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顾琛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沈清弦即将提出的不是“条件”,而是祈求施舍。
沈清弦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他知道自己踏出的这一步,再无回头路。他强迫自己迎上顾琛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却依旧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怯懦和孤注一掷。
“第一,”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思考已久的条件,“我需要一台不受限制的电脑,和……和你手下团队同级别的网络访问权限。”
这是他行动的基础,也是获取更多信息的钥匙。
顾琛眼神微动,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示意他继续。
“第二,”沈清弦的指尖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我……我需要绝对安静和不被打扰的环境。不能有任何人……包括您……在旁边观看。”
这是他保护自己核心秘密的底线。绝不能让顾琛亲眼看到他操作的手法和使用的工具。
“第三,”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执拗,“如果我……如果我做到了,我希望……希望能拥有在宅内更自由的活动权限,并且……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关于我母亲……在顾家康复中心那段时间的问题。”
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是他冒险的最终目的。
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台灯的光线在顾琛脸上明灭,将他此刻的神情渲染得高深莫测。他审视着沈清弦,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似乎要衡量出这三个条件背后隐藏的真正意图和价值。
第一个条件,在他意料之中。第二个条件,带着明显的防备和秘密,印证了他的猜测——沈清弦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而第三个条件……果然,还是绕回到了苏婉身上。
“你在跟我谈条件?”顾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骤然增强。
沈清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他没有退缩,只是倔强地抿紧了苍白的嘴唇,用沉默坚持着。
几秒钟的权衡,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顾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我可以给你前两个条件。至于第三个……”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看你带来的‘价值’,是否足够换取你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完全答应,留下了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钩子。但这对于沈清弦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好。”沈清弦低声应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半小时后,沈清弦被带到了顾宅地下的一间秘密工作室。这里显然是顾琛处理某些隐秘事务的地方,设备先进,网络独立,隔音效果极佳。
周岭已经等在里面,他的脸色复杂,看着沈清弦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顾琛竟然真的同意让这个来历不明、看似怯懦的“夫人”来接触如此核心的危机?
“沈先生,这里是您要求的设备。”周岭指着一台已经开启、连接着高速专线的顶级电脑,语气保持着职业的恭敬,但疏离感显而易见,“关于目标的初步资料和对方防火墙的扫描报告在这里。顾总吩咐,在此期间,不会有人打扰您。”
“谢谢。”沈清弦低声道,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房间,确认没有明显的监控探头。但这不代表顾琛没有其他手段监视,他必须万分小心。
周岭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厚重的隔音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房间里只剩下沈清弦一个人,以及机器运行发出的轻微嗡鸣。
他走到电脑前坐下,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键盘。这一刻,他身上那种怯懦、不安的气息瞬间消散,腰背挺直,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没有立刻开始操作,而是先快速检查了电脑系统。果然,里面被植入了几种极其隐蔽的监控和记录程序。顾琛的防备,无处不在。
沈清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点小把戏,在“弦月”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他没有清除这些程序——那会立刻暴露自己——而是熟练地编写了几个脚本,制造出大量虚假的操作日志和网络流量,将它们巧妙地引向几个无关紧要的陷阱节点,如同布置了一个精巧的迷宫,让监控者迷失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真正审视周岭留下的资料。
目标是一家名为“锐芯科技”的新兴公司,其核心数据库的防护强度高得异乎寻常。周岭团队的多次攻击都如同石沉大海,甚至被对方精准反制。
沈清弦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只剩残影。他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像一条潜入深海的鱼,悄无声息地开始外围侦查。他利用顾琛提供的权限,调动了大量肉鸡电脑,构建起一个动态的、难以追踪的混淆代理网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书房内,顾琛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工作室门口的监控画面,一片安静。而另一个分屏上,是周岭实时汇报的数据流——大量杂乱无章、看似毫无意义的访问请求和试探性代码,正从无数个虚假Ip地址涌向锐芯科技的服务器,如同掀起了一场数字风暴,却完美地掩盖了真正的攻击源点。
周岭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带着震惊:“顾总,流量太大了,而且来源完全无法锁定!这……这真的是他一个人做到的?”
顾琛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目光深沉如夜。沈清弦展现出的能力和效率,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这绝不是一个“随便在网上看过文章”的人能拥有的水平。
他到底是谁?
工作室内,沈清弦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对方的防火墙确实棘手,融合了好几种罕见的加密算法和主动防御机制。但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没有选择强攻,那需要时间且动静太大。他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不断试探,分析着对方系统的行为模式和潜在漏洞。
终于,在一个看似固若金汤的认证环节,他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时间差漏洞——一个只有在特定负载下才会出现的、百万分之一秒级别的响应延迟。
机会!
他的眼神一亮,双手如同拥有了生命,编写出一段极其精炼的 exploit 代码,如同制作了一把独一无二的钥匙。他将这段代码隐藏在庞大的垃圾数据流中,利用混淆代理集群作为跳板,精准地抓住了那个转瞬即逝的漏洞,发送了出去。
屏幕上,数据流依旧疯狂滚动。
几秒钟后,一直紧闭的加密数据通道,悄然打开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成功了!
沈清弦没有冒进,他立刻切断了所有主动连接,清除了所有临时文件和操作痕迹,只留下一个极其隐蔽的、单向的数据监听后门。他不需要夺取数据,只需要证明自己有能力突破,并且,为自己留下一个未来或许有用的伏笔。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短短一个多小时,精神的高度集中和技术的极限运用,让他疲惫不堪。
他休息了几分钟,才重新坐直,开始编写一份简短的报告——一份刻意保留了大部分技术细节,只说明已成功突破第一层防御并建立初步监听,并附上部分非核心的、足以证明其真实性的日志片段。
然后,他触动了内部通讯。
“周特助,可以进来了。”
门被推开,周岭快步走入,脸上带着急切和探寻。
沈清弦将那份报告递给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带着些许不安和疲惫的神情,声音微弱:“我……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周岭快速浏览着报告和附带的日志,脸色从怀疑变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他猛地抬头看向沈清弦,眼神彻底变了。
“我……我需要立刻向顾总汇报!”周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深深看了沈清弦一眼,拿着报告匆匆离去。
沈清弦独自坐在工作室里,看着周岭离开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证明结束了。
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顾琛会如何对待他这个展现了惊人“价值”的、充满谜团的“妻子”?
他赢得了赌注的第一局,却也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未知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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