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刚停,风却没歇。叶焚歌撑着火剑从废墟堆里爬出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冻土上。她咬牙撑住,回头看了眼——地宫入口已经塌成一片乱石堆,连个完整的石板都找不着。
“死了吧?”她喘着粗气,掌心剑印像被火燎过,又干又疼。
萧寒没说话,只是把楚红袖往上托了托。她整个人软得像断了骨头,左臂那道胎记还在渗黑血,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死了也得走。”他声音哑得不像话,脚下一滑,寒气勉强凝出半寸冰面才稳住身形。
叶焚歌一瘸一拐地走到他旁边,火剑插进雪里当拐杖。她低头看楚红袖的脸,苍白得像纸,嘴唇发紫,呼吸浅得几乎摸不到。
“这丫头,昏得还挺有品位。”她冷笑一声,“赶在南宫烈面前骂完人就睡,真当自己是主角了。”
萧寒瞥她一眼:“你现在说风凉话,不怕她醒来掐你?”
“等她醒,我早把南宫烈的胡子拔光了。”叶焚歌抬手抹了把脸,手上沾的血混着雪水,糊了一脸红。
两人没再多话,一前一后往南走。雪原空旷,脚印刚踩下去就被风抹平。远处山影压着天边,灰蒙蒙的,像口倒扣的铁锅。
走了不到半里,叶焚歌忽然停下。
“怎么?”萧寒警觉抬头。
她没答,左手猛地攥紧,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人拿针往她肉里扎。她低头一看,剑印边缘泛起一丝金光,转瞬即逝。
“不对劲。”她皱眉,“刚才那股吸力……又来了。”
话音未落,身后废墟方向腾起一股黑雾。十二支试管从碎石堆里飞出,像被无形线牵着,在空中旋转拼接。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转眼间,一把通体血红的巨剑悬在半空,剑身流转着暗纹,像是活物的血管。
“那是……玄冥子最后扔出去的东西?”萧寒瞳孔一缩。
“不是扔。”叶焚歌冷笑,“是埋的。老东西临死都不忘放个后手,真当自己是剧情boSS,死前必留彩蛋?”
那血剑悬在空中,微微震颤,忽然调转剑尖,直指叶焚歌。
她还没反应,掌心剑印轰地一烫,整条手臂都麻了。一股吸力从剑身传来,像是要把她拽过去。
“找死!”她怒吼一声,火剑横扫,三色光流炸开,硬生生撕断那股牵引。可剑气撞上血剑,只在表面划出一道白痕,连个口子都没留下。
“它不怕火?”她心头一沉。
萧寒已经出手。寒气顺着地面蔓延,瞬间凝成一道冰墙挡在三人面前。他单手掐诀,冰层急速加厚,同时低声道:“那剑不是死物,它在吸收什么。”
“吸收个鬼!”叶焚歌刚要再攻,天空忽然裂开。
一道虹桥从云层中垂下,像条半透明的巨蟒横贯天际。桥身扭曲,泛着诡异红光,竟缓缓探出一条触手,直取空中血剑。
“轰”地一声,触手缠住剑身,血剑毫无反抗地被拖向虹桥。
叶焚歌眼睁睁看着,那剑被吞进桥体,整座虹桥猛地一震,红光暴涨,仿佛吃饱了一样,开始缓缓蠕动。
紧接着,桥面浮现出一张人脸。
南宫烈。
他嘴角微扬,眼神冷得像冰窟:“多谢送剑上门。”
声音不大,却像雷一样炸在三人耳边。
叶焚歌浑身一僵,火剑差点脱手。她不是怕,是气——气自己居然又被算计了,气那老东西死了还能当棋子,气这破天破地破命格的局,根本没完!
“你他妈——”她刚要骂,萧寒一把拽住她胳膊。
“走!”他声音压得极低,“虹桥在变。”
叶焚歌回头,只见那桥身竟开始缓缓调转方向,像一头苏醒的巨兽,正一点点对准他们所在的位置。
“它在……追我们?”她声音发紧。
“不是追。”萧寒抱着楚红袖,脚步不停,“是在锁定。刚才那把剑,是钥匙。现在钥匙插进去了,门开了。”
“门开个屁!”叶焚歌咬牙,“它连门都没有,就一破桥!”
“破桥也能吃人。”萧寒冷声道,“你没发现吗?自从血剑进去,桥底的光变了。”
叶焚歌抬头一看,虹桥底部原本是半透明的,现在却泛起暗红血丝,像血管一样搏动。更诡异的是,桥身边缘开始凝出细小的“眼睛”——不是真的,是光影扭曲形成的轮廓,密密麻麻,全都盯着他们。
“这桥……长脸了?”她喃喃。
“不止。”萧寒突然加快脚步,“它在学。”
“学什么?”
“学怎么抓我们。”
话音刚落,虹桥猛地一颤,桥体中央裂开一道缝,又一条触手甩出,直扑三人头顶。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低头!”萧寒暴喝。
叶焚歌本能地扑向一侧,火剑横扫,三色剑气炸开,勉强将触手逼退。可那东西一缩即回,没受伤,反而在空中扭了扭,像是在“记住”她的攻击方式。
“它在适应!”叶焚歌怒吼,“这玩意儿是活的!”
“不是活的。”萧寒喘着气,“是被养活的。每吞一把钥匙,它就强一分。”
“那刚才那把剑,算第几把?”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猛地停下,转身盯着她,“你掌心的印,和那剑同源。”
叶焚歌一愣:“你说什么?”
“你没感觉吗?刚才那股吸力,不是冲着你人来的,是冲着你的剑印。”萧寒声音低沉,“它认得你。”
叶焚歌低头看掌心,剑印边缘还在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张纸条:【“三股气,拧成一股绳,别学别人,要当祖宗。”】
“祖宗个鬼……”她冷笑,“我现在连裤子都快保不住了,还当祖宗?”
萧寒没接话,只是抱着楚红袖继续往前走。他的寒气已经弱得几乎看不见,脚步也变得沉重。
“你撑得住吗?”叶焚歌问。
“死不了。”他声音沙哑,“但你得快点想明白一件事。”
“啥事?”
“我们不是在逃命。”他回头看了眼那缓缓移动的虹桥,“我们是在给它带路。”
叶焚歌心头一震。
她猛地意识到——从地宫出来,她们一直往南走,而虹桥的移动方向,始终与她们保持一致。不是追,是“跟”。
“它知道我们要去哪?”她声音发紧。
“或者。”萧寒眼神冷了下来,“它本来就想让我们去那。”
两人沉默下来,脚步却不敢停。风越来越大,雪又开始飘。楚红袖在萧寒怀里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哼,像是要醒了。
叶焚歌刚想凑过去看看,忽然感觉掌心一烫。
她低头,剑印金光一闪,竟自动浮现出一行小字——不是刻的,是像烧红的铁烙上去的:
【“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她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我穿不穿秋裤?!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吗!”
那字迹晃了晃,慢慢消散。
萧寒看了她一眼:“你又看见纸条了?”
“嗯。”她咬牙,“说我该穿秋裤。”
“……那你穿了吗?”
“滚!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话音未落,身后轰然巨响。
三人回头,只见虹桥竟整个脱离了天际,像一条血蟒从空中俯冲而下,重重砸在雪原上。冰层崩裂,雪浪冲天,桥身一寸寸向前挪动,像在爬。
“它……下来了?!”叶焚歌瞪眼。
“不是下来。”萧寒脸色铁青,“是落地了。”
“落地个鬼!桥怎么落地?!”
“现在能。”萧寒一把拽住她,“跑!别回头!”
三人拼命往前冲。风雪中,身后那座虹桥缓缓抬起“头”,桥面扭曲,南宫烈的面容再次浮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叶焚歌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桥底竟开始生出无数细小的“脚”,像虫足一样扎进雪地,推动它前进。
“这玩意儿……长腿了?!”她骂道。
萧寒没说话,只是把楚红袖抱得更紧,脚下寒气终于凝出一条细冰道,勉强提速。
叶焚歌握紧火剑,掌心剑印又开始发烫。她知道,这局还没完。
火没熄,命没断,桥还在追。
她低头看了眼雪地里的脚印,全是血的。
“老东西。”她冷笑,“你要是真以为我们是猎物……”
她猛然抬头,盯着那缓缓逼近的虹桥。
“那你可太小看——”
话没说完,脚下冰道突然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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