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的灵力波动像刀子刮过脊梁,叶焚歌没回头,但脚底一寸寸绷紧。她靠着石壁喘气,掌心剑印还在跳,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勾着,要往深处拽。
“走不走?”她盯着萧寒,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再站这儿演沉默高手,我可就当你们俩都打算把我交出去换功法了。”
萧寒没动,左眼黑布下的血还在渗,一滴一滴砸在石头上,结成薄冰。他抬手,寒气在掌心凝了半寸,又散了。
“鬼市现在是陷阱。”他说,“你去,就是往罗盘眼里撞。”
“那你说我去哪儿?”叶焚歌冷笑,“等血丝爬到心口,再让那个‘低语’把我脑子灌成浆糊?我梦里那位前辈可没教我怎么治失心疯。”
楚红袖靠在另一侧墙边,左肩的毒荆花微微发烫。她忽然笑出声:“哟,少主,你这护法护得挺深啊?连她去哪都要管?你是不是还想替她呼吸?”
萧寒眼神一冷,寒气瞬间炸开三尺,冰刃在指尖成型。
楚红袖不躲,反而往前半步,袖口银针一闪:“来啊,让我看看是你这冰块快,还是我这毒针先穿你喉咙。”
“行了!”叶焚歌一脚踹在两人之间的冰面上,火光顺着鞋底炸开,“再吵,我不走了,就在这儿等着天机阁请我喝茶。你们俩爱打爱杀随你们,我先躺平。”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不是悠扬的晨钟,而是那种锈铁被重锤砸中的闷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三人同时绷直。
“他们清街了。”楚红袖收针,脸色微变,“鬼市要闭市前,才会敲这破钟。”
叶焚歌咬牙:“那还等什么?走!”
——
鬼市南巷,灯火昏黄。
摊子比往常多了三倍,可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那些摊主,直挺挺坐着,眼神空洞,面前摆的全是青铜铃铛。
铃身刻着纹路——和她掌心剑印一模一样。
“这他妈……”叶焚歌喉咙发紧,“谁在搞行为艺术?”
楚红袖蹲下,捏起一个铃铛翻看:“不是行为艺术,是祭品陈列。”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冷笑,“有人在等你来。”
叶焚歌盯着那些呆滞的摊主,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些人,呼吸节奏都一样,像是被人用线吊着的木偶。
她伸手,想碰一个铃铛。
“别。”萧寒按住她手腕,寒气顺着皮肤往上爬,“有禁制。”
“我不碰,怎么知道有没有解药?”她甩开,“再说了,我命硬,死不了。”
话没说完,指尖已经触到铃身。
嗡——
刹那间,铃没响,地先裂。
一道细纹从她脚下炸开,直窜向巷子尽头。紧接着,所有铃铛同时震颤,发出低沉龙吟,像是九条龙在地底齐吼。
远处黑影迅速集结,三道、五道、七道……全是黑袍,手持罗盘。
“走!”楚红袖一把拽她后撤,反手三把毒粉撒出,黑烟瞬间弥漫。
叶焚歌被拖着跑,耳边风声呼啸。她回头看,那些摊主还坐在原地,可头已经齐刷刷转向她们逃走的方向,嘴角咧开,无声地笑。
“他们不是人。”她喘着,“是傀儡。”
“废话,”楚红袖咬牙,“天机阁的‘罗盘引魂术’,拿死人当眼线。”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破空而来。
不是冰锥,是罗盘射出的光束,凝成冰棱,直取叶焚歌后心。
楚红袖猛地将她推开,自己侧身闪避,可左肩还是被贯穿。
噗——
冰锥穿肩而过,钉进石墙。
她闷哼一声,没倒,反而冷笑:“玄冥子,你这把老骨头还挺准。”
黑袍人群分开,玄冥子缓步走出,手持青铜罗盘,眼珠泛金。
“楚红袖,药王谷的叛徒。”他声音平得像死水,“你护她,是想重演你娘的下场?”
楚红袖没答,只低头看伤口。
血没流。
渗出来的,是黑色毒液,黏稠得像沥青,顺着冰锥往下滴,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更诡异的是,那毒液蠕动的频率,和叶焚歌经脉里残留的血丝,一模一样。
“你……”叶焚歌瞳孔一缩,“你的血也中了咒?”
“不然呢?”楚红袖扯下肩上冰锥,疼得额头冒汗,“我娘死前,血都黑了,我能幸免?”
萧寒冲上来,掌心凝冰,想封住她伤口。
“别碰!”楚红袖猛地推开他,“我的血沾上活人,轻则瘫,重则疯。你要是不想变成天机阁的提线木偶,就离我远点。”
萧寒僵住,寒气在掌心凝了又散。
叶焚歌咬牙,掌心剑印一亮,火光腾起,直接按在楚红袖左肩上方。
“你疯了?!”楚红袖瞪她。
“闭嘴。”叶焚歌冷笑,“我烧的是咒,不是你。”
火光顺着经脉钻入,楚红袖浑身一颤,闷哼出声。那黑色毒液果然开始退缩,像是被高温蒸发,缩回皮下三寸。
“行啊,”她喘着笑,“你这火,还挺对症。”
“梦里那位前辈留的纸条说,‘两血为引,互解为先’。”叶焚歌收回手,“我本来不信,现在信了。”
楚红袖盯着她,忽然低笑:“你知道吗?我娘死前,也收到过一张纸条。”
叶焚歌一愣。
“上面写着——”她咧嘴,“‘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
叶焚歌瞳孔猛地一缩。
那字迹,和她梦里撕了烧掉的那张,一模一样。
“你……”她声音发紧,“你怎么会有?”
“从她坟前挖出来的。”楚红袖从怀里摸出一枚残破的青铜铃,铃身没有剑印,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这铃,陪了她二十年。她死那晚,它响了一次。”
“然后呢?”
“然后,”楚红袖眼神冷下来,“天机阁的人就来了。她让我逃,自己点火,把自己烧成了灰。”
叶焚歌盯着那残铃,掌心剑印忽然发烫。
她接过铃铛,入手滚烫,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这铃……不是普通的器物。”她低声道,“它在认我。”
“当然。”楚红袖冷笑,“它等的就是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满街的铃铛都刻着你的印?”
萧寒忽然开口:“玄冥子在布局。他在用铃铛引你,制造共鸣。”
“那又怎样?”叶焚歌握紧残铃,火光在瞳底跳动,“他想让我响,我就偏不响。他想让我疯,我就偏要清醒。”
楚红袖忽然抬手,按住她手腕:“听着,下次再碰铃铛,别空手去。这玩意儿认血,也认痛。你越疼,它越听话。”
“所以你是让我自残?”
“我是让你聪明点。”楚红袖咧嘴,“毕竟,咱俩的血,可是一对冤种。”
远处钟声又响,比刚才更急。
“他们要封巷了。”萧寒沉声,“再不走,会被困在死市。”
叶焚歌最后看了眼残铃,把它塞进怀里。铃身贴着心口,烫得像块烙铁。
三人冲进暗巷,风卷着灰扑在脸上。
楚红袖走在最后,左肩伤口还在渗黑液,可她脚步没慢。
叶焚歌忽然回头:“你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楚红袖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跟着你?我图你长得好看?”
“那你图什么?”
楚红袖脚步一顿,眼神忽然深了。
“因为我娘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她低声,“‘铃响时,焚歌起,血归位。’”
叶焚歌心头一震。
话音未落,楚红袖忽然踉跄一下,单膝跪地。
黑液从伤口涌出,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石板上,发出腐蚀的声响。
她咬牙,从怀里摸出一根银针,扎进自己肩窝。
“走!”她吼,“别管我!这血引宿命,只能我扛!”
叶焚歌却冲回来,一把扶住她。
掌心剑印再次亮起,火光顺着两人接触的手臂蔓延。
楚红袖抬头,看见她眼中的火焰,忽然笑了。
“你这丫头……”她声音发颤,“真是个疯子。”
叶焚歌没答,只把残铃按在她心口。
铃铛嗡鸣,像是回应什么。
远处,最后一声钟响,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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