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纵火犯手腕断了,疼的在地上打滚。
另外三个更是吓破了胆,那个满脸桐油的跪在地上抖的像筛糠,把一股油腻的怪味散的到处都是。
陆沉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不带任何温度。
“不说?”他只问了两个字。
那断了手的头目还想嘴硬,忍着痛吼道:“我们就是些求财的流民,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用私刑,就不怕王法吗!”
王校尉闻言冷笑,抬脚踩在他没受伤的手上,慢慢的碾了碾。
骨头错位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王法?”
王校尉啐了一口,“在镇北侯面前,他就是王法!”
旁边那个满脸是油的再也撑不住了,连滚带爬的磕头,话都说不利索:“我说!我说!是三皇子府的周管事!是他命我们来的,说只要把粮食烧了,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有了第一个开口,剩下的人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招了。
林小鱼披着陆沉的大氅,站在帐篷的阴影里,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一阵发冷。
就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这些人就敢烧毁几万灾民的口粮,甚至不惜害命。
陆沉没再多问,对王校尉一挥手:“嘴堵上,绑结实了。”
他转身回到帐篷里,林小鱼跟了进去。
“我即刻带人证物证回京。”
陆沉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收拾着一个随身的小包袱,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干粮。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又快又稳,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
林小鱼走到他身边,帮他把水囊灌满,轻声说:“路上小心。”
陆沉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转过身,抬手理了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
他的手指很粗糙,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碰在脸上却很轻。
“这里交给你了。”
“放心。”林小鱼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让他安心的力量,“等你回来,我让他们把欠我们的,加倍还回来。”
天还没亮,陆沉就带着一队亲兵,押着那四个活证据,还有两袋作为物证的毒米,一人双马,换马不换人,直奔京城。
两天后,京城,金銮殿。
早朝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
他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河北的灾情奏报雪片一样飞来,让他心烦意乱。太子萧景睿站在百官最前面,眉头紧锁。
他身后的三皇子萧景琰,则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通传的内侍声音都变了调:“报——镇北侯陆沉,自河北灾区八百里加急回京,求见陛下!”
话音刚落,陆沉已经大步跨进了殿门。
他一身风尘,盔甲上还沾着泥点,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他身后,四个亲兵押着四个被捆的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囚犯,粗暴的扔在了大殿中央冰冷的地砖上。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和议论声。
陆沉走到殿中,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在大殿里回响:“臣陆沉,叩见陛下!臣有紧急要事奏报。”
皇帝睁开了眼,看着下面一身煞气的陆沉,眉头紧锁:“何事如此惊慌?”
“臣在清河县赈灾,查获一批意图毒害灾民的霉变粮食,并当场抓获纵火欲销毁证据的凶犯四名!”
陆沉从怀里掏出一本按满血红手印的供词,高高举过头顶,“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降罪!”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子萧景睿脸色一白,上前一步,眼中满是震惊与忧虑。
三皇子萧景琰则心里咯噔一下,袖子里的手猛的攥紧了,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呈上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钱公公小跑的接过供词和另外两份奏报,一份是林小鱼写的,详细记录了验粮过程,另一份是新任县令张大人的附议。
皇帝看的很快,越看脸色越沉,握着奏报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把物证带上来。”
两个亲兵抬着一个半开的麻袋上前,往地上一倒,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甜腥气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那些米粒颜色暗黄,还结着绿色的霉块,跟囚犯身上那股桐油味混在一起,熏的好几个养尊处优的文官当场就变了脸色,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这就是三皇子送去的精米白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站在前排的三皇子萧景琰。
萧景琰的脸已经没了血色。
他强自镇定,出列跪下:“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儿臣送去的明明是上好的白米,定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陷害!”
“栽赃?”
陆沉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殿下是说,这四个人是我买通来陷害你的?还是说,这发霉的米,是我从地里种出来的不成?又或者,殿下觉得我陆沉放着北境的军功不要,大老远跑回来,就为了污蔑你一个皇子?”
皇帝没说话,只是把那份按满了手印的供词,从御案上扔了下来。
供词飘飘悠悠,正好落在萧景琰的面前。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皇子府,周管事。
皇帝的目光转向殿中跪着的四个囚犯,声音冷的像冰:“你们,抬起头来。朕问你们,是谁指使你们去烧粮仓的?”
那几人哪见过这种阵仗,被皇帝的眼神一看,吓的魂飞魄散。
那个断了手的头目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三皇子,一咬牙,把头磕的砰砰响:“回陛下,是……是三皇子殿下!是他府上的周管事亲口许诺,事成之后,给我们荣华富贵!就是他让我们干的!”
轰的一声,萧景琰的脑子炸开了。
他没想到,自己养的狗,竟然会反咬一口。
他猛的抬头,想辩解,却对上了皇帝那双深不见底、充满了失望的眼睛。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气的浑身发抖。
他想过儿子们会争,会斗,但他从没想过,会有人丧心病狂到拿几万灾民的性命做赌注。
“好……好一个我的好儿子!”
皇帝气极反笑,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手抖的里面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他猛的站起身,将那只汝窑茶盏,狠狠的向萧景琰砸了过去。
“啪!”
茶盏在萧景琰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袍子。
大殿里安静的可怕,只听得见皇帝粗重的喘息声。
“为了一己私利,不管万千生灵的死活!连虎狼都知护崽,你竟连畜生都不如!”
皇帝的声音震的整个金銮殿都在嗡嗡作响,“该杀!”
最后一个“杀”字,带着无穷的煞气,让所有大臣都吓的跪了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景琰彻底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
“晚了!”皇帝指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朕……咳咳……”他猛的咳嗽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父皇!”太子萧景睿连忙上前扶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却什么都没说。
皇帝摆了摆手,喘了口气。他眼里的火气还没全消下去,但人已经很累了。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景琰,慢慢坐回到龙椅上,用沙哑的声音下了旨意。
“三皇子萧景琰,心术不正,行事歹毒,不堪为君。即日起,夺其亲王衔,降为郡王,罚俸三年,禁足宗人府,无朕旨意,终身不得出!”
这处罚一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萧景琰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被夺了亲王封号,还被关进宗人府,没有皇帝的命令一辈子都出不来,他彻底完了。
“三皇子府管事周某,主谋害人,凌迟处死!其余涉事官员,一概抄家问斩!那四个纵火犯,拖出去,斩了!”
皇帝接连下了几道旨意,每一道都带着杀气,大殿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禁军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萧景琰就往外拖。
萧景琰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挣扎,他死死盯着陆沉,眼睛里满是恨意,嘶吼着:“陆沉!是你害我!你给我等着,我就是变成鬼也饶不了你!你和林小鱼都得死!”
陆沉一动不动,迎着萧景琰的目光,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嘴唇动了动,用口型无声的对萧景琰说了两个字:“我等着。”
早朝散了,陆沉一个人走出宫门。
外面的太阳不错,照在身上暖暖的。
他抬起头,看向清河县的方向,脸上紧绷了好几天的神情终于松了下来,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
小鱼,都结束了。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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