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过誉了。”
“此子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李修远心中激动,面上淡定的说道。
就在曾学政对张衍志不吝赞赏之际,白玉卿那双清冷的眸子也首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讶异。
他紧紧盯着场中那道青衿身影,心中波澜起伏。
“原来如此……先前在课堂上与我辩论,他竟是未尽全力?”
“那些被我指出的疏漏,只怕是他故意留的破绽,或是根本不屑于在细枝末节上与我纠缠?”
霎时间。
一股被轻视的恼怒与对其实力的惊疑交织在一起,让他对张衍志的看法彻底颠覆。
“这家伙,竟藏得如此之深!”
而崇正书院那边。
眼见自家先生被打脸,带来的精锐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童生比了下去,如何能甘心?
那几位随行而来的优秀学子,互相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人,名叫柳文轩的举子站起身,对着曾学政和李修远拱手道:
“学政大人,山长。”
“张同学才思敏捷,令人钦佩。”
“我等见猎心喜,不知可否与张同学切磋一二,也好让我崇正书院学子,见识一下弘文书院真正的风采?”
这话,看似客气,实则挑战意味十足。
曾学政正对张衍志兴致浓厚,也想看看此子的极限在何处,便看向李修远。
李修远心中笃定,微微颔首,说道:
“切磋学问,取长补短,自是好事。”
柳文轩率先发难,目光锐利地看向张衍志,说道:
“张同学,方才闻你高论,佩服。”
“不若我们先从诗赋开始?”
“便以这书院古柏为题,限一炷香,各作七律一首,如何?”
他显然有备而来,欲以急才压人。
“可。”
张衍志淡然应战。
……
很快。
香烛点燃。
斋舍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柳文轩凝眉沉思,不时提笔在纸上勾画。
而张衍志只是抬眼望了望窗外那株苍劲的古柏,略作沉吟,便铺开纸张,挥毫泼墨,竟似不假思索!
香未过半,张衍志已然搁笔。
而柳文轩直到香烬,才勉强完成。
由苏学士与崇正书院一位先生共同品评。
柳文轩之诗,用工稳妥,辞藻华丽,却少了几分气韵。
而当苏学士拿起张衍志的诗稿,朗声诵读时,满场皆惊:
“铁干虬枝立院深,霜皮溜雨识天心。
风摇犹带金石韵,月照如闻龙虎吟。
叶落阶前凝碧血,根盘石上抱贞忱。
莫言千载无知己,且看青云冠盖临。”
此诗不仅描绘了古柏的形貌,更赋予了其坚韧不拔,历久弥新的精神品格。
尤其是,风摇犹带金石韵,月照如闻龙虎吟一联,气势磅礴,将古柏与书院底蕴、学子志向完美融合,格局,远非柳诗可比。
高下立判!
柳文轩脸色一白,颓然坐下。
崇正书院另一名学子不服,立刻起身,直指经义,说道:
“张同学,诗才我等领教。”
“然则,学问根本,还是在于经义!”
“《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然则若民智未开,行事愚昧,此论,岂非空中楼阁?”
“君父之尊,又当置于何地?”
此问,极为刁钻,暗藏陷阱,质疑孟子的民本思想。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张衍志。
却见他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说道:
“《孟子》此论,非是纵容愚昧,乃是阐明根本!”
“‘民为贵’,贵在何处?贵在天生德性,贵在乃社稷之基、君权之源!‘君为轻’,非是轻慢君父,乃是警示为君者,若不能保民、养民、教民,则失其所以为君之根本!”
“至于民智未开,正是士君子之责,当以教化先行,岂可因噎废食,反责先贤立论之高远?”
他引经据典,不但化解了陷阱,更将问题提升到士人责任与教化使命的高度。
一番论述,滴水不漏,正气凛然,引得陈先生等频频颔首。
那崇正学子被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接连受挫,崇正书院最后一位,也是素有才名的学子周子墨沉着脸起身,他不再拘泥于具体章句,而是直指学问根基,说道:
“张同学果然善辩。”
“然则,我辈读书,所为何来?”
“莫非只为逞这口舌之利?程朱理学,教导我等‘存天理,灭人欲’,此乃修身之本。”
“敢问张同学,于此‘天理’‘人欲’之辨,又有何高见?”
“如何于日用常行中,体认天理,克除人欲?!”
这个问题直指理学核心修行,极为深刻,也最考验学子的真实体悟和心性修养。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连曾学政也目光炯炯,想看张衍志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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