，所以我们要阻止他们。但我们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我之前的同伴，正在清霄观搜寻玄清子丹药害人的证据；我已和探花郎沈琰建立联系；皇太女也是我们的同盟，她应该会提拔你，未来若有巨变，你可领兵支援。”
阿古拉郑重点头：“你说的我都记下，未来的安排，我都听你的。”
曲迦音笑着说：“那我们先吃。”
阿古拉咬了一口饼说：“我们完成任务之后就能回去了是不是？”
曲迦音望着阿古拉：“你会回到原来的时空，而我会继续去下一个时空。”
阿古拉很吃惊：“在过去的时空你不存在了吗？那我也不回去了！”
“不是。”曲迦音解释道，“过去的时空曲迦音仍然存在……你可以认为有很多个我，当然也有很多个你。”
“……我不懂。”阿古拉闷闷地说。
曲迦音想了想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草原上策马累了之后就躺着晒太阳，有时候在暖洋洋的太阳下睡着了，但晚一点会醒过来。”
阿古拉一边听着一边笑着点头：“嗯，有时候会突然刮起风有时候会突然下起雨，我们就起身往营帐跑。”
曲迦音也笑了：“你说你之前在山谷里睡醒后就来了这里，等这里的任务结束之后，你会再回到之前的时空，而我们这段时间的经历，可以认为就是在沉睡那个时间发生的，只不过经历的这些都不是梦。”
曲迦音转头，指着摊主堆叠的饼：“你看，那些饼都是独立存在的，如果把它们串在一起，就有了时空重合的点，但分开之后还是各自的时空，完整的饼。”
阿古拉看向堆叠的饼，又转过头望着曲迦音，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那在无数个时空里，我都在你身边吗？”
这一问让曲迦音怔住了。
她正不知如何回答，久违的系统界面突然展开——
这让曲迦音有一种系统在吃瓜的感觉。
【宿主】
【系统来回答这个问题】
【时空也是有变量的】
【所以不是每个时空】
【但草原上的是】
【以及未来还有】
【具体数量无法透露】
接下来系统还展现了一段全息影像，在辽阔的草原上，阿古拉和曲迦音一起并肩作战。
“那你最想在哪个时空呢？”从系统空间出来，曲迦音反问。
“当然是草原了！”阿古拉不假思索答道。
曲迦音望着阿古拉点点头：“嗯，你还要继续成为大汗的盾。”
阿古拉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好。”
阿古拉下午要继续值守，于是和曲迦音在快到营地前分开。
他目送着她离开，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以及和她的下次见面。
曲迦音回到宫内，第二天前往静园见了云生。
之前她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现在却有很好的借口去找她。
最近舞部要排一个关于鸟的舞蹈，名字叫做《羽生》。
她和舞姬们表示要去观察羽族的姿态，因此前往静园。
曲迦音在静园里看到了更加憔悴和虚弱的云生。
她凑近云生，趁着周围人并没有太留意的时候，和云生搭话。
云生抬眼，发现是她，用红色的眼眸看着她说：“你之前离开……我以为你已经出宫了。但后来听有人说，有会水中异能的人为女皇献舞，就猜到是你。你还留在了宫里……一切可好？”
曲迦音说：“我在教坊司舞部，这次借着排《羽生》这个舞蹈来见你。我看你比上次更虚弱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羽生平静地说：“坚持再久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做了哪天不再醒来的准备。”
曲迦音摇摇头：“我希望未来你可以自由翱翔在天际。”
云生仰望着被铁笼分割的天空喃喃道：“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曲迦音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是一定是会有这一天的，对你的折磨很快也要到头了。所以，现在先忍耐一下，一定要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云生望着她，很久之后说：“好。”
《羽生》之舞描绘的是丛林中鸟儿在嬉戏，有人善于口技，会模拟丛林中的各种声音；有人会幻术，会制造烟雾缭绕。
舞姬们身着羽衣翩翩起舞，就像飞鸟一样，而后他们停在“河边”，因为在“河流”里发现了巨大的“明珠”。
在众人排演时，一袭红衣的皇太女萧昙出现在殿门外。
为了制造自己沉迷于享乐，萧昙会经常去舞部，指导舞蹈和各种才艺表演。
她会和曲迦音借着探讨舞蹈的机会，聊一聊各种事情的进展。
曲迦音跟萧昙表示，自己已经联络上了阿古拉。
萧昙说：“孤知道这位武状元，神勇果敢。不过他现在的职位还是有点低，需要在合适的时机提拔他。”
曲迦音问：“殿下准备怎么做呢？”
萧昙望着远处练习着的舞姬说：“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小型围猎，这是一个好机会。”
殿内舞姬们展开双臂，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棱洒落在她们身上。
像是笼中金鸟，等待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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